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着未隐的月光,大致浏览了一下自己所处之地。它的布局与雷晓婕的那处基本相同。看脚下的小路我便知道,它向后走便是后花园。好房子都有人看家滴,即使钟琴家没有请高手看家护院,起码也有聘来一两个个专门看门的人吧。我此番如往前走,让看门人逮到也好,或让钟琴自己及家人看到我赶我出去也好。这一切后果还不算怎么严重。
万一钟琴家门口离隔壁家很近,惊到的门卫直接大呼小叫引来了雷家的门卫,那可就让我前功尽弃了。又万一除钟琴外的其他人报了警,引来了警察勘测地形,那也会牵扯到雷家滴。所有的臆测结果都非我所愿。
既然这样,我就先看看别墅的后边靠山处是否也是岩石峭壁。虽然明知道即使是后边不是悬崖峭壁,也是有一道近似防范外人随便都可以走进的围墙吧。能怎么办呢?我又不是有玄幻能力的故事主角,哪能预测出钟琴回家了没有?或者是她的别墅内到底有多少人?她的家人也在吗?如果她爸爸在,那后果就很可怕了。
我蹑手蹑脚地沿着平日主人步行的路偷偷地向后摸去,不久后我真看见了庭院花园的后部,那里是没有岩石形成的天然土山坡,比较陡些,植被是零落的马尾松。但那里还是有人工堆砌的高达三米的围墙。即使我能越墙而过,即使我拼命往山顶爬,但能保证山顶上有一条可以直接下山的山路吗?
我哀然长叹,懊恼不已,那么我只有选择别的途径了。当人的力量无法战胜自然界的恶劣时,一般人就会寄托信仰的力量了。我也是一般人,并且还看过《封神演义》。于是,此刻我仰首对着月黑风不高的苍穹,默默地祈祷一句,“诸天神佛啊,请看在我偶尔有做过一二件好事的情份上,就赐给我平安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机会吧。”
我什么教也没入,也不会念佛教的金刚咒。但我念大专时有一阵子对一个名为“往生咒”的经语很感兴趣,因为它很短,又因为书里注释着,常念此经的人可保平安吉祥,所以我就刻意地记在脑海里了。多少年后,没想到还起用了它。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啊。
经书里提示要经常念,才有功德滴,我平时却没念,但今晚我一筹莫展,也只能临时抱佛脚,赶鸭上架了。
“南无多婆夜,多它切多夜……”真心诚意地念完了往生咒,我发觉自己真有当和尚的潜能。经语有没有功效,现在便可开始验证啦。
我朝着别墅主楼的方向猫腰而进,时停时歇,累的不能喘大气,因为我怕钟琴家也养有雷晓婕家里一样的狼狗啊。豪门有恶狗,天经而地义,我哪敢或忘。
这里是一排盆景架,盆景多而规则,主楼前的大照明灯主要的光线是照着路和阶梯的,我这里幸好只是余光波及。不远处有玻璃钢为顶,四面敞风的泊车位,面积虽大,但支撑架下只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宝马车。
我蹲在一个虬松的及地大盆景后,透过松叶小枝耐心地等待机会。天上的云层更浓更黑了,不会马上下雨吧,我还没等到一个出来或进去主楼的人呢。主楼里的一层灯光统统明亮的很,二三层那可是一片全黑滴。
按常理讲,一楼大都是接待客人或用餐的场所,二三楼才是主人休憩的卧室啊。现在时间估计是九点多一些吧,难道主人还没来?
汗!我以前就职的南华铝业每一年暑期还特地轮番开生产线的,原因那是因为电力紧张不够工业用。但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即使民用电价在一般老百姓眼里已经是不堪负荷了,但对富人这一阶层来说那又算哪里飘来冒起的小水花小泡泡呢?
