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些行动不便、比如老幼残疾等人缩在两边的座椅里面外,大部份的乘客都没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挤在中间的通道上,三三两两的并肩挤在一起,将通往前一节车厢的路给挡住了。他们大都低着头,双手放在头上,身体在轻微的颤抖,很明显是被这车厢的杀手威胁着。
王至道皱了皱眉头,这种情况下,除非他攀上火车顶,或是从两边的座椅上面的空隙爬过去,或者还真没有办法推开挤在中间通道的人群向前进。
这节车厢的杀手,想必是看到了自己在前两节车厢的惊人表现,自知不是对手,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阻止自己。
“王至道!”只听一个声音从这群乘客后面响起:“我知道你枪法如神,弹无虚发,但是你能透过这么多无辜的乘客打中我吗?”
王至道冷冷的道:“你既然知道他们无辜,为什么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待他们?有种放了他们,和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场!”
那声音大笑道:“因为我是坏人,你是好人吗?而且我承认我不如你厉害?所以我只好用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你了。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好人应该不会伤害这些无辜的乘客吧?所以你得听我的,要么你开枪杀了这些无辜的乘客,要么就丢掉你手中的枪,否则我就会开枪杀了他们。
我的枪法虽然不像你一样弹无虚发,但是在这种零距离,还是能做到百发百中的!”
王至道先在心中暗骂了一声,然后笑道:“很抱歉,我不是你想像中的自以为地好人,我也不打算做个好人。所以你这种威胁对我根本就不起作用。我跟这些人认都不认识,为什么会为了他们丢掉手中的枪?
你别白费心机了,要杀人就杀吧,反正你将他们杀光之后,我还可以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那声音叹道:“看来你真不是一般的人,难怪我的弟子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他们遇到了你,是他们的不幸啊!不过这样也好。你算是帮我淘汰掉了一批垃圾弟子,今天火车的一战,算是给他们的最后考验吧,我只要有一个弟子能活下来就够了,如果都死了地话,证明他们无人能继承我的衣钵,我只好另外寻找传人了。”
弟子们?王至道问道:“你是上一代的五形杀手?是那一位?报上名来!”
“告诉你也无所谓,我就是隐形豹,前两节车厢被你枪毙了的那些人,全部都是我的弟子。”那声音回答道。
“原来是上一代的豹?难怪会叫隐形豹。教出那么多垃圾弟子。
大概也觉得羞于见人,才将自己隐藏起来吧?”
那声音毫不动怒的笑道:“王至道,我知道你的嘴巴也很厉害。不过你休想将我激出来。我叫隐形豹,是因为永远不会有人看得到我的真面目,就连龙老大他们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所以我才活得最久。你是无法将我从这些乘客之中辩认出来的!”
“那是你是打算就这样躲在他们地身后不出来见人吗?你又能躲得了多久?”王至道问道。
隐形豹大笑道:“你永远不可能见得到我,而且我也不会出来找你算杀徒之仇,因为我地目标根本就不是你,而是姓孙的。王至道,听说你人很聪明,总能出奇制胜,让我给你出一个难题。我现在就驱动他们前去杀掉姓孙的,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化解?”
隐形豹说着,突然大喝道:“前面地,通通给我往前跑,快跑,谁要是不跑我就开枪杀了他!马上给我跑!”
