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死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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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岭方圆二十里之内,重峦叠嶂,彼此交叉纵横的山间峡谷纵使没有个百八十条,也决不会少于四五十之数。但是,有正式名称的山谷却是寥寥无几,而囚龙谷便是其中之一。

    之所以以“囚龙”二字为名,倒不是因为真的囚禁着天上的神龙,而是由于其西北角与东南角的两处谷口尽管直线距离并不是很远,但其间道路九曲十八弯,整个山谷辗转反折呈一个“几”字形。如此一来,要穿行此谷,其路途便远出几十倍了,而且除了少数地方略显宽阔之外,多数道路狭窄紧逼,徒步行走尚且勉强,牛马车辆自然更加寸步难行。正是由于此谷道路繁杂艰险,使得当地之人感叹即便是天上的神龙进入谷中,也难以腾挪辗转,故而传下了这么个名称。

    彭雍、王锟率众接应张飞所部突出曹军重围之后,一路奔行至此,早将曹军甩得不见踪影。眼见兵马疲惫,而囚龙谷地处偏远,又颇为隐蔽,于是彭雍同王锟、张飞三人一合计,先派人进去探察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动静之后,便率军进入谷中,寻了一处稍显平阔的地方屯扎下来,稍事休整。

    至于同江夏派来的斥候会面之时,正是王锟率领前军先行进入谷中的时候。张飞虽然伤得不轻,却并没有糊涂,心知眼下情况急迫,只稍稍交代一番,便命来人火速回报江夏,请求派兵接应。

    一夜过去,久战疲惫的众将士睡过一觉之后,不说神气十足,却也恢复了不少的精神。此刻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拿出随身仅剩的一些干粮,就着采摘来的野菜和山果,在眼下如此恶劣艰险的环境之中,倒也勉强算得上一顿颇为丰盛的早餐了。

    但闻说笑之声此起彼伏,丝毫不见一丝一毫的泄气和颓势,眼见着众将士仍然有如此士气,倒也令彭雍暗自松了一口气。

    正此时,王锟一手握着一块烤得乌漆抹黑的烧饼走了过来,随手递了块过去。彭雍接过烧饼颠来倒去地看了半晌,笑着谓王锟道:“我说,你这手艺也太不地道了吧!”王锟知道他是玩笑之言,当下也不由得呵呵一笑,说道:“那没办法,非常时期嘛!我也想一大早弄一桌子山珍海味飞禽走兽的,再烫两壶好酒,咱哥俩好好乐呵乐呵!这不是条件不允许么!还请彭将军见谅则个!等打完了仗,我请你上我家好好贴补贴补!话说,我家楚君的手艺那可是相当地道!”说着,不无得意地竖起了大拇指,却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惹得彭雍不禁哈哈大笑,说道:“行!我记下了!早晚去你家狠吃一顿!”

    “没说的!”王锟拍拍胸脯说道,“不管什么时候,你要来只管言语一声,小弟我排开两条街的架势来迎你!”

    “呵呵!那我就先谢了!”彭雍像模像样地拱手鞠了一躬,王锟赶忙摆手一抬,叫声:“不敢不敢!”随后,便听得二人会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哟!一大早什么事这么开心哪?说来听听,好叫俺老张也乐呵乐呵!”老大的一阵嗓门登时将彭雍、王锟二人的笑声给压了下去,二人扭头看时,却不是张飞是谁?但见其小腹上缠着厚厚一圈绷带,上面还有点点血迹,虽然伤得不轻,但休息了一晚,脸上的气色相比之前倒也正常了不少,一见二人便咧着嘴大笑道:“快说啊,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俺老张最喜欢听笑话了!快说快说!”

    彭雍掂了掂手中焦黑一片的烧饼,说道:“文宾说他手艺不佳,让我吃这黑面烧饼过意不去!所以,就想打完了仗之后,请我去他家尝尝他家小妹那相当地道的手艺!”

    “真的啊?”张飞闻言,登时两眼放光,凑到王锟身旁,笑谓其道,“我说王老弟啊,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啊!虽说之前有过一点小小的摩擦,可如今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过了!嘿嘿!你要是请客的话,可别……嘿嘿……可别忘了俺老张啊!”说起吃来,张飞向来都很有精神,一面说着,忍不住吧唧吧唧嘴,随手抹了抹流到唇角边的口水,虽说黑了点,但脸上依旧笑得跟朵花似的。眼见其一副顽童般的模样,彭雍、王锟不由得相视而笑。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王锟笑谓张飞道,“只要三将军不嫌弃,到时候管保教你吃饱喝足!”

    “那俺就先谢了!啊哈哈哈哈……唉哟……”张飞刚笑了半截,一口气顶上来,只觉伤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登时不住地倒吸着凉气。彭雍见状,关切地问道:“三将军!您的伤怎么样?”

