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有权不用,过期做废,而权利的伴生物就是金钱,这两样东西是一体两面的存在。谁也离不开谁,相互催化,相互促进。
其实,在处理借给劳保用品厂的这一百万是问题上,周易故意留了个破绽。就是想看看,宛本在面对这一百万时究竟是一种什么态度。
来到这个世界,周易一直以一种旁观这的姿势在观察,在体验。内心之中其实是非常孤独的。以前那个普通工人固然不是他想要的人生,现在这个总经理职位也仅仅是个开始。最终周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努力向上,永远抬头。直到有一天,你这么感叹,“多么美好呀,请停一下吧。”然后,你这一辈子就结束了,死亡了。
如果这个世界是真实的,难以逃脱的,那么就该好好过下去,活出精彩来。直到离开的那天到来。
正所谓:将自己当成一颗燧石,越是敲击,越要发出光和热,越是要彻底地闪耀。
在分工协作严密得像一台机器的世界,周易需要许多帮手。目前,周易认为最值得信任的莫过于自己的亲人。当然,宛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只有宛本看起来颇为机灵,可以成一些事业。但这小子性格飞扬跳脱。不是个省心的主。周易决定考验他一下。
事情让周易大失所望,宛本经受不住这一百万的诱惑,果然做出了让人无法原谅的事情来。
其实,在打不通宛本电话的同时,周易已经开始在和黄光荣联系了。当他听说宛本带走了一张现金支票之后,心中不禁“咯噔”一声,心道:“果然出事了。”
黄光荣也意识到了不对,问周易是否要通知银行那边。周易沉吟了片刻。突然说:“天呀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一个人若不想好,你只能让他知道这样做地后果有多严重。这叫做教训。
可是,连自己人都靠不住,那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周易心中一阵失落,他心中一直有个野望,自己在场面上支持,下面让家人可着劲地赚。直到将手头可以掌握的资源用尽。然后开始自己的事业。
实话说,自己手头这一千万资金不算什么。如果自己离开松钢集团单干。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小老板。就算再能干。再精明的人若想上一个大台阶,也需要很多时间的积累。也许,正如有人说过的。财富需要积累,几代人才能出一个亿万富翁。特别是在传统经济领域更是如此。
所以,当宛本出了这样的事情,周易内心中被欺骗地感觉并不是特别强烈。反而,那种深深的失落感紧紧地遏住他的喉咙,让他有点透不过气来。
“该死的小兔崽子。”周易狠狠用拳头砸在自己大腿上,“非给他点厉害看看不过。实在不行,
但是,等周易看到鼻青脸肿的宛本时,却下不了心去说什么,鬼哥和王军本就是一个下得去手的人。人在江湖混,做事从不留手,捉到宛本之后,先是一顿爆打,先打掉他的精气神在说。
宛本不过是一个公子哥式的年轻人,可惜家底子薄,也没有纨绔的本钱。恰如小姐生了丫头命。可内心之中却是无比向往那种奢华生活的,只是不愿意付出创业地艰辛罢了。
养移气,居移体。宛本什么都没学会,倒有一身好皮肉。现在被鬼哥和王军一顿好打。顿时糟受不住。
宛本那个叫牛力地朋友早吓得浑身颤抖,连话也说不清楚,哪里还敢上前去劝。
说起周易和那个叫鬼哥的人的交集在医院是头一次。
自从自己掏腰包将那家伙送去抢救,救了他一命之后没几天,周易就把这件事忘记了。医药费也不过几千块而已,医院也不敢向周易去要。后来听说,为这个人地医药费医院还发动过一次募捐。这已经不在周易操心的范围之内。后来,秦渔院长曾经还想将周易垫付的那笔药费还回来。周易想了想,回答说,就算是自己的捐款吧。做善事,心安乐。好人一生平安。
后来,日子过得久了,周易完全忘记有这么个人的存在。直到有一天早晨,他刚到办公室开始办公,就听见门口的曾琴在大叫:“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不能进去。”声音凄厉,听得周易心中一颤。心道,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跑出办公室一看,外面已经挤了很多人,都是办公大楼的工作人员。一个个如临大敌地围着一个壮汉和一个半大孩子。
这么冷的天,壮汉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裸露的肌肉饱满地胳膊上刺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他剃着个平头,头发茬子间全是伤疤,看那些伤疤的样式,多半是利器所伤。
半大孩子则染了一头黄发,身上一套烂糟糟的牛仔装。屁股上还吊着一把军刀。
这两个家伙满脸凶悍之气,看人的眼睛里全是绿光。
这样的打扮和神色,只差在额头上刺着“我是黑社会”五个大字。
也因为这样,外面的人虽多,但众人都不敢靠过去。只在旁边默然不语。反倒是曾琴在那里大声呵斥,叫嚷着让他们出去,否则就要报警。
那二人也不答话,只用眼睛四下看着。
周易出来,一看,心中猛一跳。自从拿到那封信之后,马奔也没来找他的麻烦。但周易也知道,马奔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现在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地宁静,接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果然。现在黑社会就上门来了。
周易不是个怕事的人,他大声道:“嘿,你们两个,究竟来做什么?”他用手指指着两个不良社团成员,问。
众人见周易说话的语气非常不好,心中一阵担心,但内心中却有一种看热闹的心理,自然也就没人想到去拨打110电话。
壮汉不说话,只用灼灼的目光看着周易。
反到是那个黄头发的半大孩子提气问:“谁叫周易?”