“嘣嘣”两声,却是隐形豹躲在这些乘客的后面开了两枪。
这一下,这些乘客们如炸了锅一样慌乱起来。后面的先推动了起来,后面推前。前面再推前,一百多名乘客如波浪一般开始向前进,随着隐形豹在后面再放了一枪,人群向前移动的速度就加快,简直如潮水般向王至道涌来。
王至道见状脸色一变,面对着这些疯狂冲来的乘客们,即不能开枪,又不能阻止他们,但要是站在这儿不动,必会让他们推倒,或是乱脚踏死。急中生智之下,他忙向旁边的座椅上跃去。
枪声再响,一粒子弹趁这个时候向他射了过来。显然是隐形豹见王至道暴露了自己,趁机向他开了一枪。幸好隐形豹的枪法不太准,只是从王至道的腰间擦过,虽然没有直接打中,却从皮肤上擦过,火辣辣的疼。
王至道心中吃了一惊,将枪口与视线一起转过来,却见底下的乘客们都低着头疯狂地向前冲,根本就分辨不出刚才那一枪是谁打的。
站在这个座椅上,目标很明显,只要隐形豹一开枪自己就会没命,不过隐形豹同样会无所遁形。王至道高度集中精神,蹲在座椅上观察着这些乘客们,他在赌,赌自己的反应和开枪速度要比隐形豹快,只要隐形豹按耐不住再向自己开枪,王至道有把握抢先将他击毙。
可惜的是,这些乘客们被隐形豹威胁得太听话了,个个都低着头往前冲,再加上这个隐形豹的伪装和忍耐之术实在是太好,硬是不露出半点破绽,王至道观察了半天,也没有认出到底谁才是隐形豹。
这群乘客们很快就冲出了这一节车厢,跑到后面一节的车厢去了。
王至道见状心中不由再吃了一惊,暗想要是由隐形豹混在这些乘客们之中冲到孙先生的车厢,万一引得孙先生出来一看,说不定有可能让隐形豹出其不意的暗杀得手。
想到这儿,王至道忙蹲低身子在座椅上奔跑,很快就冲到这些乘客们的前面,对那些乘客们大声吼道:“都给我停下来,不许再跑,否则我会开枪杀了你们!听到了没有,给我停下来!”
“嘣”地一声。王至道开了一枪,不过并没有对准任何一个人,而且对跑在最前面的乘客的脚下开了一枪。
脚下突然被打穿了一个洞,令这个跑在最前面的乘客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结果是灾难性地,他停了下来,在他后面的人却没有停下来,结果他被后面的推倒到地上,一下子成了绊脚石。将后面的乘客绊倒了好几个,然后带起米诺骨牌的连锁效应,一大片没能收住势子的乘客们都跌撞成一团。
王至道趁这个机会仔细观察这些乘客们,令他失望的是,这个隐形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混在这群乘客们之中,在这种混乱地情况下也没有露出一点破绽来,王至道仍然没法将他辩认出来。
“天啊,你们在干什么?”
邬心兰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是她听到了喧哗声,按耐不住好奇心。
跑出来了。看到这么多人跌成一团。邬心兰大感奇怪不已,一抬头,正好看到了爬在座椅上的王至道。忙对他叫道:“王至道,你爬在那上面干什么?杀手已经解决了吗?他们是什么回事?”
王至道见到只有邬心兰一个人在那儿,心中一动,盯着这些乘客们,对邬心兰大声的叫道:“邬师姐,你怎么和孙先生跑出来了?快让孙先生回到车厢去,有杀手混在这人群中,快点!”
邬心兰闻言莫明其妙,向后看了看,却没有看到孙先生身影。
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王至道正好看到一个老太太在他喊出孙先生的时间身体不由自主的起了变化,先是瞄了他一眼,然后一只手本能的向怀内伸了进去。
王至道见状,果断的对着这个老太太开了一枪。
“嘣”的一声命中头部,这个老太太仰天倒到身后地一个骇得脸色惨白地青年身上,从怀内滑出的右手正好握着一柄枪。
王至道松了一口气,不理会乱得更不像话的乘客们,对还在发呆地邬心兰喝道:“邬师姐,你跑出来干什么?马上给我回到孙先生那儿。
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再出来!听到了没有,还不快回去!”