    “嘿嘿……不碍事!”张飞强咬牙关忍着剧痛,死命地挤出一丝笑容,只是略显扭曲,在彭雍、王锟看来倒更显痛苦。

    彭雍、王锟眼见张飞冷汗直淌、强颜欢笑的样子,心知其伤势必定不轻,他如此强忍,倒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而是眼下情势不容乐观,实在不能使军心士气再受打击,当下相互对了一眼,各自心照,便也不再多问。

    张飞缓了口气,骂道:“要说起来,也是俺自己蠢!怎么也想不到张成这个兔崽子跟了俺十几年,居然会背叛俺!可惜让他死得太痛快了!真该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算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嘛!”彭雍笑着安慰他道,“像他这种为一己私欲出卖同袍的卑鄙小人,也不值得三将军记挂!随他去吧!”

    “也是!只当是俺当初瞎了眼,也不必再为这种人浪费口水!”张飞气鼓鼓地冲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转念又问道,“对了!这地方安全么?徐晃那小子难缠得很,可不能大意啊!”

    彭雍思量道:“这里还算隐秘,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在咱们进来的谷口处已经安排下了岗哨,警戒方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担心的是,不知道这囚龙谷另外一头是怎么个情况,万一要是让曹军两头把咱们一堵,那可就真的呜呼哀哉了!”

    “均义所言,却也在理!”王锟点了点头,略一沉吟,说道,“不过此谷地处深山腹地,想来曹军就算找到了一头,也未必一下子能找到另一头!要不这样吧,一会儿我带人去探一探另一边的谷口,实在不行,咱们稍事休整,趁早走人就是了!”

    “嗯!这样也好!”彭雍想来眼下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当下应道,“那就抓紧时间吃饭吧!填饱了肚子才好办事啊!”

    张飞闻言,登时咧开嘴笑道:“对对对!开饭开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嘛!啊哈哈哈哈!”彭雍、王锟皆会心而笑。于是,三人与众将士凑在一起,用罢一顿简易的早餐之后,王锟便挑选了几十个精壮士卒前去探察路径,张飞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调息静养,而彭雍则在鼓舞军心士气的同时安排布防事宜,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地井然有序。

    不曾想,王锟这一去,就去了老半天,直到夜半三更才摸着黑回来。此时的彭雍和张飞正坐在火堆旁一面取暖,一面等得焦急,一见王锟等人个个气喘吁吁,筋疲力尽的样子,赶忙招呼他们上前烤火,顺便递上水和干粮。

    王锟随便啃了几口烧饼,却足足灌了大半袋水,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彭雍眼见其缓过气来,当下问道:“你们这是上哪儿了?怎么一个个累成这样?”

    “嗨!别提了!这条路真他娘的不是人走的!”王锟苦笑着脸说道,“起先吧倒还顺畅,谁知道越走越难走,最窄的地方只能过一个人,还得半侧着身子!这还不算什么,有几处地方高低起伏,就差没用爬的了,可把咱哥儿几个累得够呛!照我说啊,这个鬼地方隐蔽是隐蔽,但也不能久待!就算曹军两头堵截的可能性不大,可万一真要是杀过来,咱们这么些个人除非是会飞,否则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从后面出去,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

    彭雍闻言,略一沉吟,思量道:“照这么看来,此处还真是不宜久留啊!还是照之前说的,稍事休整,走为上策!”张飞闻言,嚷嚷道:“还休整个啥啊!照俺说,歇也歇够了,要走明天一早就走,趁早回江夏,也好整整旗敲敲鼓啥的,再来杀个痛快!”

    彭雍闻言,笑道:“三将军!您说的是重整旗鼓吧?”张飞闻言一愣,不由得挠了挠脑袋,大嘴一咧,嚷道:“嗨!管他娘的啥旗啥鼓!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养足了精神,明早好跑路!”

    “呵呵呵呵!三将军言之有理!”彭雍、王锟相视一笑,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当下各自安歇去了,只等来日天明整军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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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隐隐显现出一丝微弱的曙光,正是黎明破晓前。负责在囚龙谷谷口警戒的军士们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向四周围张望着。然而,或许是因为太累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缘故,使得他们并没有发觉此时此刻正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死死地盯着他们。

    当尾随追踪的斥候将张飞、彭雍等人的藏身之处回报给徐晃之后,他便同李典、乐进一道商量制订了此次的偷袭计划。此时,他们三人正聚精会神地趴在一处地沟之中观察着谷口周围的动静,而在他们的身后,是一群全副武装的曹军将士,正凝神屏息地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徐晃看了一会儿,指着山梁山的四人,向李典做了个拉弓射箭的动作,又指了指山下四人,用手在脖子上面一比划,李典当即心领神会,于是点了点头,向后一缩,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偏将跟前,指着谷口的警戒哨,压低了嗓音吩咐道:“来四个箭射得准的,把上面的干掉!再去四个身手好的,把下面的也给老子抹了!记住,一定要等这边动手的时候再行动!”

