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易却不在,他觉得这本就是一个板上钉钉的事情,完全没必要看得如此严重。就算失败也没有什么的,他不觉得这是一件决定公司生死存亡的关键所在,即便事实上如此。所谓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大概就是指他现在这种状态。
作为一个上位者,若让下面的人看出心中的紧张那他也就没资格去领导手下这群能力突出的部属了。
更重要的事情还等着他呢!
青年服务总公司的事情固然重要,但周易还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就拿那个计划来说,只要土地一到手,立即就可以让那些建筑公司和地产开发商进场,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他只需要从中做个协调作用,每过一段时间验收一下工程,然后按照工程量付钱就是了。至于招商的事情那是杜林的工作范围。老实说,周易这个甩手掌柜当得肯定回非常愉快。
做小生意需要头脑,做大生意有的时候并不需要那么聪明。
大商人需要的另外一种品格。
这是在周易思考了许多时间才得出的一个结论。手下的生意到了一定规模,做为一个领导者重重要的是需要调动手下人的主观能动性。那就需要人格的力量了。是的,人格,这非常重要。
青年服务总公司的最大问题是拆迁,当然,如果将利润看得薄一点,以相同的平方赔给老住户,问题也不大。松钢集团公司的几位坐收渔利的大姥们会协调的。
最大的问题来自铁厂。
前天,师椽和周易见了一次面。这是招标以来二人地第一次见面,自从周易的标书交上去之后。为了避嫌,他们还没见过一次面。
接到师椽的电话之后,周易明白,大势已定诶。
但二人见面的时候师椽并没有提这才招标的事情,而是问周易,铁厂那么多工人该如何安排。
周易吓了一跳,看样子,松钢公司准备放弃铁厂那一千来号工人了。本来。铁厂就不怎么赚钱,现在又留下这么多工人,每个月光工资就好几百万。这么恶性循环下去,如何得了。在此之前,周易也想过,将一些老弱病残都退回松钢集团,用高薪留住业务骨干们。可现在听师椽的意思,所有的人都不能走,一个都不能少。
师椽的话说得好听:“周易啊,本来。铁厂有很大一批优秀地技术工人的。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总公司也想全部调走,可考虑到你那边也有不少困难。我们就不抽走了,一个不剩地给你留下。”
周易心中恼火。心道,你说得好听,要一个不留才好呢!这铁厂可是我的自留地,你们当然不放在心上。就算,厂子一到我的手就倒闭,你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当然了,如果是青年服务总公司,你们跳得比天还高。
周易甚至可以预想到,等铁厂卖给自己的那一天,铁厂的工人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不过对于这个决定周易也只能接受了。好在业务骨干都还保留着,虽然负担重了些,也不得不吞下以前计划经济时代的恶果。
谈话结束的时候,师椽特意提到了铁厂以前的老总江邗地问题。师椽说:“江邗年纪大了,就算回总公司也没办法安排,就不走了,我就所有地中高层干部都给你留下。
”师椽呵呵笑着,“周易,你该怎么感谢我。”
周易很吃惊。他没想到连江邗总公司也不接收,这也太……这不是硬生生塞给自己一个爷吗?他过来,难道还真给他安一个老总不成。说句实在话,对铁厂以前的经营状态周易是非常瞧不起的,连带着对江邗这个一把手也无比鄙视。在他地心目中,这个江总就是一个废物。
周易苦着脸:“师总,江总这么大一尊菩萨,我那边庙小了点。”
师椽:“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江总可是个人才,不要小看了他。这样,找个时间我让他和你谈谈,你再考虑一下。”
周易:“那好,找个时间我和他谈谈。”
至于和江邗谈话的事情周易才没有那个闲心,他事情这么多,没必要浪费到这个人身上。
江邗没有主动来找周易,反而有一个熟人找了过来。
周易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厚脸皮找过来,真是开了眼了。
这一日正是招标的消息下来的那天,一大早,周易就知道最后的结果会在今天出来。不过,他还是没有兴趣去公司等着。就让杜林和曾琴他们去着急,去惊喜吧。他要去见另外一个人。铁厂到手之后需要一个有经验的总经理去管理,派一个嫡系去是非常有必要的。可自己手底下的副总们大多行政出身,若让他们去做宏观管理没什么问题,真要做实事还真让人不放心。
好在还有一个黄光荣在,这个家伙可是做个企业一把手的,是铁厂总经理唯一的人选。不过,前一段时间周易本来想让黄光荣回来地,但曾琴则强力反对,大概是因为前一段时间的过节吧?曾琴说,这个人不可靠。
周易倒不这么认为,在国家暴力机器下,又有几个人能够抗得住呢?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老黄出狱之后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班也不上了,整天躲在家里玩,喝喝茶,下下象棋,看样子准备养老了。
一大早,周易便将小树打发走,“小树,你回公司去,将车也开过去,没准他们需要车。”
