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正有钱活得随意自在的我看就是李瑜的爸妈了,虽然兼着惠联集团董事长的职,但集团具体的运作几乎都让有着堪比职业经理人的女儿李瑜负责了,夫妻俩游遍世界,偶尔栖息一地,真的像是逍遥自在无牵挂的鸟儿。只是鸟儿自由自在的飞,是人们眼中的联想,鸟儿自身是否感到自由是否了无牵挂呢?人是不知道的。
一片红的灿烂和耀眼,停在了我的跟前,于是,我的注意力立刻回到了现实。刚想走近拉开车门,却见钟琴优雅从容地从驾驶位下车了。我一愣,暗想,女人善变,有可能她忽然决定不去省城了。
毕竟这一路行去,虽走的是高速路,但到省城却是要花枯燥的三个半小时的,并且车速要保持一百码的均速。相对于我这个让她讨厌的人,她突然变了主意也是正常。
但她款款地绕过车头,走到我身前,却是自己拉开车门俯身钻进了座位。看到这,我再次一愣。她却在车门欲关未关之间,轻启朱唇,美丽的脸庞露出促狭且动人的微笑。
“没反应么?亏你还是一个大厂的总经理。”
“这,这个你的车子我不太熟悉,开高速风险大。”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系好了安全带,我才仔细看看这车头的豪华气派。别的不说,单就安装了触摸功能的液晶屏显示器,看看打开的星路导航图,我紧闭的嘴里舌头也往上顶了顶。不知道是不是改装的,从外表看倒是看不出来。
众人都爱香车美女,我只对美女情有独钟。至于香车嘛,却没有一丝丝热情。车子在我看来,只能是物,与人比是完全不可比拟的。
玩物丧志的事情我绝对不做,但关系到生命的问题,我还是不能三缄其口,不求知识。所以嘴巴只是闭着感叹了一下,就开口询问了钟琴有关于本车驾驶的几个关键问题,随后就慢慢地驱动了车子,我的注意力就专用于驾驶车辆了。
半个小时内,我都把车速控制在六七十码左右,等有了感觉,才徐徐提速让车子保持在一百至一百二十码之间。超过一百二就不必了,否则罚款单就会直突突地朝钟琴早已填好的收信地址寄,那她对我的恼恨不是可以盖高楼了嘛。
利用眼角的余光,发现此时钟琴还是如前头一样不时注视我一下,这可大大地伤害了我的自尊心。虽然本人不那么有车技,但本人的车技也不至于那么笨拙啊。
“还要三小时左右呢,你闭目养神吧。放心,我会安全驾驶的。”
“你说放心就放心呀,我信不过你。”
“是啊,你从来都是信不过我的,那你看着也好,以免我开车不小心。”
说了这句话,我脸色肯定很黯然。过去的一些记忆涌出,想到她含着泪珠喊着分手离我奔跑而去的画面,我的心可会一阵阵抽搐。
“有些人开车会睡着几秒,谁知道你是不是这样的人。万一那样,车速这样快,我可来不及反应。”
“说的也是,不过我跑了很多次南下北上的高速路,经过实践性的实验,看来没什么那样可怕的问题。”
“还记得吗?”
“唔,记得什么?”
“还记得那次车祸吗?”
“哦,你的宝马车那件事。”
“你当时挡在我前面,没想到自己有可能那个吗?”
“事出突然,什么也没想,那车子呢,好像没见你在开过。”
我转移了一点话题的走向,现在的我们可是单纯的同事关系,刚才的话题很容易搅浑我们的思维。事实上我那次情急中有想到她的安危,只要她无恙,我的生命就无所谓啦。小时听古时候的故事,以为殉情只在那个时代有,对于我这种老做对不起恋爱对象的人,恐怕连殉情的资格也没有。
在这个时代,我当时能死了倒好,可是只是受了一些伤,也不知道当时若是死了,钟琴无恙后会不会为我殉情,汗,开玩笑,想的太美了吧,自己死了,还要连累她,我什么人渣啊我。其实当时我们已经没有明目张胆的爱情了。爱情被分手割裂,还能亲密无间吗?
“车子早已委托中介公司卖掉啦,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奢侈的人吗?”
