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闲来无事,张靖正与王殊在后院下棋。刚过得巳时三刻,陈千自前堂跑了过来,拱手谓张靖道:“大人!外面有人要打官司!”
“你打不就完了么?”张靖头也不抬,落了一子。却闻陈千道:“可他们非要大人亲自问案不可!”张靖不禁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说道:“哪儿来这么麻烦的人?”陈千说道:“不知道!似乎不是本地人!”
王殊落了一子,笑着说道:“奕庭!这局棋也差不多了,你就去看看吧!”
张靖低头一看,已然无力回天,当下叹了口气,说道:“好!待我去看看!回头再来报仇!”说罢,便领着陈千往堂上而去。王殊微微一笑,一面收捡棋子。
张靖上得堂来,只见堂下站着二人,约莫都是四十来岁,便问道:“谁是原告?谁是被告?”
“我是原告!”但见左边那个青衫长者拱手行了个礼,又指了指身旁那黑袍长者,说道,“他是被告!”
张靖问道:“你告他什么呀?”那人说道:“我俩本是邻居,有个难题困扰了我俩十几年,始终未能解开!今日路过贵县,听闻街头百姓传言,说县令大人一日之内便了断了上百天的官司讼案!我俩一合计,便想请大人替我二人断一断这道难题!”
“那好!姑且说来听听!”张靖一声吩咐,只听得那青衫长者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十几年前,他问小人借了七吊钱,过了俩月,又借了七吊,三个月后,又借了七吊,再后来又借了七吊!这七吊钱加七吊钱加七吊钱再加七吊钱,就应当是四七二十八吊钱!可到了年尾小人向他讨要之时,他却只给了我二十七吊钱,还少一吊钱……”
“谁少了!”不等他说完,那黑袍长者便叫嚷开来,“四七二十七!刚好够数!”
二人登时争吵开来:“四七二十八!还差一吊!”“四七二十七!不差!”“四七怎么能是二十七呢?是二十八!你算错了!”“不可能!四七二十七!我打小就这么算!怎么会错呢!”“错了!四七二十八!”“四七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七!”……
“行了行了!别吵了!”张靖眼见二人喋喋不休吵个不停,当下一拍堂木,指着那黑袍长者道,“你!数个数来听听!”
“诶!好咧!”那黑袍长者慢悠悠地掰着手指头数道,“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
“停!”张靖手一摆,招呼衙役道,“来呀!给我拖出去,打十个大板!”
众衙役赶忙上前将那黑袍老者架了起来,却听他喊道:“大人!凭什么打我?”张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活这么大岁数,连数都不会数,还不该打么?拖出去!”
“啊?”那黑袍长者一面挣扎着,谓那青衫长者道,“喂!老方……”
“方什么方?还圆呢!”青衫长者打断了他的话,别过头去,却又听其喊道:“之前可没说要挨板子啊!”便又瞪了他一眼,说道:“什么之前之后的?这么大岁数,数都不会数就是该打!”一面招呼一众衙役道:“打!打!别给我面子!”待到众衙役架着黑袍长者下去之后,便呵呵一笑,走上前去,拱手谓张靖道:“大人果然是英明神武,断案如神哪!”
“来人哪!”张靖随手一指,唤道,“把这老小子也给我拖出去,打十个大板!”
“什么?喂……等等!”青衫长者一愣之下,已然被一众衙役架了起来,赶忙嚷道,“我是原告为什么也要挨打?”
张靖嗤道:“那位都四七二十七了,你还要跟他较劲!你比他更浑!不打你打谁啊!给我打!”不等那青衫长者开口,一众衙役便不由分说地将其押了下去。
“岂有此理!”张靖一拍堂木,向一旁的陈千招呼一声,“你在这儿看着!打完了直接给我轰出去!”便转入堂后。
王殊见张靖气呼呼地走进后院,便上前笑着问道:“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张靖叹道:“我原本以为我这个人已经够无聊的了!可没想到居然还有比我更无聊的!”
王殊不解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张靖便将先前堂上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番。末了,说道:“你说,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找打么!”
“呵呵!是够浑的!”王殊掩面一笑,便劝慰道,“好了!既然已经惩戒过了,就别再生气了!”
“真是的!气得我肚子都饿了!”张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一手揉着肚子,问道,“有东西吃没?”
王殊笑道:“时候还早呢!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做饭!”张靖笑着应道:“那好!我先睡一觉!有的吃了叫我!”
“嗯!”王殊点头应了一声,便去厨下忙活去了。张靖略微伸了个懒腰,便躺在院中的吊床上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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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午时三刻,陈千整理完卷宗,便招呼众衙役各自回去吃饭。待到他要出门之时,却一时愣在了院中,但见一位宛若天人的白衣少女正牵着马缓缓走进院门。
来者正是张?,见此情形,不禁哑然失笑,便故意咳了两声,问道:“请问县令大人在么?”
