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光打到有精美花纹的窗棱上,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我用力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我什么时候竟然回到了自己宫殿里?
“公主!”仍在纳闷,吉玛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看我起身,慌忙将我重新按倒,不由分说的便把手心往我额头上一放,良久才长嘘了一口气,“还好,热度慢慢降下来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一把扯下她的手,急切的问道,“我不是在月坤宫反省的么?什么时候回来的?”“公主……”,不知道为什么,吉玛的脸上竟浮现了朵朵红晕,“公主要注意身体……”
我烦乱的一摆手,“我到底是怎么回来的?难道是你偷偷将我送出来的不成?”看着吉玛愈来愈红的脸颊,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了心头,天哪,这丫头一向莽莽撞撞的,还真是她偷偷使了银子买通了看管我的人将我赎出来了?要不然她的表情,怎么会如此异样?
想到这儿,我又是猛的一震,下意识的再次坐了起来,却没想到这一起,小腹突然热乎乎的开始疼,不像昨日那般丝丝寒意,但却也是难过的要命。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无力的靠在背后的抱枕上。
“公主,您肚子还疼么?”吉玛小心翼翼地帮我端来参汤。一边搅拌一边歪着头看我,我微微抬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老觉得这丫头有些不大一样,便含糊的说了一句。“还成,大概是昨天出宫吃坏肚子了,对了,我就是因为肚子疼被送回来的么?”
“公主,您到现在还以为是单纯地肚子疼?”吉玛将参汤凑到我的唇边。示意我张开嘴巴,我听话地喝了一口,就听吉玛别有深意的笑道,“公主,您还真是糊涂,自个儿来了月事都不知道……”
“噗!”我刚到嗓子眼的参汤马上喷了出来,这丫头说什么?月事?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眼睛,这丫头实在是不像说笑,只是好笑地看着我。“公主这么诧异看什么?以公主的年龄,也该来月事了……”
“只是昨儿太后娘娘的丫头把公主送回来的时候,差点把奴婢吓晕过去。公主裙衫上全是丝丝血迹,呼吸也变得很不匀称。脸色惨白惨白的。倒像是昏死了一样……听说还是因为皇上前去月坤宫为您求情时发现您晕倒的,若不是咱们皇上。公主您可就……”
话未说完,就听见外面一声熟悉的传唤,“皇上驾到!”
我先是一愣,然后便非常麻利的钻进被子里,吉玛先是被我惊得傻傻呆住,随即便用力的扯我地被角,“公主,你没听见皇上来了么?咱们得出去接驾去!”
“接什么驾?”我气呼呼的在被子里露出个头,又羞又恼的说道,“按你地说法,我来月事的事情岂不是连他也知道了?那多丢人啊!”
“这有什么?”吉玛仍要劝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再次钻进被子里,“就说我没有醒过来,仍在睡着!反正我现在是打死不见他地!”想起我昨日那尴尬地模样被他发现,我就恨不得咬掉舌头羞愤而死。天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竟然在来月事的时候,被他发现了……
外面地脚步声已经渐渐近了起来,看样子皇上已经快要走进大殿正厅,吉玛看我仍然一副死不出来的样子,只能深深叹一口气,快速走了出去,如果再不出去接驾,怕又要失去礼数了。
接着听见景唐帝在大厅说话的声音,“公主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大概吉玛是在想怎么应付景唐帝,顿了一下才答道,“公主仍然昏睡不醒,但是据太医说,已经好了许多了,只要公主醒来便再也没事
“什么?依然未醒?”景唐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的烦躁,语调也慢慢高了起来,“朕去看看!”
“皇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我再一次不争气的缩回脑袋,十分害怕景唐帝再一个箭步冲进来掀开我的被子,却听见吉玛急道,“皇上,公主身在闺房,您进去,怕是不妥!再加之公主房间弥漫的浓浓的药味儿,再熏坏了您……”
“什么妥不妥的?”景唐帝不悦的回道,看样子是执意进来,我再一次朝被子里窝了窝脑袋,惴惴不安的想着,其实按照往常的样子他进来也就进来吧,反正我睡觉又不是不穿衣服,而且窝在被子里谁也看不见,可是今天……
“一直未醒?”景唐帝身上的龙涎香与浓浓的药味儿混合到了一起,悠悠的钻入我的鼻子里,衣料摩擦的声音距我越来越近,我用力的闭起眼睛,大气也不敢出。他似乎在俯身看着我,温热的呼吸几近可闻。
“是。”吉玛小声回道,许是害怕谎言穿帮的缘故,吉玛的回答竟带了一点儿颤音。
“有没有叫太医?”虽然是眯着眼睛,但我还是感觉到一只大手轻柔的覆到了我的额头上,突然间有点儿毛毛的发痒,我不由的动了动睫毛。忽然意识到自己仍在装死,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希望我的小动作能不被那个鬼精明的皇帝发现。
为时已晚,当我正在为我的举动后悔不已的时候,景唐帝的声音响了起来,威严中略带一些恼怒,“你们都下去!”
“别装了!给朕起来!”等到那群宫女太监下去,景唐帝便阴沉着脸开始冲我嚷嚷。
我原本还有些害怕,但一听到他这样冲我大嚷,再联想到我尴尬的月事,便不管不顾的坐了起来,气急的瞪着他,刚要张嘴反驳过去,谁知一起身,肚子又开始绞痛,好像有股热乎乎的东西,灼着我小腹一般。
“呃……,”我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口中溢出低低的呻吟。
“这又是怎么了?”景唐帝看我突然由凶神恶煞变成柔弱不堪的模样,先是一惊,随即迎上前来,关切的看着我的脸,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没事儿。”我捂着肚子,感到好受了些便立即扭过头去,再也不好意思直视他,不由得又朝床里缩了缩身子。
“没事儿怎么脸色这么白?”景唐帝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窘迫,越发的凑上前来,看到他那么一副考究的模样,我彻底没了办法,只能胡乱的挥手掩饰自己的慌乱,“现在好了!好了!”
景唐帝一屁股坐到距我的床不远的绣墩上,研究似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发毛,想要他赶紧离开,便脱口道,“皇上,皖雅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您这样跑到皖雅的房间里来,是不是于理不合?”
“朕不怕别人说朕!”他不假思索的堵上我的话,还是那副专心的表情。
你是不怕别人说,怕说的人是我。我不客气的向他翻了个大白眼,赌气的低下头,怎么好像他到我的房间里却像是自己损失了什么似的。正在那儿不平,景唐帝低低的笑声传了过来,“皖雅,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害羞?”我猛的抬起头,看着他一副戏谑的看好戏的模样,脸腾的红了起来,嘴里却仍然不愿意服输,只能呐呐的回了一句,“我害哪门子羞啊?”
“呵呵。”他笑得愈发开心,丝毫没有了昨天那咬牙切齿训斥我的狠心模样,“当真让朕说出来?”
“朕可就说了,”他看我仍然一副不认输的样子,吃吃的笑了起来,然后慢慢说道,“太医说,公主原本就适逢月事,白天饮食不当吃坏肚子,而母后又罚你去绣房思过,绣房极其阴冷,公主又席地而坐,原本女子来月事便是最怕冷的,种种原因凑到一块儿,便造成了公主的昏迷。”
我气恼的看着他,没经过思考便扔过去一个枕头,“你是想嘲笑我的么?这样也不怕别人笑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