    “末将明白!”偏将小声的应了一声,当即安排下去。

    很快,四名精干士卒便在昏暗天色的掩护下,小心翼翼地从一旁的山沟中摸上前去,悄无声息地贴近了山脚下的四名哨兵。徐晃看得真切,当即向身旁的四名神箭手使了个眼色,四人毫不怠慢,各自搭箭上弦,咬牙屏息,慢慢地拽满弓弦,齐刷刷地对准了站在山梁上警戒哨。

    徐晃深吸了口气,陡然间一挥手,四枝羽箭几乎同时离弦,犹如闪电一般飞向对面的山梁,没有丝毫的偏差,四枝羽箭全部正中要害,那四名哨兵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便被射杀于当场。当中二人离山沿较近,身子向外一侧,翻滚了下来,声音惊动了山下的四人,正当他们转身抬头张望,想要看个究竟之时,预先埋伏的曹军将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到四人身后,一手捂住他们口鼻的同时,锋利的匕首也悄无声息地割破了他们的喉咙。

    “上!”徐晃一声招呼,曹军将士们登时一拥而上,除了沉闷的脚步声之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咴……”正当徐晃、李典、乐进三人各自招呼兵马飞快地奔进谷口之时,猛然间响起的一声惊鸣撕破了四周的宁静,令三人心中均是一惊。

    原来,彭雍在安排警戒哨时,除了八个明哨之外,还另行安排了一处暗哨,此人的藏身之处不为那八人所知,却可以清楚地看见明哨的一举一动。此时眼见着谷口的八人被杀,曹军一拥而入,当下将报警的响箭射向了天空。

    “该死!”徐晃狠命地一顿足,暗骂自己算计不周,没有察觉到敌人的暗哨以至于打草惊蛇。然而,事已至此,已容不得半点迟疑,当下随手从身旁一人手中夺过弓箭,朝着左侧山梁的密林之中射了一箭。要说听声辨位的功夫,徐晃绝对不比夏侯?差多少,这一箭出手又快,只听得一声闷响,想来是一击中的,随即扔了长弓,自偏将手中接过大斧,大声呼喝道:“弟兄们!冲进去,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杀……”既然已经暴露,便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曹军将士在徐晃、乐进、李典三人的带领下挥舞着兵器,大声呼喊着杀进了囚龙谷。

    而此时,谷中的张、刘联军在听到示警的讯号之后,也在第一时间内做出了反应。虽然有些略显仓促,但凭借着事先布置下的一些工事,也硬是抵挡住了曹军的突袭。两军很快便胶着在了一起,呐喊叫杀之声此起彼伏,在逐渐被黎明的曙光照亮的山谷之中来回激荡,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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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吁……”满副戎装的刘备拽停了座下战马,环顾四周四通八达、交错相叠的山路,扭头问赵云道,“子龙!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囚龙谷啊?”

    “皇叔莫急!”赵云拨马上前,指着右侧一条小道,谓刘备道,“此路虽然险窄难行,却是一条捷径,由此进兵再过得两个山口,就能到达囚龙谷,顶多也就个把时辰而已!”

    刘备闻言,略微松了一口气,也是他救弟心切,急忙吩咐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火速进兵!”

    正此时,忽然一骑飞奔而来,拱手拜道:“启禀皇叔!魏延将军奉命领兵接应陈到、廖化等各部兵马,被曹军重兵围困于西北角山谷之中,情势万分危急,急盼援军!”

    “哦?有这种事?”刘备不及细想,急忙吩咐赵云道,“子龙!咱们兵分两路,你去接应文长他们,我自领兵前往囚龙谷接应翼德!”赵云闻言,急道:“这怎么行呢!末将奉军师之命保护皇叔周全,岂能令皇叔孤身犯险……”

    “诶!想我刘备戎马半生,什么阵势没见过!不会有事的!”刘备摆了摆手,打断了赵云的话,谓其道,“军师的命令你要听,难道我这个主公的话你就不听么!”

    “这……”赵云左右为难,一时不决。却闻刘备说道:“好了好了!救人要紧,也不必再争执了!”说话间,扬鞭打马,已然向着东北角上的小路飞奔而去。

    “赵丰!”赵云深知刘备秉性,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是枉然,急忙唤过副将赵丰,吩咐道,“你领一半兵马务必保护主公周全!若有什么闪失,你自己了断吧!”

