第十八章: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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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一双双瞪着凤语的眼睛,小扣立马跳起,像老母鸡一样护着凤语“喂,你们太过份了吧!看着小茶哭,就说是羽儿的错,也没弄清情况,就血口喷人啊!羽儿,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语难过的咬着下唇:“我只是听到她窝着被子哭,所以才起来看看她是不是不舒服。”被众人排挤的滋味太难受了。

    “是吗?”所有的人都怀疑的看着她:“小茶,是不是这样的!”

    小茶抽泣着,突然就放声大哭了:“今天家里来信,说我爹病了!”

    所有的人顿时都静了下来,不言不语的。

    小茶哭着:“大夫说要好多,好多的钱!怎么办呀!如果没有钱看病,我爹,我爹就……”说着,她越哭越大声。

    凤语的心也跟着揪疼起来,小茶今年也才十三岁,竟也已经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了,比起她十五年间有悠闲岁月,她算是幸福了。

    “唉!我们穷人家是最不能病的……”叹息声起起伏伏的,所有的人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谁也帮不了谁。

    “家里来信说,如果再筹不到钱,就要把我给卖给人家做小妾!”说着小茶更伤心了:“我不要,我不想那么早就嫁人,我才十三岁呀!”

    没有人说话了,因为她们都明白,女孩子在家中总是处着这样的地位。若是碰上一个好人家,那还罢,可是若是……,谁也不敢去将未来的命运会怎样?

    “你还那么小!”凤语不忍的说着:“那是不是有钱,你家里人就不会把你卖了?”凤语说道,她转身走到了墙角置放东西的柜子中掏了掏,拿了一小包的东西出来:“小茶,这些给你!”

    “这是什么!”小茶狐疑的打开,里面装着的竟是一包的银子与饰品,她一惊,猛的抬头看向凤语。

    “给你,拿回去,你就可以给你爹看病了!”凤语扬着无邪的笑容。

    所有的人都安静了,定定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竟会一下拿出这么多的银俩送给小茶。

    小茶不安的盯着凤语:“你,你的钱,我不要!”连忙一把把银子推到了凤语的面前。生怕她不怀什么好意。

    “你想让你家里人把你卖了吗?”凤语皱起了眉,再次把钱放在了小茶的手中:“拿去,这些也都是大少爷赏给我的,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钱!”

    “羽儿,你疯了!这些银子可是你全部的家产,给了小茶,你怎么办,又没有家人,以后要是离开这里,你怎么办?”小扣终于从她的大方中醒了过来。

    凤语对着她笑,她抬着手说道:“我还有手啊,我还这么的年轻,刚来斯府的时候我也一样一无所有,就当从头再来,不就行了!”

    小茶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对不起,刚才我还那样骂你……”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全部都被凤语的举动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要拿出这样大的一笔钱来,只为帮助别人,那是万万办不到的,可是她们却想不到羽儿连眼睛眨也不眨的就送给了小茶,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说不出话了。

    “傻瓜,谁没有一些难事呢?我们住在一个屋里,不就像是一家人吗?快点把钱收下,把你爹的病看好……”说着,也不禁想到自己孑然一身,她的泪禁不住的落了下来:“你还有爹娘,不像我,什么家人也没了……”

    紧紧的抓着那一包的银子,这对于小茶来说却是一根救命的稻草,羞愧与感动让泪水并发,淌流不断是感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一夜……,泪洒一屋……,不仅是因为自怜各自身世命运,更是因为心软动了……

    夜依旧沉深,从别一个全新的角度,所有的人不再以一个独断的方面来认识羽儿,生活重新的开始……

    ……

    一夜夜的天空,一夜夜的过着……

    时间慢慢的向前移动,在这样的生活中,在这样的平凡里,凤语在这个斯府的丫环群中,越来越如鱼得水,她如一涓清泉,淌淌的流动着,流入了人的心窝中……

    ……

    夜风深秋,高爽的天空飘过压抑的云朵,天,突明突暗的闪动着,光一道道的划破夜空……

    一阵惊雷,劈雳乍响,惊的人心跳动……

    猛得惊醒了沉睡中的人……

    已是下半夜……

    凤语猛的坐了起来,跳下床,跑到了窗边端看,风影耸动,狂风冽冽……

    “该死,怎么突然变起天来了?”凤语惊叫着。

    所有的人都醒了:“是啊,好好的天,怎么突然打起雷来,估计是有一场暴雨!这秋月的天怎么和春天一样,说变就变。”屋中的小艾无奈的说着,躺下了身,捂上了被子,又睡去了。

    凤语一听,更是着急了,那一园的兰花怎么会经得起这样的风吹雨打!穿上衣服,她急急的就向外跑去。

    刚躲下的小扣一见,连忙叫道:“羽儿,就要下雨了,你去哪里?”

    “要把兰花搬到屋里去,不然全给雨给打坏了!”她边说,边跑着向外而去。

    ……

    风烈烈的狂着,还未到兰园,便听到了兰花在风中摇曳着脆弱的呼叫。

    冲了进去,风已经乱倒了部分的兰花,正于风中呻吟着……

    凤语急了,连忙推开储兰屋的房门,将一盆盆的花向着屋内抱去……

    风突然止住了,望着黑沉沉的夜,凤语更急了,这暴风雨前的宁静特别的可怕,瞬间就可席卷一切。

    花……,还好多……

    突然园外传来了零零落落的脚步声……

    此时,还有谁?

