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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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的来说,文聘还算是比较命大,尽管一路上跌跌撞撞,狼狈至极,但到底还是让他活着回到了樊城。只可惜,他手下的那帮弟兄们就没那么走运了,带出去五千人,只回来了百十来个,一个个衣衫褴褛,满身泥污,就像是一群刚从泥塘里钻出来的泥鳅一般。如果必须要说明一下文聘这一仗的战果的话,那么就只有两个字:“完败”。

    “仲业,你……你这是……”当闻讯赶来城外相迎的曹仁见了文聘所部的惨状时,不免暗自一惊,急忙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

    “唉!别提了!”文聘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大刀绰立于地,回头看看手下的残兵败卒,谓曹仁道,“我们本来依照将军的计划,从山谷小路偷偷进兵!谁曾想,长沙军早有埋伏,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弟兄们走了一夜,又被雨淋了大半夜,哪里还有力气同以逸待劳的长沙军较量!唉!末将……末将真是有负将军所托,罪该万死!请将军责罚!”说着,扑通一声,跪拜在满是泥泞的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曹仁一把将文聘拽了起来,满面愧疚地谓其道,“要怪也怪我考虑得不够周全!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后半夜居然会下这么大的雨!早知如此,当时就应当立即派人知会你一声,也不至于毫无准备就被长沙军算计!唉!也怪我太小看长沙军那帮鼠辈了!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兄弟们哪!”

    “将军……”文聘心中满是感激,却不知该用何言语表达,只得拱手再拜,又问道,“将军!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曹仁哼了一声,心中早已燃起了一团火,当下奋然说道,“那还用说么!敢与我军为敌者,必诛之!仲业,你先带弟兄们去歇息一下,等雨一停,咱们就集合兵马直扑南郡,一定要把这笔血债给讨回来!”

    “是!将军!”受到曹仁的感染,文聘登时也重燃斗志,大声应了一声,便招呼手下部众回营去了。

    不得不说曹仁的想法确实不错,只可惜老天爷始终还是不肯照顾他。眼看着已渐渐稀弱的雨,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愈渐加强,终于演变成了一场暴风雨,使得原本的白昼竟然深沉得有如黑夜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出兵打仗,就算是出门逛街都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万般无奈的曹仁只得强忍着心中的郁闷,望天兴叹,就差没指着天边骂他个通透。

    不过,老天爷终究还是比较仁慈,倒也没有把曹仁玩得太狠。尽管曹仁郁闷至极,幸运的是他并不是最郁闷的人,因为当他急得在府衙大堂不住地打转的时候,有一人注定要比他更加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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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由于连日操劳过度,诸葛亮这一天起得出奇的晚。当然,这仅仅是相对于他自己平常起床的时间而言,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却是最正常不过的时间。

    刚走出府衙后院,迎面遇上了刘备,诸葛亮赶忙躬身行礼拜道:“主公!早!”

    “军师,早!”刘备微笑着将诸葛亮扶起,眼见其身后两名随从手中拿着雨伞、蓑衣,心下已然明了,便说道,“军师啊!你看这雨下得这么大,你怎么还要出门哪?”

    诸葛亮答道:“属下是想去巡视一下城中守备情况!眼下正值危急存亡的紧要关头,万万大意不得!”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不顾自己吧!”刘备急道,“眼下风急雨大,你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我怕到时候江夏城墙没倒,你倒先倒下了,那叫我如何是好?”

