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上下有别’?”魏延摆摆手,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大半年前,我也只是个白身百姓罢了!蒙主公和将军赏识,打了几仗,立了些功劳,就到了这个位子!现在有时回想起来,就好似做梦一样!哈哈哈……”
顿了一顿,魏延自顾自就称呼起陆逊的表字来,“伯言,此次你先平富春叛乱,又抵挡会稽军进犯,如此功劳,主公必会大有封赏。看来用不了一年半载,你的职位恐怕就会在陆从事(陆逊之叔陆俊)之上了!”
“下官只是尽自己本份而已……”陆逊习惯性谦逊说道。
“有功便是有功!皇叔和将军不似旁人,有功便赏,有过便罚,不需如此客气!”魏延似有些不豫的说道。
“恩……”陆逊知道魏延的不豫之色并无恶意,淡笑点头应了一声。
“伯言,我看你用兵果断奇谲,倒是与将军颇有几分相似,你若从戎掌兵,必可大有一番作为。”魏延果然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出声说道,“你可知,当日得到你出兵平叛的信报之时,几乎人人都认为你过于卤莽,难以成事,陆从事还特别关照让我多多为你担待一些。如今看来,大家都是低估了你……”
“俊叔……”听魏延提到陆俊的关照,陆逊心中一暖,随即和声说道,“逊之薄才,比起魏将军还差得远呢。今日魏将军以寡敌众一举破敌,实在令陆逊佩服万分!”
魏延笑着摇头说道,“怪只怪吕岱无能,竟然用那种疲兵跟老子交战。他不败才见鬼呢!”
陆逊笑了笑,随即有些疑惑地问道:“魏将军,逊有一事不明您领军长途跋涉之后,为何还能令士卒如此体力充沛?”
“哈哈哈……”魏延大笑着说道,“伯言有所不知!在将至富春前,我曾特意让士卒休整了一个时辰。若不是斥候急报富春城南有大队敌军意欲攻城,我还打算继续休整半个时辰再动身呢!”
“嗬~~”陆逊心中先是微微一惊,而后恍然。救兵如救如火之说。虽然不虚!但如果一味求快,便极有可能出现军到兵疲的情况,如此一来,反而有可能被敌军所乘,救援不成反遭噬虐。但很显然,魏延是深明内中利害。
“只可惜,吴郡所能调动的兵马有限,若今日我有3000兵马,或是有虎、熊、狼三营之一在手,定可将那吕岱一举全歼!”魏延有些遗憾地说道。
“此战魏将军以2000敌4000。竟可破敌过2000。而自损不足700人,足可称为完胜之战!”陆逊笑着说道。
“只是伤亡大了一些!”魏延仍是不甚满意地说道,“不过此战过后。吕岱那厮应当再无力进犯吴郡了!”
“恩!”陆逊点头说道,“会稽地广人稀,征募士卒不易,南方山越异族又反乱频频,加之会稽而今已成,飞地”此战可说已彻底伤及吕岱元气。”
“只可惜吴郡尚未安定,郡中驻军又有限,否则正可乘机一举杀过富春江,夺下会稽!”魏延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我和大哥、二哥以及徐庶等人商议了近一个时辰。也只初步推测曹操进攻方向可能是河北,并据此商讨了一些应对措施。
至亥子之交,大哥见夜色已经深沉,又考虑到二哥和我长途奔波之后的身体疲劳,便宣布议事暂且到此,其余事务明日再议。
待徐庶、孙乾等人离去之后,原本我与二哥皆想与大哥抵足夜话,但大哥考虑到我已离家4月未归,遂强行将我“赶”出郡守府。“喝令”我立即回府看望蓉儿。
离开郡守府后,顾不得搅扰到他人睡眠,我策马一阵疾驰。晚风阵阵拂面而来,寒意浓浓,却丝毫吹不散我心中的热切之意。
4个月了!
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急切,乌骓放蹄疾驰如风,转瞬之间便已回到了我的征虏将军府。此刻,府门已经关闭,只有两名值更的士卒仍兢兢业业地守卫在门外。
“来者何人?为何擅闯将军府?”一名守卫士卒挺起手中长枪,急声向我呼喝道。
“恩?”我眉头微皱,轻噫了一声,以略带惊异地眼光看着那名问话的士卒——也不知是因为天色昏暗的缘故,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这两名士卒居然没认出我来。
“快开府门,我回来了!!”我勒住乌骓,沉声说道。
“咯噔~!”夜幕之中,我与乌骓那魁伟异乎寻常的身形,再配上那通体的黑色,别有一种骇人的威慑力。问话的士卒明显为我的气势所摄,喉咙中发出清晰可辩地吐沫下咽声,但仍强自支撑着喝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将军???”另一名士卒不住地打量我,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军中同袍的对一个人的描述,不由得惊声说道,“您是将军?!!”
“恩!”我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明了——这两名士卒肯定是在我离开寿春之后,才被征募入伍的。加之我这4月来,从来没有回过寿春,所以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我!
“快开府门!将军回来了!”那名士卒急忙回身,猛敲府门,大声呼喝道。
“小声些,莫要惊扰了他人睡眠!”我摆了摆手,低声说道。
将乌骓交与府中亲兵后,我疾步来到将军府内院。出乎意料之外,虽已临近子时,内院中依然有数名侍女在来去走动,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可能过于投入自己的事务。直至我走近卧房,才有一名侍女察觉我的到来。
“啊!……将军,您回来啦?!!!”蓉儿的贴身侍女锦儿以手掩口,又惊又喜地喊道。
“恩!”点了点头,我低声询问道,“夫人歇息了吗?你们在忙什么?”
