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笑笑:“你总算有点良心,知道我身子不好。依我说,你巴不得我出什么问题呢,那样一来,也免得去医院了。”
周易:“你说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毕竟……毕竟你身上怀的是我的骨血……”
杜林大喜,周易这么说难道是……,她高兴起来,“你答应了?”
周易:“我答应什么,我什么也没答应。等着吧,你那件裤腰带下面的事情再给我三天时间,两天之后我给你一个答复。”说完话便扬长而去。倒把杜林扔在了一边。
小树这才跟上来,“杜姐,我陪你走吧,老板心中不高兴,他的性子我了解。他有心事的时候最好不要理他,谁理谁倒霉。”
杜林哈哈一笑:“也是啊,臭脾气。”她有一种预感,在孩子的事情上,周易是回妥协的。从对周易个人性格的了解来说,杜林觉得自己比周易老婆还要清楚。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一行人终于来到厂门口,便看见厂门口横着两辆卡车,将厂门塞得严实。大门摆满了花圈,黄光荣等人正满头大汗地劝说着死者家属。
见周易来了,死者家属更换了目标,径直朝周易挨来,大哭:“老板,你可要给我们拿个说法呀!”说着说着便要朝周易跪下去。
周易大惊,忙扶住死者家属,“快快起来,别跪了,我今天的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们好好说说善后的事情,你们先将车挪动开。”
黄光荣本来就有气,对死者家属大喝:“好了,老板已经来了。还不将车挪开?”
黄厂长这么一来,大家都不服,大声喧哗,“不说个解决方案就继续堵。”
周易皱了下眉头,这个黄光荣还真是莽撞。不过,在外人面前他还真不好发作,变正色地对死者家属说:“你们还是先挪车,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谈。”
“不。不解决问题坚决不挪车。”大家还是在叫嚣。
周易一看事情不对,和缓下脸色说:“既然我进今天来了就是想和你们好好商量一个解决的法子。否则我就不来了。你们还是先挪车的好。对了,我周易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别的且不说,钱多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而且,我这个人也是出了名的大方。你们这两辆车一共价值四十来万吧。你们觉得这四十来万地东西我周易会放在心上吗?”
周易这话软硬皆施,意思很明确,如果将车挪走,大家好商量。如果不挪动,对不起。先将车砸了再说。以后大家就这么闹着。要钱是一分没有。
死者亲友相互商量了一下,最后,死者的老婆过来说:“周老板。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将车挪走,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圆满的解决。”
国人对上位者都有一种根深蒂固的畏惧,周易这人在以前虽然不勘,可现在作为这么大一个老板也够能虎人的。
周易点点头:“好,我们去会议室商量。”
车很快挪走,交通也开始顺畅起来。
周易他们跟死者亲友交涉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双方都比较满意的结果。死者的偷窃行为就不再追究了,当做一起安全事故处理。丧葬费又厂里出,另按照国家的相关标准进行抚恤。唯一地问题卡在抚恤金的多少上面。周易的意思是给个两三万意思下就可以了。毕竟死者是在偷窃过程中挂掉的。可死者家属不干,开后就要十二万。
大家在这上面迟迟达不成共识,时间一分一分流逝。周易有点不耐烦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对死者家属说:“你也是快五十的女人了,拿那么多钱回去做什么?要多为下一代考虑。这样,你和你儿子的工作问题我们安置进铁厂。我们铁厂虽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单位,但一般工人一个月拿两三千是没问题的。碰到行情好,一线工人拿得更多。不强过你抱着钱回家去坐吃山空?”来的时候,周易看多死者的家庭情况,他老婆是一个家庭妇女,没有工作。家里有一个高中刚毕业地儿子,穷得厉害。
死者家属想了想,如果有工作也好,一解决就是两个,将来家里地日子也好过了许多。这才大声号哭起来:“我那可怜的男人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呀!”
事情就这么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周易和黄光荣等人都舒了一口起。
曾琴提醒周易:“老板,事情已经解决好了,我们是不是回公司去?”
周易:“你们先回去,我留下,对了,黄总不会不欢迎我吧?”黄光荣忙堆着笑,“哪里敢不欢迎,你是老板嘛!”
周易留下地意思是想彻底地解决一下铁厂里的偷窃行为,这股邪风不杀一下还真不行。每年厂子都要被人偷很多生铁,这可是一大笔钱呀!最麻烦的是,因为偷窃,厂子里的工人也有点人心不稳。
说起防偷窃,杜林建议厂子里按上摄像头,说只要装上,再二十四小时安排人盯着就行。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第一时间去处理。
大家都说这办法好。
周易也当场拍板让小树去买回三十多个摄像头回来,装好,再一看,这东西果然厉害,可以三百流逝度扫描,可以调整焦距。连工人们脸上的污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装上摄像头之后,工厂里的偷窃情况好了许多。可惜还是有漏洞。
第二天,铁厂保卫科发现又被偷了,算起来这一次居然被人偷了将近一吨生铁。消息一传出,全厂震惊,公司高层震怒。
被偷了也就被偷了,最让周易恼火的是,这回,铁厂居然被偷了个不明不白,小偷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将生铁弄了出去。居然没被摄像头捕捉到。要知道,摄像头下可没有死角。
周易就奇怪了,怎么还被偷,究竟是怎么被偷的,难道这个世界上真要妙手空空儿这种生物的存在?