    “主公,我……”没等诸葛亮说完,刘备立时把他的话头给堵了回去,一把将其拽住,说道:“好了!不要再说了!就算你要去,起码也得等雨停了再去吧!退一步讲,至少等雨小些了再去也不迟啊!走走走!到堂上坐着歇会儿去!”说话间,不由分说地拽起诸葛亮便走。诸葛亮拗不过,只得任由其拽着自己直奔大堂而去。

    还没等他二人屁股坐热,忽然一人跌跌撞撞地冲进门来,气喘吁吁地呼喊着:“主公……军师……”话还没说完,脚下一个踉跄,登时摔倒在地。

    刘备、诸葛亮看时,却是廖化。但见其满身泥泞,雨水参杂着鲜红的血水不住地往下淌着,身上的衣甲早已破烂不堪,正倒卧在地上不住地颤抖着。二人登时一惊,急忙上前将其扶坐在一旁,刘备大声唤道:“来人!快传军医!”堂前护卫当下应了一声,急忙飞奔而去。

    诸葛亮端过一杯热茶,谓廖化道:“来!元俭!喝口水!”廖化一下子喝了大半杯,直呛得咳喘连连。诸葛亮赶忙伸手替其轻轻拍打着后背,好不容易才让他缓过一口气来,当下急切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说!”

    “襄阳曹将夏侯?……趁着天还没亮,突然向我白云岭营寨发动突袭!”廖化刚说了一句,刘备、诸葛亮二人已是大惊失色。正面面相觑时,廖化咳了几下,喘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与叔至领着弟兄们拼死抵敌!怎奈敌众我寡,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弟兄们伤亡惨重,却仍就无法击退曹军!若不是上天庇佑,紧要关头,雨势猛然间加大,引发山洪,这才迫使夏侯?退兵!只是,我军营寨大半受损,兵马也折了六七成,倘若曹军再来,只怕无力再战!故而末将冒雨而来,恳请主公和军师再派援兵,或许白云岭还有一线生机……晚了只怕……”廖化越说越是激动,内息一个不顺,登时咳出一滩鲜血。

    “元俭!你别太激动,身体要紧!”刘备心痛不已,正安慰时,堂前护卫领着军医来到,当下赶忙吩咐道,“快!把廖将军扶到后堂歇息,好生医治!”护卫们应了一声,当下小心翼翼地扶着廖化转入后堂去了。

    刘备转过头来,眼见着诸葛亮眉头深锁,急切地问道:“军师!看来白云岭那边情况很不乐观哪!若不是老天爷降下这场大雨,只怕曹军此刻已然兵临城下了!咱们得赶紧想想办法才是,否则一旦雨停放晴,夏侯?势必再来,到时候叔至在白云岭只怕就守不住了!”

    诸葛亮思量许久,愁容满面地长叹一声,说道:“主公!眼下咱们可战之兵都用于堵截长沙军了,如今城中只剩下一些未经操练的乡勇民兵,根本不堪一战,即便派去白云岭,也只是白白牺牲!而防守江陵的三部兵马哪怕抽走一部,势必会给宇文寒涛可乘之机,到那时长沙军一旦突破防线长驱直入,江夏亦将难保!如今真是左右为难,进退无路啊!”

    “真的是到了如此绝境么?”看着焦急却又无奈的诸葛亮,刘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掩面而叹道,“看来真的是时不与我!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主意已定,心下登时豁然,于是转身高坐于堂上,铺开一匹绢帛,提笔疾作一书,落了印信,便捧到诸葛亮面前,谓其道:“你马上派人把这封信送去江陵交给张擎吧!”

    “主公!您这是……”看了刘备信中所言,诸葛亮既惊又急,双手不住地颤抖,登时跪倒在地,高举着绢书说道,“请主公收回成命!属下当竭尽全力,誓死保卫江夏!”说话间,泪水已然夺眶而出,早已泣不成声。

    “孔明!快起来!起来!”刘备强忍着心中的痛楚,一把将诸葛亮拽了起来,看着他两鬓间的丝丝白发,便再也隐忍不住,泣道,“你看看你!正当壮年,却已早生白发!想当初你在卧龙岗,是何等的逍遥自在!是我把你请出来,才累得你整日殚精竭虑,夙夜难眠!都是我连累了你!是我对不起你!”