“那要看谁,不说这个了。你或许知道你爸爸要介绍什么有意义的人跟我认识,你如果了解能说说吧。”
“我知道一些,不知道他们今天下午会不会都在省城大唐俱乐部玩,不过爸爸会突然叫你去,可想而知对你有用的人也会在的。这个俱乐部的人,有公司联合会的主席们,也有各具体行业协会的负责人。他们不是掌握了大量的商业企业资源,就是掌握了与政府各大投资或项目建设最准确的信息,总之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比如说唐建国伯伯,他不仅是大唐俱乐部的最大股东,也是工商联联合会的总会长。又比如程远之叔叔,他可是直接从政府局级官员辞职下海的最大房地产景宏集团的创始人。还有一些比我们稍大几岁的青年企业家,他们的后台背景有的是省里的,有的甚至是北京城的大佬。”
钟琴说到这,就打住了话题。她好像在等什么是的,偏头看着我,我却双目前视,保持沉默。高速路的一边,是农民有些微黄有些绿的水稻田地,农民们低矮破旧的屋房还是占多数,水田旧屋连着一部分的新农居和远处的矮山沟壑飞速从我的视野里后退,但前头张着半圆有些黑暗的隧道口却接近了。隧道悠长,循环风机的叶片和照明灯一样不停不歇地工作着。半是黑暗中,钟琴忍耐不住开口了。
“说了半天,你也不应,要是以前,你早就出言做愤青了,你绝对会说为什么这些人都是有背景才容易干大事业,别人却总要奋斗了几十年后才有闲能与他坐在星巴克里喝咖啡的怪话。”
“呵呵,愤青我还是要做的,只是我更少骂了。我能坐在现在这个中产阶级的位置,也多亏了你爸爸和李瑜的爸爸信任我,放手让我去干。我现在只能凭我手中的权力默默地让一些潜规则失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让看得见的广大职工生活好过起来。群众们手头有几个钱,才不会被住房教育医疗新三座大山压的返贫。要想看到真正的公平公正,还需要有很长时间。人总不能放下筷子就就开骂吧,人间不平事实在是太多太多。在这个功利社会里,老实人如果继续老实的话,那估计会穷一辈子的。很多人也许奋斗一辈子,也无法达到我这个厂长的位置,能说他们不勤劳肯干吗。所以说有非常大的大高官女儿洋洋得意的发博文,说她可是从一个技术员成长为很大型国企的高管,凭的都是她的勤奋努力,跟出生没关系,大家也不会笑她很傻很牛逼了,真是臭不可闻,有亵渎耳朵之意。”
“不许说臭话你,还不骂呢,这不是开骂了。”
“你等着我开骂,能不开口嘛。像你姐一样,没事就一本正经打电话要我除了廉洁更要自律等等,我一句话就顶了过去,她也只能蔫了。”
“雨馨姐是好意劝你,你发什么疯也敢顶撞她,即使是职位套话,也是为你好。说,你对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能有什么过分,只是婉转地告诉她,我不是国企干部,你不要操这份心。至于商业贿赂法,我是不会去违反滴。你这么有空,还是赶紧看好你有权利管的处级以下之人民公仆吧,要不然人民公仆昏昏然变成人们公敌,那可非常不好。总是让正义又有情绪化的网友们擦亮眼睛挖贪官污吏,这又不是拿工资的义务活,凭什么啊,光凭热情能办好事情嘛。”
“好呀你,敢这么挖苦雨馨姐,她肯定重重地摔电话了。”
“哦,你姐会摔电话,但是她蛮朴素的,没见经常换手机。”
“雨馨姐摔电话时,总是狠狠地摔向被窝,哪会摔坏?”
“汗!这么说,当时你在旁边,不然怎么活灵活现。”
“哼!不知道,我也不告诉你。要问你自己问她。”女性一旦发脾气,真是不可理喻。讲好好的,如同两位老朋友,说翻脸就翻脸哪,够可怕。我继续开着车,也不主动撩她。前面的路好长呢,一直讲口水都会讲干了。过了好久,钟琴继续哼了一声。
“警告你哦,这次去了大头俱乐部,别一副愤青的话语,惹了与经营有关系的客人们,会得不偿失的。”
“放心,刚才不是说过了嘛,我几乎不开骂了。要骂别人,只在心里骂。我现在也是坏人了,也许是要别人狠狠骂我。”
“贱骨头,你真变坏了么?”
听钟琴幽幽一句,我把着方向盘的双手最轻地抖了一下,这主要是心下荡漾的后果。想起她最终都要跟李俊杰完婚,我说不得只好旧事重提了。
“变坏了,你也变坏了。那一百多万收到了么?可不许再骗我了,时间过去这么久,我们现在又能够轻松地谈话,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会去观礼并当面送祝福的。”
“李翰李俊杰父子俩离开了丰原集团,同时也撤股了,我们两家以后不会再有来往。我爸妈从来都没强迫我与李俊杰结婚,反倒是你,发了一连串神经病!我一个人开心过,你自己爱信人家的话,也是你自己惹得,哼!”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与李俊杰结婚?”
“那你不是一直在骗我嘛,骗我很开心吗?”
“你能说谎,我为何不能?”
我彻底无语了,心里百味俱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最突出。现在看来钟琴又是单身贵族了,她是很开心,我突然知道她不会与李俊杰结婚,说起来应该更开心啊。但是,目前的自己真的是坏的不能再坏,一个我有了曾静李瑜两个地下情人,能不坏么?汗!不敢想象,我只能默默开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