    “末将遵命!”赵丰毫不迟疑地应了一声。于是,兵分两路,一东一西,分道扬镳。

    赵云命先前报讯那名斥候当先带路,领兵一路飞奔而来。约莫行了半个时辰,隐隐听得喊杀之声渐行渐近,当下不及细想,纵马当先,催兵疾行。

    转过一处山口,耳听得叫喊厮杀之声就在近前,却见尘土起处,旌旗漫天,一路曹军当先拦住去路,战鼓喧天,喊声不断。旗门开处,一将提刀出马,喝道:“呔!你家慕容爷爷在此,鼠辈岂敢来送死!”来者正是李典副将慕容烈,奉命领一军在此截断张、刘联军后路,阻其援军。

    “常山赵子龙在此!”赵云一声断喝,却毫不停留,纵马挺枪有如一道闪电一般冲向曹军阵中。

    “啊……赵……赵……”历经长坂坡一战,赵云之名在曹军之中可谓无人不知,那一战杀得曹军人人丧胆,个个闻其名而色变,慕容烈自然也不例外,听闻赵云之名,登时惊得肝胆俱裂。一句话还没说完,赵云已然飞马抢至身前,手起一枪,将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的慕容烈刺杀于当场,却没有丝毫停留,直透入曹军阵中,梨花枪霎时间饮血无数。

    “嗬……”赵云的行动就是军令,白马飞骑化作一柄锋利无比的尖刀,毫不迟疑地刺向了曹军。

    曹军兵将哪个不知赵云之名,眼见其如此神勇有如天将下凡,早已惊得魂飞胆丧,再加上天下无双的白马飞骑势如破竹一般的强大攻势,曹军又失了主将,登时被杀得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赵云一心想着尽快救出友军,以便回师去与刘备会合,便也顾不得那些满山遍野丢盔弃甲的曹军,只顾领兵一路向前猛攻。

    一连冲破曹军两路阻截,赵云所部终于杀入山谷腹地。但见张、刘联军被曹军团团围在垓心,正奋力厮杀,怎奈寡不敌众,冲突不出。右侧山梁之上,一面“夏侯”帅旗迎风猎猎,夏侯?正端坐旗下,指挥各路曹军往来截杀,两下鼓声隆隆,震天动地。

    “杀……”赵云眼见情势危急,不容有丝毫迟疑,当下纵马挺枪,领兵撞入曹军阵中。曹军兵将哪曾料到身后竟会有敌军杀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阵势顿显散乱。

    “车悬!”赵云眼见机会稍纵即逝,当下举枪一招,呼喊发令。白马飞骑一阵喊起,登时化作十二小队,第一队紧随着赵云以破竹之势冲开了曹军最外围的阵势,接着毫不停留地向左侧一偏,斜掠过去。不等曹军反应过来,第二队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入阵中,长枪起处,血雾四溅,曹军次阵登时溃不成军。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白马飞骑第三队又如风卷残云一般袭来。

    就这样,在白马飞骑有如车轮一般的轮番攻势之下,曹军被杀得晕头转向,根本无力抵挡。只一轮交锋,曹军苦心建立起来的包围圈便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奶奶的!赵云这小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正在山梁之上为自己的杰作而沾沾自喜的夏侯?眼见着赵云坏了自己的大事,直气得咬牙切齿,噌的一声跳了起来,喝令道,“快!让他们给老子堵住!堵住!”

    “是!”传令官应了一声,飞快地传下号令。曹军各部闻听号令,急忙调整阵势,想要封堵被白马飞骑撕裂的口子,却又谈何容易。曹军久战多时,本来就已略显疲惫,而白马飞骑不但以逸待劳,而且又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在赵云的带领下,犹如龙归大海,在曹军阵中左右翻腾,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得曹军阵阵倒退,却是无力阻挡。

    “哈哈!子龙!来得正是时候啊!”先前被曹军突然袭击打得措手不及而憋了一肚子火的魏延眼见着赵云这个大救星赶来增援,登时欣喜万分,手起刀落,斩杀一员曹军偏将,当下纵马上前,笑谓赵云道,“我还以为今天得交待在这儿了!看来,老天都帮我啊!哈哈哈哈!”

    “呵呵!这话倒是不假!我是半道才得到消息的!这也是你小子命好吧!”虽然战况激烈,赵云倒也没忘了调侃魏延一番。笑过之后,环顾四周厮杀正急的两军将士,谓其道:“事不宜迟!你赶紧带人从我打开的缺口突围,我去接应其他人!”

    “那你自己小心了!”魏延不敢怠慢,当下招呼部众,趁着曹军被白马飞骑打得七荤八素还没来得及缓过神的机会,大声呼喊着奋力冲杀。赵云则率众左冲右突,搅乱曹军各部阵势,以便接应被围在各处的廖化、陈到、熊放、舒乐四部兵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