    “主公!您别这么说!”诸葛亮埋首泣道,“主公对属下有知遇之恩,属下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刘备止住了诸葛亮的话,执其手道,“要说报恩,从你出茅庐到现在所做的一切,什么恩都报了!只可惜我本是福薄之人,注定难成大事!既然结局早定,又何须要执着!一直以来,我都听你的!如今这可能是最后的时刻了,就让我自己做一次决定吧!好么?”

    看着刘备满目泪光之中透露出的至情至诚,诸葛亮心知已无力抗拒,只得强忍心中的痛楚,拭去脸上的泪水,拱手长鞠一躬,拜道:“属下谨遵主公吩咐!即刻照主公的意思去办!”

    刘备心下略微松了一口气,抹去了泪水,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辛苦军师了!”说罢,自顾转入内院去了。

    诸葛亮即刻将刘备所作书信用红封封讫,令人唤来孙乾,吩咐道:“公佑!主公有亲笔书信一封,你即刻兼程送往江陵以达张擎!切勿耽误!”

    “遵命!”孙乾拱手应了一声,接过书信贴身收起,当下拜辞诸葛亮,冒雨兼程赶往江陵而去。

    府衙大堂之上,空留诸葛亮独自一人,望着门外的疾风骤雨,心中踌躇不定,嗟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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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孙乾冒着狂风暴雨赶到江陵之时,已是酉时三刻。张擎闻讯后,遂同宇文寒涛、王朋二人一道于府衙接见了他。

    引见叙礼已毕,各分宾主入座。张擎坐于堂上,问道:“不知公佑先生此番前来,有何见教?”先前的一番接待,使得张擎给孙乾留下了极为坦诚谦逊的印象,如今这么一问,倒也没有丝毫做作之情,孙乾心下暗叹之余,拱手拜道:“不敢!此番冒昧前来,不为别事,乃是我家皇叔有亲笔书信一封,命鄙人呈上明公,望请一观!”说罢,自贴身处取出先前诸葛亮所交代的那封书信,双手捧上前去。

    “哦?”张擎笑着捋了捋胡须,偷偷瞥了一眼宇文寒涛,但见其不动声色地微微点了点头,当下笑道,“既然是刘皇叔的亲笔书信,想来必有赐教,在下倒是要细细一观!”说罢,走上前去自孙乾手中接过书信,当即拆开看时,内云:

    “张公子羽先生台鉴:伏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自黄巾造逆,天下大乱,烽烟四起,社稷将倾!备不忍汉室倾颓,致令黎民蒙难,故不自量力,结义关、张,起于涿州,往来奔波,尔来二十有五年矣!奈何天道无常,时不与我!一己之力,终难补天之阙漏!致令进退无路,空累部属!实备之过也!

    备于江北,素仰先生高义宽仁,百姓竞相传颂,今有肺腑之言,恳乞一闻!汉贼曹操,窃据庙堂,挟令天子,篡夺神权,兴杀伐于四海,施淫威于宇下,所行不义,人神共愤!彼以虎狼之师、鹰犬之众强占天下之半壁,更欲鲸吞江南!前者,赤壁鏖兵,幸得会盟江东,上下同心,令曹贼折戟长江,狼狈北逃!然,其元气尚存,野心未灭,今又蠢蠢欲动,荷戟待发!若使其占据荆楚之地,尽拥长江天堑,则天下恐将尽入曹贼之手,实非社稷之福,百姓之愿也!

    念此危急存亡之际,特奉书相告,期与先生一晤,共商抗曹大计!若得挫败曹贼野心,备愿将江夏之地拱手奉上,从此卸甲归田,不问世事!先生果有救世济民之心,宜当早决,以免生灵涂炭!未省君意如何,急盼回谕!若言唐突,望且海涵!――汉左将军领豫州牧刘备玄德拜启”

    看罢,张擎瞥了瞥宇文寒涛、王朋,但见二人稳如泰山,坐在那里不置可否,当下笑谓孙乾道:“皇叔之意,在下已经知道了!只是兹事体大,容且商议商议!先生一路辛苦,且在驿馆暂歇,我等一有决定,即刻回复!”