看来,不花大力气整顿一下是不行地了。
于是,周易再一次朝铁厂跑。这回,他带了鬼子一同前去。一路上。周易咬牙切齿:“娘的,上次我软弱了,这回叫我找到,老子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鬼子笑笑:“那是当然,就得杀鸡给猴子看,否则吓不退小偷的。依照我说,抓住就打死干净。”
周易:“人命还是不要弄,我可不想再进监狱。”
鬼子:“我也不想进去,不过,这回必须将事情弄大。”
见周易他们再次来到铁厂。黄光荣就觉得事情不妙。最近地几起偷窃事件已经弄得他非常苦恼。虽然没损失多少钱,可传出去还真不好听。
果然,周易的脸色很不好看。一屁股坐在黄光荣的椅子上,“老黄,我今天就不走了,非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可。你负责安排我个李总的伙食。”
鬼子一笑:“还没吃过黄总的饭呢,今天可逮着机会了。”
周易:“闲话少说,黄总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和李垒倒处看看好了。”
铁厂很大,来去地车辆也多,一片热闹情形。鬼子跟周易走了半天,觉得还真没什么漏洞。很奇怪地说:“我就想不明白了,那生铁是怎么弄出去的,难道就这么直接开车拉出去?”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周易心里咯噔一声,“弄不好就是这么运出去的。我们去地镑房看看。”
到了地镑房,二人也没说话,只静静坐在一边观察。
铁厂地制度其实很严,来拉生铁的车在进厂之后需要先称重,除皮。然后去车间装产品后在来过磅。过镑过在除去先前称的皮重就得出究竟装了多少生铁。
二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眉目。但可以肯定一点,在管理上面还真没有什么漏洞可钻,可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呢?二人有点疑惑了。
鬼子摇头:“老板,这么看下去也不是办法,有点浪费时间了。”鬼子有点不耐烦了。
周易点点头,“是啊,这么看下去也看不出什么东西,不如找个司机聊聊,没准可以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鬼子:“这个办法好,我们就先打入敌人内部吧。”
说完话,鬼子率先朝一辆已经装好货的卡车走去。最近公路上抓超载抓得厉害,大家都不敢在白天运输。
都是等到天黑才出发。现在时间还早,司机们便把车停在厂里,倒在驾驶室里呼呼大睡。
鬼子拍了拍车门,“醒醒。”
被打搅了睡眠的司机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鬼子的周易,迷糊地说:“什么事?”
鬼子笑着递了一支香烟过去:“最近路上还好吗?你什么时候可以发车,我们想搭个便车。”
“好个屁!”司机很是愤怒:“以前我们超载被抓被罚款就是了,现在好了,人家也不罚款,让卸货,卸到额定的装载标准才准走。你看我这车,怎么说也要装三十吨,可核定的载重标准才二点五吨。难道要让我跑十趟。我白天是不敢走的,要走也是下半夜去了。”
“二点五吨!”周易笑起来了,说:“你也超得够厉害地,三十吨,太重了,也不安全。”
司机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向二人招手:“反正也无聊,上车来聊聊。”
这正中周易和鬼子地下怀,二人笑着爬进了驾驶室。
司机叹气:“不是我想超载,你也知道,现在这年月,油价天天涨,运费天天降。不那么整,喝水都不够。”
周易点头;“那是。不过,真的很不安全,我听说重车下长坡的时候,刹车发热后会失灵地。”
司机脸色大变,“那是,太可怕了。我就遇到过一次,那回我开车翻大别山,好长一个坡,足足有十公里,刹车踩发了热,完全失去作用。没办法,我直接开车朝山崖边的岩石靠过去。现在我背上都还有一道伤口。“说着话,司机将背心的伤疤亮给二人看。他说:“等停好,我也顾不得背心的伤口,下车一看。轮箍都被刹车磨红了,用水一泼就是一道水蒸气。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很小心给刹车加水了。”
司机很得意地指了指车厢和驾驶室之间的一个大水箱问周易和鬼子,“知道我这水箱能装多少水吗?一吨多?”
“什么!”周易惊叫起来,“装这么多呀!”他突然心中一个激灵,问司机:“如果除皮之后,你们再将水放掉不是可以多装一吨多生铁?”
司机大笑,“是这个道理,一吨生铁得多少钱呀!有人就这么干过,娘的,那些家伙偷东西可真厉害。不过,这东西要配合,如果没有车间的人配合,谁敢弄。嘿嘿,这年头胆子大是人也有,话说,又不费什么劲头。出厂门,去镇上找一家废品收购站卸一吨生铁,那可是一大笔现金呀!”
周易和鬼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过来。二人同时冷汗,每天厂子里进出的车辆起码有一百多辆,如果大家都这么干,每天就是上千吨的损失。太可怕了!那样一来,周易的这家铁厂也就办不下去了。
周易笑嘻嘻地问司机,“你说,你做过没有?”
司机笑笑;“没做过,做不出来?”
周易问:“你怎么又做不出来呢?”
司机:“我是车老板,我如果这么干,被人发现了,被厂子赶走,那就哭了。干这事地人都是帮人家开车的驾驶员,他们反正是替人打工,能赚就赚。”
等下了车,鬼子愤怒地说,“老板,你等着,我李垒这几天就蹲在这里,抓几个典型。”
周易想了想,说:“抓典型没必要,杀不光的。我反而觉得应该将源头掐掉。”
鬼子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搞那些收购站?”
周易:“是搞那些所谓的再生资源回收公司。”
鬼子:“那不一回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