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狼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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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信豁地转身,下岗对着焦急等待的部下们传令道:“李虎听令,命你率你的人马,绕道去宋军西面,悄悄接近他们的马匹,接近马匹后,立刻令会狼嗥的军兵们全部都学狼嗥。待宋军马匹惊炸后,驱赶着惊炸的马匹,斜着冲过宋军中军,冲向后军。冲过宋军后军后,不问战果,不许回头,直接绕道去黑森林,会同继冲军主埋伏。告诉继冲军主,就说是咱的建议,待咱把宋军引到黑森林,左右突然袭击,把宋军激怒之后,如果不能同咱会合,便沿着红柳河或无定河撤退。利用咱们有浑脱之便利,随时随地可以渡河,便不怕被宋军咬着尾巴不放了。明白没有?”

    “明白!”李虎紧锁的眉头唰地展开,钦佩而又欢喜地应命,信心十足地率众而去。

    李大信目送着李虎率人马走远,反身回到岗上,躺在草丛中,默默地望着悄声无声的宋营。约莫着过了一个时辰,李大信腾身跃起,命兵丁牵着马隐蔽地悄悄接近宋营。

    宋军主帅袁继忠,不知道党项人的风暴源头已经形成,不但吹了石保兴,并已刮到他这来。步军潜行两昼夜后,他率马军赶上步兵,想着兵法云:长途奔袭,必折上将。便决定休息一夜,第二天吃饱喝足,从容攻击眸子湖不迟。就算李继迁有千儿八百的散兵游勇,也不够这自己人踩马踏。根本没想到要有所防范,安营扎寨时,应有的柴沟鹿砦都没设立,被李大信捡个大便宜。

    李虎潜行到宋军军马歇息处,立刻集体学起狼嗥。

    常言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宋军的军马,在安营扎寨时,被集中散放在水草肥美的地方,三五百匹一群。

    马群正在悠然自得地吃着夜草,骤闻狼群突至,立时炸了群。

    李大信的人马,也刚好潜行到宋军的军马处,听到狼嗥传来,即刻命兵丁们上马,嘴里学着狼嗥,冲向马群。驱赶着惊炸的马群,冲向宋军中军。

    刹那间,宋军赖以取胜的战马,成为他们的灾难,如雪崩山塌,似江河决口,涌入睡梦中的宋军营中。

    袁继忠原拟五更造饭,待兵将饱餐后杀向眸子湖,将李继迁的老巢杀个血流成河,一劳永逸。不料,唤醒他的,不是他职业军人身体内的生物钟,而是突然袭来的狼嗥。他被狼嗥声惊醒,并没有动弹。他知道,草原上的狼群,是最可怕的敌人,但他一点都不惊慌担心。再大再疯狂的狼群,也不可能袭击成千上万人的军队。

    然而接踵而至、崩涌而来惊天动地的马蹄声,把他从行军塌上踹得蹦起来,冲出帐篷。就听见隆隆的马蹄声,从左右向中军袭来。沉静的军营立时炸了锅,马嘶人叫,狼哭鬼嚎。

    袁继忠大惊失色,心颤腿抖。他倒不是害怕,而是不明情况,不知道从哪杀来这么多的党项马军,兵将们被惊炸的蜂巢一样,乱了营,根本无法收拢指挥。好在他的中军大帐,被行军车辆团团围住,不怕骑兵攻击。他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寻找高处观察敌情。却发现,因为太轻敌,根本没有竖起飞楼望塔,无高处可用。便急中生智,爬到帐篷的上面观看。

    这一看,没把袁继忠气死。哪来的大批党项马军,全是些没人骑的惊马,被一群党项人学着狼嗥驱赶着,在马踏连营。

    袁继忠束手无策地望着车阵外的狂飙肆意飞卷。

    这时,牧马狩猎一样兴奋嚎叫的李大信,发现帐篷顶上的袁继忠,摘弓抽箭,射他一箭。

    李大信急中生智,假狼驱马,马踏宋军连营。把被石保兴追击丢失的脸面,在袁继忠身上找回来,实在是得意不已。见袁继忠在帐篷顶上呆若木鸡,虽然不知道他是谁,意识到是员将领,忍不住冲他射了一支冷箭。

    李大信不料,这一得意忘形之举,没射中袁继忠反而提醒他,他抹去额头上冷汗,果断传令:“来人!命令全军,放箭!射杀人马!”

    袁继忠的中军侍卫及就近的将校们,自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闻令蜂拥扑向车阵边缘,乱箭齐发。

    立时,怒龙疯虎般的惊马,翻滚冲跌。

    宋军见状,纷纷效仿。

    刹那,两支在宋营中奔腾翻滚的蛟龙,渐渐地衰弱下来。

    李大信后悔莫及,吹起角号,在惊马被宋军屠杀殆尽之前,率领麾下铁骑,夹裹在所剩无几的惊马中,狂飙般冲出宋营。

    李虎在此之前,已经依令杀出,率众狂风般刮向红日东升的方向。

    而李大信也已在宋营中搅动了两个来回,率兵又返回到那个高岗之上,命众下马歇息,好整以暇地观看着乱如蜂巢一样的宋营,洋洋得意地顾盼着属下。

    经此一战,他算是在属下面前挽回了面子。

    袁继忠经此一战,死伤多少不知,气炸了肺,悔青了肠子。收拢败兵清点伤亡时,发现制造了祸端的蕃狗并不远走,立在山包上看热闹,越发气冲牛斗,传令完整无损的前军,火速回师,包抄该死的蕃狗。

    李大信战前就观看过宋营,知道他的布局,眼见宋营前军暗动,佯装不知,继续看他的热闹。他才不怕宋军的步兵哩,就算被包围,抢在宋军布阵前冲击,也照样能突出包围圈。

    因此,他命令兵丁就地点火,烤肉开饭。

    袁继忠见状气疯了,对方这是在欺负他马军伤亡殆尽。袁继忠暴怒传令:“迅速收拢马军,准备攻击这群天杀的蕃狗!蕃狗们这是不让老子进地斤泽,老子偏要进!来人!传令,前军包抄蕃狗之后,本帅的亲兵护从马队,会同收拢的骑军,全力攻击这群蕃狗!中军听令!各军各营边收拢边开拔,杀进地斤泽,把地斤泽血洗烧光后,再吃饭!”

    宋军也都憋一肚子火,闻令迅速收拢。

    袁继忠派出他的护卫马队,和收拢起来的四五百骑兵,会同前军向李大信围拢上去。大队向地斤泽杀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