    孙乾闻言,想来刘备信中所言必然关系重大,以至于张擎不敢轻易决断,心知急不得,当下拱手拜礼道:“既如此,鄙人先行告退!还望明公尽早决断!”

    “这是自然!”张擎笑着应了一声,当下吩咐左右道,“来呀!送先生到驿馆歇息,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是!”门下侍卫长应了一声,拱手谓孙乾道,“先生,请!”

    “有劳!”孙乾应了一声,当下拜辞张擎三人,随其往驿馆歇息去了。

    孙乾一走,张擎即将刘备的书信递将过去,谓宇文寒涛、王朋道:“二位,别干坐着了!看看吧!”

    宇文寒涛、王朋相视一笑,一个伸出左手,一个伸出右手,接过刘备的书信,凑在一块儿看了一番,便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沉吟不语。

    “怎么个意思?”眼瞅着宇文寒涛、王朋二人只顾在那捋胡子,却是一言不发,张擎急忙问道,“人家刘皇叔都找上门来了,怎么接招您二位倒是说句话啊?我好给人答复啊!”

    “主公先前不是答复过了么?‘兹事体大,容且商议’!”宇文寒涛呵呵一笑,捋着胡须说道,“我看主公这一招‘避实就虚’用得很是恰当!又何须要我二人画蛇添足啊!”

    “军师所言极是!既然主公已经决定了再商议商议,也就用不着咱们再多费唇舌了!”王朋笑着看了看门外,说道,“只不过眼下天色已晚,又风大雨急的,要商议也不急在这一时嘛!不如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天再议!”

    宇文寒涛闻言,赶忙应道:“子明所言,我举双手赞成!”

    “你们哪……”张擎指了指二人,不由得哈哈大笑。宇文寒涛、王朋相互一视,也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次日清晨,雨势虽然小了一些,却仍不见停。张擎一早起来,刚在大堂伸了半个懒腰,却见宇文寒涛、王朋并肩冒雨而来。张擎赶忙迎上前去,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当然很清楚,眼下这个时候两人一同赶来,必定不会事出无因。

    宇文寒涛、王朋解下蓑衣、斗笠交给下人,各自递上一封文书。张擎接过来一看,都是军报。一封来自南郡张逍,大致是说挫败了曹仁的偷袭计划,目前正坚壁清野,据城固守。而另一封却是来自斥候营的报告,俱言探知襄阳曹军夏侯?部昨日偷袭刘备军设在江夏正北五十里外白云岭上的前哨营寨,但未能取胜,目前正在重新调整兵力,除此之外,另有迹象表明有大批旗号不明的曹军部众正在秘密向襄阳集结,似乎将要采取重大行动之类云云。

    张擎看罢,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说道:“如此看来,曹军真的要出兵了!若果真是这样,且不说我等将两面受敌,单以曹军之势,只怕咱们也难以抵挡啊!”

    王朋从旁说道:“很明显,刘备也正是基于这一点考虑,所以才会特地差孙乾送信来此,提出同主公会商联盟抗曹之事!想必在他看来,与其让曹操得到荆州,倒不如让给主公,起码也可以保全他与曹操这个汉室奸贼势不两立的立场吧!”

    张擎闻言,不由得一笑,说道:“看来,我还非得同这位刘皇叔好好谈谈了!”便唤道:“来人哪!马上去驿馆请孙乾先生来府衙!”下人应了一声,飞奔而去。张擎转念又谓宇文寒涛、王朋道:“只是,曹军那边可得派人盯紧一些!可别咱们这儿还没谈出个所以然来,他那头已经打过来了!那可就呜呼哀哉了!”