靠!这就是两级的差别哩,谁能奈何?我当然无法奈何,但我边做俯卧撑,边在心里牢骚一下总不犯法吧。
夜还是很静,静的让我听见后边花草树木中有不知名的昆虫在排练歌曲。我怕突然下雨会淋湿了我头上已包扎好的伤口,心里给自己规定了五分钟应对计划。如过五分钟之内还是没看见主人走进或走出,说不得我也要冒险溜进主楼躲避风雨并寻找钟琴商量对策了。
说曹操曹操到,这话有时万灵万验。别墅的大门虽离主楼有一段被树木挡住的长距离,但我耳朵毕竟没有被以前上班过的南华铝业的机器轰鸣声给完全伤害到功能衰退,因而不像一些老工人师傅那般偏耳聋些。
此时我听见有喇叭声在短鸣两下后,微微响起了自动伸缩门轨道滑过的声音。希望是钟琴的座驾回来了吧,因为车棚下没有她平时飞来飞去的红色跑车哩。
希望总是有滴,它总是丢给耐心等待的有心人。我就是那个有耐心的有心人啊,妙极了。跑车停车归位,紧挨着银色宝马。下车行来的那位长发披肩,肩挎提包,柳腰盈盈,玉步款款的佳人真的是钟琴!
近了,近了,我看四周无人,主楼里也没有出来接她的人,差不多是我站起来跟她打招呼的机会了。只是怕一时吓了她,怕万一主楼里走出个她家人来,我到时该如何应对?
走近的钟琴,长身玉立,风华绝代。但她美丽的俏脸却紧绷着,黛眉紧锁着,似有千愁与万绪。可能是工作太累以及新公司马上要开业的压力太大了吧。我替她分析原因着,也犹豫着,准备等她过去我前方时,再从后面迅速掩住她的嘴不让她喊叫,等她看清认清是我后,才能给她讲清如此这般做的缘故吧,也只能这样了。不然她突然看我从盆景边站起,不吓晕倒也吓得乱叫有鬼有鬼引来外人,那还了得!我爬墙爬的衣服脏兮兮,头又绑着绷带,真的有几分像鬼滴。
“小宇,你躲着不出来呀?”钟琴快到我前方时,突然站住了,脸上神情稍微舒展些。但她来了这么未卜先知的一句,吓的我以为她是仙姑转世,目瞪口呆更是蹲着不敢动弹。。“小宇”这个爱称,是当时我们谈恋爱时,钟琴心情极好时故意以老大的姿态称谓我的字眼,女人最爱在家里称王称霸滴,好像在明明比她大的我名字前加个“小”字,也开心的不行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我想站起身来礼尚往来问候她时,耳边突然听到“咕噜”“咕噜”如马叫似的的狗叫声,我忙控制住自己差点站起的身姿,只见一条头部灰黑的、满脸胖墩墩肉挤肉的,长得非常憨厚朴实的外国种狗从主楼正门过石阶飞跑而下,跑来向主人讨好摇尾巴就算了,它还全身立起,肥头及膝地抱住主人的修长美丽的小腿。汗!我立即心酸起来,这部位是你这死肥狗该抱的地方吗?我曾经好像也没抱过几次啊!我对宠物的研究比较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不知道它是哪个国家狗类造的孽种。
岂有此理!我暗暗地鄙视自己一下,哪有人跟狗儿吃醋滴,再说钟琴现在不是有了李俊杰这个青梅竹马了嘛。靠!我何必这样作践自己呢。
肥狗在钟琴逗趣般地用挎包碰了它一下头后,它便知趣松开了主人小腿,绕转主人身边东咻咻西闻闻。郁闷,我定睛细看站着嗤嗤笑的钟琴,还担心她职业裙的下摆处即有长筒丝袜包裹的美丽玉腿是否有被狗爪划伤呢。
前人说担心别人还不如关心自己,这话讲得一点也没错!只听那只肥嘟嘟的狗儿突然大声地“咕噜”叫了一声,在钟琴一脸惊奇不知所措转身看我这边时,这死狗竟然朝我隐藏处快速地奔袭了过来,它为何没有立即咬了我这个陌生人呢?那是因为我脑筋急转弯的快低喝了一句:“小宇!别动!我是你主人钟琴的朋友,我叫林宇。”
死肥狗不动了,但它还是狗视眈眈张牙舞爪地死盯着我,可能是有点奇怪我这个陌生人竟然知道它的大名吧,靠!我哭笑不得地站起身来,对一脸惊愕,扔了挎包,花容失色并用双手掩住嘴巴的钟琴挥手两下,意思是你赶快过来,叫开你养的恶犬。
不知道她能否默契地理解了没有?毕竟我们分开了有好几月了。不过她能在此时不叫出“救命救命“的声音,也说明她足够镇定,真够得上当企业高管的资格,我等下要记得祝贺她。(这三日有空,我就每日一更新了,汗!江郎无才也是有?滴!――作者自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