就在这时,卧房内突然响起一阵呕吐的声音。
“将军,小婢先进房服侍小姐了……”锦儿顾不得回答问题。向我微微一福后,小跑着朝卧房而去。府中一众仆婢,也只有锦儿这小丫头还称呼蓉儿为“小姐”。
“这个小丫头……”望着锦儿离去的背影,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不用她回答,听了刚才房中传出的呕吐声,大致地情况我也猜得出来了。怀胎4个月,好象正是孕吐得最厉害地时候……
摆手阻止了另几名侍女地行礼请安,我将脚步放到最轻,走进卧房。
由于燃着几个小暖炉,室内温暖如春。让人丝毫感觉不出秋意的寒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幽幽地香气。入鼻之后有一种宁神静心的感觉。
此时,蓉儿的孕吐似乎已经结束,锦儿端着一个小铜盆。正准备朝房外走去。我稍稍留意了一下盆中呕吐物,不由得眉头大皱几乎全是清水,看不到一点食物的迹象。
“夫人今天没有进食吗?”我拦住锦儿,轻声问道。
“恩……”锦儿稚气未消的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轻声回道,“从前天开始,小姐每日就只喝一小碗鸡汤,而且差不多全吐出来了……大夫说因小姐心情郁结的缘故……小姐天天都想着将军,幸好您终于回来了……”
“恩!”我轻应了一声,缓缓走入内房。床榻上。蓉儿柔弱无骨地身躯蜷曲成一团,像一只可怜小猫般缩在床内侧,一条锦被紧紧地 裹在身上。玉质无暇的额头已被汗水浸湿,几屡青丝贴在额角处,凭添几分惹人怜惜之意,眼角处隐隐还可看到泪珠的痕迹。
无声地叹了口气,我拿起床角处的一条布巾,俯身轻拭她汗湿地额角。
“呃~~!”蓉儿轻吟了一声,但身体却一动也不动。似乎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光。
放下手中的布巾,我轻轻地坐在床榻边,没有说话,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蜷曲成一团的佳人。
或许,我能称得上是个称职的将军,是个称职的兄弟(对于大哥、二哥而言),但绝对称不上是个称职地丈夫。成亲不到五天,就将蓉儿一个人留在了寿春,即便在她有身孕期间,我还是无法回来看上她一眼,更谈不上陪她待产。这一次回来,我恐怕也呆不了一、两日,丹阳、吴郡地局势安定暂时还离不开我。
摇了摇头,我再无声叹气——生在乱世,总是这般无奈。一些最起码的东西甚至都无法得到满足。
静静蜷曲在床榻内侧地佳人,突然间勉力支起身子,玉首伸向床外。毫无经验地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将军,小姐要吐了……”就在我不名所以之时,重新端了一个小铜盆进房的锦儿急声喊道。
但此时,我只能苦笑无言——蓉儿的孕吐已经全数吐在了我身上。
摇摇晃晃撑着身体的佳人似乎已经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人,勉力定睛看清来人之后,禁不住惊呼出声:“相……公???!!!!”语中,搀杂着无尽的喜悦、不敢置信的惊异……
“恩……”应了一声,我轻柔地拥起佳人,尽量避开了身上被吐污的地方。
柔弱无骨的娇躯仿佛找到了归宿一般,紧紧地贴在我的身上,随即便是一阵连续不断的微颤,低吟地泣声隐隐地传入我的耳中。
我小心地调整了她的姿势,试图让佳人舒服一些,她那微凸的腹部着实令我惊悸不已,惟恐一个不慎会伤着了她……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佳人声音含糊不清地低泣说道。
“回来了,回来了……”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安抚着情绪。幸好,房内温度较高,不用担心着凉……“听锦儿说,你好几日没吃东西了……身体怎么吃的消?”
顿了一顿,我继续和声说道,“总得吃些东西的。”
“恩……”蓉儿的心情似乎大有好转,伏在我怀中的臻首轻点了几下。
我左手后探,轻摆了几下,随即便听到细微地脚步出门声机灵的锦儿应该是领会了我的意思!
不多时,又是一阵脚步声从房外进到房内,虽然不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仍可判断出进来的应该是三个人。
“将军,粥准备好了!”在我身后,锦儿轻声说道。
“来,吃东西了……”
八月二十二日,凌晨寅时,周瑜终于领军回到柴桑。在甘宁几乎没日没夜的袭扰之下,江东水军还是付出了超过400人的伤亡。
柴桑,议事厅中气氛沉闷到了极点。
自周瑜以下,出征丹阳、庐江(庐江方面只剩孙翊、太史慈两人)的所有将校一齐跪在厅下,向孙权为战事失利之事请罪。
孙权面色铁青,闷坐在自己位子上,一句话也不说,但厅中任何人都可看出他的怒气已至顶点。
大厅右侧文官列中,鲁肃面上神色既是无奈,又显震惊——尽管鲁肃早有不妙的预感,但他却没有想到最终的结果居然恶劣到这种程度。孙翊的全军覆没,如果说还在预料之中,那周瑜的受挫却是出乎鲁肃意料之外了。鲁肃对周瑜可说是熟悉非常,谁料以周瑜的能力居然也会败在张飞手下。
难道江东之势,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