邬心兰回过神来,忙对王至道点了点头,转身奔了回去。
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些乘客们,肯定了不可能还有杀手混在其中之后,王至道从座椅上滑了下来,继续向前奔去。
似乎除了隐形豹和他的弟子们外,再也没有别的杀手混淆在乘客们之中,王至道一连前进了十多节车厢,也没有再遇到一个杀手。
很快,他接近了火车头。激烈的打斗声从两个地方传来,一个在前面的火车头,一个却在火车顶上。
两对人在打斗,那说明杜心武还活得好好的,并没有被龙老大他们暗算身亡。王至道松了一口气,用心的分辨了一下,火车顶上的打斗声凌厉得异常,破空的风声一次接一次,攻得对方节节败退,王至道肯定上面地是陈真在和敌人打斗。拳脚能打出如子弹般的破空声正是陈真的风格,看情况他似乎占了上风,用不着自己去帮忙,于是王至道即前面的火车头奔去。
火车头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除了之前被巨虎在壁上撞裂的巨大口子和粉碎的窗户外,现在连门也撞得变了形。王至道透过扭曲得不成样子的门隙看到了正在打斗的三人。
一个正是杜心武,他正在以一敌二,对抗着伪装成列车长的龙老大和一个穿着列车员制服地人。炉子里面的火仍然在燃烧,不过因为没有人往里面添煤,火已经暗淡了许多,火车的速度也开始慢慢的变慢了。
杜心武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妙,他的腰间被插入了一柄匕首,齐柄而没,鲜血不断的渗出,显然是被出其不意暗算的。龙老大的身手非常的高明,双手成龙爪形,上下翻飞,幻出一片片爪影,速度快得惊人。而那个列车员看起来应该是洪承金的师父,他所使用的拳法正是洪承金的暗鹤拳,神经弹拨术与鹤嘴啄双重结合攻击术。与洪承金不同的是,他更偏重于鹤嘴啄,右手合拢如鹤嘴,啄击的速度快得惊人,而且攻击的位置招招不离杜心武受伤的部位。看来是打算将杜心武插在腰间的匕首啄掉,让杜心武大量失血而亡。
龙老大与这只鹤配合得非常好,每当杜心武对鹤发动反击时,他就向杜心武的加强攻击,迫使杜心武不得不放弃鹤,改为防御龙老大。也幸好这火车头的空间不大,杜心武挡在通道上,令龙老大和鹤无法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对他夹击。但是杜心武也很难将这两人击溃,加上腰被插入了匕首,位置很关键,腿只要大幅度的动一下,就会鲜血狂喷,令杜心武无法自如的使用自己最得意的“神腿”绝技,只能以双手来对抗龙老大和鹤。时间一久,杜心武就开始落入下风,渐渐不支了。
幸好在这个时候,突然“嘣”的一声,一粒子弹飞来,射穿了鹤的眉心。
王至道喝道:“龙老大,已经结束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停手!”
鹤突然被飞来的子弹击毙,令龙老大吃了一惊,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停止了攻击,目光炯炯的盯着进来的王至道。
杜心武腰间中了匕首,又与龙老大和鹤恶斗了半天,身体早已经到极限,全是靠着意识苦苦支撑着才未倒,见到王至道待枪出现,知道已经大获全胜,口气一松,意识松懈,当下就倒了下去。
王至道心中一惊,本能的上前扶住杜心武,这个时候,龙老大却如飞鸟一般跃了过来,一脚踢向王至道的手腕,将王至道手中的驳壳枪给踢飞了,刚好跌进了火车炉子里面。
龙老大的右手成龙爪形,向王至道的脸上抓来,锐利的爪尖对准着王至道的眼睛。
心中一惊之下,王至道仍然扶住杜心武,左脚却前弹射出,脚尖如锥,直指龙老大的咽喉部位,逼得龙老大不得不放弃了抓击王至道的眼睛,收爪后退。
“不错啊,反应够快的!”龙老大阴阴的笑道:“可惜你已经没有了枪在手,杜心武又倒下了,就凭你一个人,能是我的对手吗?”
王至道将杜心武缓缓放到地板上,对龙老大淡淡的道:“你应该说,就凭你一个人,能是我们的对手吗?你不是以为你的对手已经剩下了我一个人吧?”
话音刚落,只听“嘣”的一声,一个人影从火车顶上跌在火车前面的轨道上,当下让火车给轧得粉骨碎身。
王至道的眼尖,虽然只是一晃,但他还是认出了跌下来的人正是那个连巨虎都骗过了的火车驾驶员。
人影再一闪,却是陈真从窗户攀了进来,与王至道并肩站在一起。
王至道对龙老大笑道:“现在是我们两个对你一个了,龙老大,你还要不要继续打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