    宇文寒涛与王朋相视一笑,说道:“这一点主公大可放心!一来,这场雨下了两天,道路泥泞,不利于行军作战,所以料想曹军暂时不会轻举妄动!再者,属下来时已命赵晟、陈枫二将领三千兵马前往夷陵驻防,扼制北面要道,就算曹军杀来,也能坚守一阵子,足以迟缓其进攻锋芒,为后续的部署争取一些时间!主公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尽快与刘备议定联军之事,至于江夏的最终归属,不妨打完仗再说!”

    张擎闻言,当下点了点头,应道:“军师言之有理!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宇文寒涛又道:“至于会面的地点,不妨就安排在北山道口!对于咱们而言,那里有现成的营寨可以驻扎,若有变故,也可就近接应!对于江夏方面嘛,有个‘神鬼八阵图’在后面压阵,相信我那位孔明师弟也不会太过担心!既然双方都能安心,也就不必再浪费时间挑选地点了!”

    张擎呵呵一笑,说道:“我是没意见,就看他刘皇叔的了!”宇文寒涛、王朋闻言,皆会心而笑。

    过不多时,孙乾来到。见礼已毕,张擎谓其道:“我等商议过了,有劳先生回复刘皇叔,来日午时,我等于北山道口恭候皇叔大驾,风雨不改!”

    孙乾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赶忙长鞠一躬,拜道:“既如此,鄙人即刻赶回江夏报知我家皇叔!”

    张擎笑道:“如此,我送先生一程!”孙乾赶忙谢道:“不敢!明公诸事繁忙,岂敢劳驾!鄙人自去便是!”

    “那怎么行呢!”张擎说道,“先生远道而来,着实辛苦,在下岂能失了礼数!”孙乾再三拜道:“不敢劳驾!不敢劳驾!”

    王朋从旁进道:“不如由在下替主公送公佑先生一程,想来也不算无礼吧!”张擎闻言,心知再争执下去只怕耽误大事,只得哂笑着应道:“好吧!就有劳子明先生了!”

    “不妨事!”王朋笑着应了一声,谓孙乾道,“先生,请!”

    “请!”孙乾微微点了点头,当下拜辞张擎、宇文寒涛,跟随王朋而去。张擎复又同宇文寒涛商议来日的安排以及重新部署兵马之事。

    得益于雨势减弱,孙乾总算是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江夏,当下顾不得歇脚便直奔府衙,见着刘备,刚问了一声好,刘备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张擎如何答复?”

    孙乾喘了几口气,答道:“回禀皇叔!张擎已答应明日午时于北山道口同皇叔会面!”

    “是么?真是太好了!”刘备喜上眉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忙道,“公佑一路辛苦了,快去歇息歇息吧!”

    “如此,属下告退!”孙乾也为自己完成任务而暗自松了一口,当下拜辞而去。

    刘备满心欢喜地回过头来,却见诸葛亮呆在那里,一言不发,赶忙问道:“军师啊,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么?”

    “哦……没……没什么!”诸葛亮先前一听孙乾说道张擎要在北山道口与刘备会面,哪里不知道个中的缘由,不由得暗自叹道:“师兄啊!亏得你如此用心良苦啊!”当下轻叹一声,谓刘备道:“主公,明日之事关系重大,马虎不得!主公还是早些休息,也好养足精神!余下的事情,就交给属下来办吧!”

    刘备闻言,伸手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叹道:“那就有劳军师了!只是别太操劳了!”

    “属下遵命!”诸葛亮躬身一拜,应了一声。刘备微微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内堂去了。

    “来人!”门前侍卫长应声而入,诸葛亮递过一枝令签,吩咐道,“火速传调赵云将军回城候命!”

    “是!”那人应了一声,接令而去。诸葛亮又命人唤来廖化,谓其道:“元俭,你即刻去城西营中选两千精壮兵卒,兼程赶回白云岭,固守待命!”

    廖化奋然应道:“军师放心!曹军要想通过白云岭,除非是踩在末将的尸体上!”说罢,顾不得身上有伤,飞也似的冲出门去。

    “但愿这一次能够渡过此劫!”望着昏暗的天空,诸葛亮暗自神伤,嗟叹不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