周易心中一震。果然是来找我地。好呀,我倒要看看你们想干什么。
但这么多围观的人在,如果有什么事情落到他们眼里,怕不太好。
想到这里,周易回答道:“我就是周易。”他将眼睛转向围观的公司干部们,冷冷地说:“好了,各位,着两位是来找我的。和你们没关系,都回去上班。怎么,想擅自离岗?”
众人这才一拥而出。却都躲在走廊上偷看。
“你真是周易?”黄头发小青年又问。
“我当然是周易。青年服务总公司总经理周易,谁敢冒充?”周易从口袋里摸出工作牌,别在上衣口袋上。
“我看看。”小年轻走上来。抓起周易的工作牌看看,然后喜滋滋地看着那个壮汉,说:“是周易,鬼哥,他是周易。”
壮汉一把拉着黄头发的领子,只一拖就将那家伙拖回原地,然后命令黄头发,“跪下。”
然后,壮汉和黄头发同时跪在地上,对着周易蓬蓬地磕起头来。
周易被二人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把将两人拖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壮汉和黄头发这才站起来,说,周哥你忘记了,在医院,您还救过我们一命呢!你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周易“啊”地一声。“原来是你们两个呀!快请快请。”就拉着二人进了自己办公室。
“其实,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见死不救。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周易有点不好意思。
鬼哥有点感动,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湿漉漉地钞票出来,说:“周总大恩我鬼子就不说了。最近手头紧,没多少钱,就先还你一千块。剩余部分我会很快还回来的。今天我来这里,一来是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二来,我鬼子也不是一个赖帐的,先还一部分,其他就分期归还吧。”
周易笑笑,抓起钞票塞回鬼子的口袋,道:“你也不是个有钱的人,还是先欠着吧,等以后再说。不就是一点点钱而已。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鬼子一想,也不推迟,将那些钱收了,感动地说:“周哥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鬼子是个粗人,大事办不了,打打杀杀的事情却不惜命。”
周易一笑,“谁要你去打打杀杀了,不过是想同你交个朋友罢了。”
鬼子点点头,道:“好,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大家交换一下电话。”周易喊住二人。
黄头发叫王军,是鬼子的小弟。鬼子原名李垒,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委琐的外号那还有一段故事。说的是,李垒小时候家穷,冬天时只能穿大人地衣服。结果某日,家中给他加了一件大衣。一到学校,所有地同学都觉得李垒同学穿大衣的摸样特别像电影里的日本指挥官。
这样一来,鬼子这个外号就这么传开了。
后来,周易还开过他地玩笑,说:“李垒,你这个外号实在不够响亮。像你这样的金牌打手,怎么也地起一个‘钻山豹’、‘一阵风’什么的才够劲。”
鬼子有点失落,“大家叫惯了,改不了。还好,读书是我不是近视眼,否则被人家叫‘翻译官,不更难听?”
一段时间的交往,鬼子和王军小弟同周易混的熟悉,也成了好朋友。今天,周易出了这么挡子事情,周易自然想起了让鬼子和王军帮忙找人。而恰巧,宛本正好去了鬼子所看的那个赌场,这才是自投罗网,一下子就被人家捉住。
看到宛本被人打成猪头,周易这才有点后悔,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不过是一点钱的问题,让鬼子来处理就太那样了。要知道,鬼子这种江湖人物是最恨那种脑后生反骨的叛徒。更何况宛本还是周易的小舅子,更是不可原谅。落到鬼子手里,下手自然有点重。
周易也自自责,这样试探自己的舅子实在也带下作了点。看来,自己在处理事情地方式上有很大问题。后悔,实在是非常后悔。
宛本被鬼子一顿好打,这才知道自己姐夫原来在道上也很吃得开,心中便有点怕了。一见周易就大哭大叫,扑过来,“姐夫救我,姐夫救我。”
赌场空间狭小,空气浑浊,周易有点热,皱了皱鼻子,跌足道:“咳,怎么弄成这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叫他们来找的。可是,谁叫你关电话呢,你我弟兄有什么事情不好说呢!”周易忙扶起宛本就往外走。
鬼子笑笑,“周易,人和钱我都交给你了。现在可没我什么事了。”
周易指着他,不住顿脚:“咳,李垒,你叫我怎么说你好,怎么能打成这样,怎么能这样打?这可是我弟弟呀!”
宛本一把推开周易,“少假惺惺的,周易,我不就是用了你一点钱吗,至于让人这么收拾?”
周易有点生气,“宛本,不是说过吗,你我是弟兄。有什么事情,过去就算了,我向你道歉就是。可你不该拿那钱,那叫偷。做人要正大光明。要想发财得靠自己的双手,而不是歪门邪道。今天我们把话说开,男子汉大丈夫,错了就是错了。你跟我说一句就行。然后,你我以后还是好兄弟。否则,我要大大瞧不起你。”
周易不说这话还好,话刚脱口而出,宛本立即跳起来,指着周易的鼻子大叫:“周易,少他妈猫哭耗子,你还义正词严了。为了钱,你找黑社会来打我。了不起,了不起。现在,我问你一句,你这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你背着姐姐弄这么多钱究竟想干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