    凤语抬起头,看见一群的人冲进了兰园,竟是一屋同住的伙伴,首当其中的自是小扣。

    凤语一时怔住,快下雨了呢,她们,怎么都来了?……

    “我来帮你啦,否则,天亮了,你也搬不完的!”小扣挥着手

    “我们也来啦!”一屋的姐妹,笑声一起扬起。

    “那就快点吧,姐妹们,上!”扣儿大叫着……

    “是……”齐声应着,如莺鸟齐鸣,欢快的有笑声洒落了一地……

    感动的笑容,在凤语眼中回荡……

    谢谢……,她想说,却说的声……

    七手八脚的,兰花以很快的迅度向着屋移去……

    凤语突然抬起了头,邻园处一片的安静……

    奇怪,小秋呢?她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这样大的雷声,自么没有惊醒她?

    “在看什么?还不快点!”小扣轻拍着她的背。

    “小秋?”她着急的说着:“她再不来,那一园的兰……”

    “小秋生病啦!”小茶探过头:“今天我看她在厨房炖药呢,感冒了,可能是吃过了药,睡得昏昏沉沉的,所以没有听到打雷的声音。”她为凤语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大颗大颗的,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

    “呀!下雨啦,快点!”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可是凤语轻没有转头,却向着邻园跑去。

    小扣一见:“羽儿,你干什么?”

    “那里还有一园的兰花呢!”她大叫着。

    “你傻了吗?她那么欺负着你,你还帮她,反正她不是也说了,那一园的兰由她照顾,与你无关吗?”

    “可是她生病了,她不来,我不管,毁的可是这一园的兰花!”凤语在风中大叫着。

    小扣无奈叹息,小声叮咕着:“就你是好人!”口中这样说,她还是移动了脚步向着邻园而去……

    瞬间的风雨就吞噬了众人,所有的人都如落汤鸡一样湿淋淋的……

    可是所有的人都不在乎,依旧奋力的将兰花向屋内搬去,甚至用着自己的身体去挡住兰花不被风雨摧残……

    “大少爷?”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

    转过身,竟看见斯敖撑着一把纸伞,走入了兰园。

    “你们?……”因为夜雨,让他担心兰花,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瞪目结舌,府中丫头各司其职,从未看到众人齐心协力,他不知道,府中的丫环何时变得这样团结互助了。

    “大少爷?”凤语一听,连忙走了出来:“你怎么来了?”大风大雨的,她想不到他会出现。

    “哦,我担心兰花……”斯敖终于回过神来。

    凤语笑了:“没事的,你看,就差这几十盆了,其它的我们都搬进屋里了。”

    看着一张张没有任何埋怨的笑容,斯敖淡淡一笑,凤语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女孩,她不仅感染了自己,还感染了别人……

    “小秋呢?这一张张并不熟悉的面孔中,他没看到她的。

    “她生病了!我不让她来!”凤语依旧笑容灿:“这多大的雨,万一加重了病情怎么办?”

    “轰……”天空闪过了一道闪电,惊雷响彻,照亮了所有人的脸,一朵朵的笑容……

    斯敖点了点头,突然抛下了手中的雨伞,撩起了袖子也开始搬起了花盆。

    “大少爷,你干什么?”凤语一看,莫名其妙,包括她的所有丫环都怔住了。

    斯敖抱着兰花盆,任雨水无情打湿:“你们一群女孩子搬得气喘吁吁,我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不如你们吗?”他说着,然后笑了,这是第一次府中的丫环看到大少爷的微笑,手脚更动不开了,他不是把她们当丫头看,而是一群女孩子……

    “不是还有几十盆的兰花吗?还不快点,雨更大了!”他对着众人大喊!

    丫头们都笑了,应答声更有力了:“是,大少爷……”

    风雨交加,可是每个人的心都暖暖的……

    雨依旧的下着,风更是肆无忌惮的吹吼着一切,,兰花全部移入了屋中,闭上屋,已却无法侵蚀……

    汗水已和雨水混在了一起,可是看着一切,大家的心里都轻松了……

    一阵急跑从远处而来,众人看去,只见小秋衣着凌乱,像是刚清醒过来的样子,鞋没有穿,便匆匆赶来了……

    此时她已是一脸的苍,满园的兰花于大风大雨中这么久的时间,一定是毁了……,她不敢去想……

    才跑进园子,便看到一群的丫头围簇在兰屋前,大少爷也在其中……

    小秋的脸,更白了……

    凤语一见,迎了上去:“小秋,你怎么生病了,还来?是不是不放心呢?没事的,兰花已全部移到了屋中了。”

    小秋这才看清,她这一园的兰,已不见了,穿过重重的身影,她看到一屋的兰静立其中……

    斯敖笑着走了过去,拿起了被他扔在一旁的伞:“生了病,就该注意一些,别再让雨淋了,加重病情!我的兰花,还需要你的照顾,快回去吧!”说完,他把手中的伞塞入了小秋的手中,从她的身边擦过,于风雨中,离开了院子……

    有什么在触融,就像初春的冰河……

    抬起头,直直的看入凤语的眼中,清彻透明……

    凤语对着她轻轻而笑,没有对她再说些什么,而是转过身去:“快,我们都也回去了,全都淋湿了,别真的生了病,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笑声又开始洒落,像是排着队,一个个的人,从小秋的身边经过……

    走在最后的小茶终于忍不住了,停在了小秋的面前:“其实,羽儿是一个很好的人……”

    小秋浑身一震,心底似乎有一角正在崩塌……

    人,一个个的走了,远远的,从园中只看到她们的背影,轻盈而快乐着……

    抬起手,小秋想要呼唤,可是最终,最终,还是缓缓的放下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