小树不明白,“老板,他们用什么车?都有车的,你不用车吗?”公司成立之后,周易一口气买了两辆车,一辆道奇商务车给办公室曾琴,这车大。装下所有的人,日常由曾主任安排,当初花了六十来万,将曾琴心疼死了。另外一辆很普通,是别克凯越,杜林的专车。当初周易还很愧疚,说公司新成立,经济实力不够。以后换好的。杜林则说,就是要买普通轿车,将来才好换好车。若一开始就买一辆中档车,以后就不好意思换了。杜林这人十分精明,她的目标是一辆SUV,沃尔沃的不错。
让小树开车走了之后,周易慢慢陪着妻子在街上散步。最近,宛若地肚子大了不少,隔着肚子周易能够感觉到那个小家伙用脚不停地踢,踢得周易心中一阵欣喜。宛若最近的脚肿了不少。去医院问医生。大夫说因为有孕在身,压迫血脉,下肢气血运行不畅。这才浮肿起来地。若要解轻症状就得多走路,走得多了,淤积于下的血脉才能散开,也就不肿了。再说,多走动,将来生孩子的时候才不至于难产。
听到难产二字,周易和宛若都吓坏了。这样一来,两口子每天都要走几公里路才罢。周易这辈子就没走过这么多路,感觉可以绕地球一圈了。
这一大早,周易特意不坐车而已让老婆陪着慢慢朝黄光荣家走去。老黄和自己的关系是没说的。有宛若在,气氛也要好上许多,至少没那么紧张。前一段时间出的事情让老黄对周易颇多怨气,加上新公司成立,周易一直没安排他工作,这不免让黄厂长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到了老黄家楼下的院子就看到到黄厂长正和一个老头子在下围棋,周易还真没想到这个老粗居然有这么高雅地爱好。要知道,老头子最喜欢象棋的那种杀伐果断,喜欢那种将吃时的痛快。
黄光荣也看到周易来了。只看了一眼,又将眼睛放在棋盘上,对周易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他正被对手杀了个焦头烂额。宛若刚要叫,周易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走过去,坐在黄光荣身边看起棋局来。
大概是因为有周易在,老黄下了两手就感觉心慌意乱,手一伸将棋子全部扫乱,说:“不下了,不下了。我有客人来,没时间和你蘑菇。”
周易一笑,“黄厂长,要不我们来手谈一局。”周易以前在大学时学过一段时间围棋,水平极臭,只知道死活至于其他的定石、布局那是一窍也不通。不过,围棋这东西胜负好象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中味道,周易很喜欢那种儒雅。
见黄光荣扫乱了棋盘,和黄光荣对奕的那个中年人起身,“好,就到这里吧,老黄,这围棋没什么可学的,全靠天分,下不过就是下不过,怎么练都没用。我走了,以后别叫我来。浪费时间。”
老黄气得笑起来,“你一个业余初段当然厉害了,不过我还是能赢的。周总你有兴趣吗,我们下一盘。”
周易点点头,坐到黄光荣对面,跟他下了几手。老黄一瞪眼睛,“周总,你的水平怎么比我还臭,呵呵,还真是臭啊!”黄光荣连连摆头。
周易一笑,反正要输给你,当我跟你赔罪好了。
老黄也是个好相以地人,他摇头,“周总,这事和你没关系,是曾琴误会我了,那女人简直是……不好说不好说……我可冤死了。我还以为你受人蛊惑,在不认识我黄光荣了呢?”
周易哈哈一笑:“老黄,你不大度,和女人制什么气。再说了,我怎么说也是你们地头儿,不可能占在哪一边的。这个你要理解。”
听周易这么一说,黄光荣面有喜色,“这么说来,你让我去你公司上班了,老实说,这段时间闷死我了。我现在算是理解那些退休干部整天骂娘是怎么回事了,那种失落感还真不是人过的。对了,让我做什么,我马上就去。”
周易低下声音:“炼铁你会不会?”
黄光荣:“周总,我可是松钢集团地老员工了,本来就是冶炼专业出身的。”
周易奇怪地问他怎么不在钢铁企业干,反去劳保用品厂做厂长呢?黄光荣有点不好意思,支吾了半天才说:“宁为鸡头不做牛后,怎么说也是个厂长。”
周易哈哈大笑,“是啊,我理解。对了,让你当一个铁厂的厂长你能否干下来,主管生产?”
黄光荣问周易:“怎么,老板你买了一家铁厂了,管生产我没问题,是哪一家,多大规模?”
周易:“将近十个亿的中型铁厂,一千来号人马。”
黄光荣吓了一跳,“是松江集团公司的铁厂,你以前干的那家?”
周易点点头。
“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黄光荣不相信,“再说,你有那么多钱买厂吗?”
周易说:“那是我的问题,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去干?”
“干,怎么不干。”黄光荣回答,“自从和你一起去监狱走了一圈,我老黄的额头上就贴了周易两个字的标签,不跟你走也没其他地方要我。我算是认命了。”
二人都笑起来。
黄光荣很着急,立即要去周易地天富公司报到,说是要看看曾琴那死女人的脸。
周易一把拉住他的手,说:“别忙,我们再下几盘。”
黄光荣说:“咳,还下什么棋,我急得很?”
周易:“等等吧,一会有好消息传来。”
黄光荣:“那好,我就等着,反正我现在是白天没俅事,晚上俅没事。
哪里像你这个私人大老板,白天瞎76忙,晚上76瞎忙。那我就等着吧,到了午饭时间,我不相信你还要我请你吃饭。今天吃的就是你。”
黄光荣说的粗鲁,这样的玩笑他以前经常跟周易开。但今天话刚一出口就发觉不对,周易今天可是带了家属过来的,自己这么说还真是……呵呵,尴尬啊!
好在宛若根本没听黄光荣的话,面色正常地在园子里转,仔细看着花坛里栽的花儿。此刻正是花开似锦地季节,园子里风景不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