陈千陡然间回过神来,问道:“请问……”没等他问完,一封官凭便递到了眼前。看罢之后,赶忙拱手拜礼道:“原来是督察大人!失礼失礼!下官敝县县丞陈千!”递还官凭后,又道:“我家大人在后院歇息!要不,您在堂上稍作歇息,下官这就去请我家大人出来!”
“不必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进去找他!”张?微微一笑,将马拴在一旁树下,便径直穿堂入室而去。
待到后院,却见张靖在吊床上睡得正酣。张?微微一笑,走上前去,随手摘了片树叶,便去挑逗他的鼻孔。
“别闹!”睡梦中的张靖只是翻转了一下身子,仍就呼呼地睡着。张?挑逗了半天,张靖只是来回翻转,却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张?暗道:“看你能忍多久!”当下一笑,却是异常诡异,随手掏出一枚铜钱,曲指运劲一弹,登时将吊床一端的吊索削断。
扑通一声之后,便是张靖惨烈的叫声:“哎呀!什么事啊?地震哪?”还在半睡未醒之间迷离的张靖,眯着朦胧的双眼,来回张望着,想要搞清楚究竟是什么状况。
“醒了么?”张?笑靥生春地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张靖,一面轻轻抚弄着发丝。
见到张?灿若梨花的笑容,张靖就像被凉水灌顶一浇,登时便完全清醒了,赶忙爬了起来,笑道:“无箴哪!你不是练兵去了么!怎么到这儿来了?”
张?笑道:“有赵将军看着,所以偷空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么?”
张靖连忙赔笑道:“欢迎!欢迎得很哪!”拍拍身上的尘土,看看断了一边吊索而拖在地上的吊床,又哭丧着脸道:“可你也用不着出手这么重吧!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摔死了怎么办?”
“谁让你睡得跟个死猪似的!我不用这招你能醒的来么!”张?杏眼一瞪,没有丝毫怒气,却反见几分调皮,笑着说道,“再说了,想当年你在巴陵被打成猪头都没事,就这么一下子哪那么容易把你摔死!”
“我估摸着上辈子大概没做什么好事,所以老天爷才派了你这么个鬼灵精来专门整治我!”看着张?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张靖真是有苦说不出,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指点了点张?的鼻尖,笑道,“我看我早晚得死在你的手上!”
“是么?我盼着这一天早点来!”张?一句话,直接让张靖有了想死的冲动,又问道,“怎么样?县太爷的日子还好过么?”
“还算过得去!”张靖登时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说道,“如今我在西阳县那可是万民敬仰!凡事自有下面的人打点干净,根本不用操心!我现在整天就是小酒喝喝,好菜吃吃,啊!我都快走不动道了!”说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看来扔你来这里算是扔对了!”张?微微一笑,眼见张靖头发凌乱,便柔声说道,“你看看你呀,披头散发的,也不知道收拾一下!”一面伸手替张靖拨弄着散乱的头发,目光之中满是爱惜之情。张靖心中一阵荡漾,微微一笑,任由张?拨弄着自己的发丝。此情此景,当真无声胜有声。
“奕庭!开饭了!我做了……”王殊端着一盘看似肉丸的菜,连蹦带跳地冲进后院。见到眼前的这番景象登时一楞,满面的笑容也霎时间被惊恐之色所掩盖。
当张?回过头来看着她时,王殊更加惊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道:“无……无箴先生!你……你……你怎么来了?”虽是面带笑容,却难掩尴尬之情,心中暗自叫苦:“这下糟了!不知道她会怎么想呢?”以王殊的洞察力,对于张靖、张?二人之间那丝不为人知的情愫,其实早已有所察觉。虽然她年纪尚小,对于男女之情还只是一知半解,却也实在无法压抑心中的情感。之所以留在张靖身边,倒也没有奢望过能得到他的青睐,但求能多在一起一天也好。可如今见到张?,心中顿时乱作一团,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张?一见王殊,登时恍然,笑道:“哦!怪不得县令大人的生活过得这么滋润!原来是有佳人相伴哪!”
“那什么……无箴!你可千万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子的!”张靖赶忙解释道,“那什么……我先前吧……这个……光顾着体察民情,而荒废了政务!然后吧,子明先生就派了楚君来巡察……这后来吧,因为推行这个……新政,需要人帮忙,所以吧……楚君就暂时留下来了……然后……我……这个……她……那个……什么……”张靖满头大汗,越说越乱,最后连自己都兜不回来了。眼见着张?笑脸盈盈地看着自己,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对自己的解释毫不在意,便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不是就叫作欲盖弥彰?”
“算你够坦白!”张?笑着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到噤若寒蝉的王殊跟前,看了看她手中的那盘菜,却是非常精致,便问道,“这道是什么菜啊?”
“啊……这是我用鱼肉和猪肉剁碎了之后混在一起做出来的……”王殊的头越埋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以至于后面的菜名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张?随手拈起一颗肉丸丢进嘴里,稍一咀嚼,只觉入口滑嫩,浓香扑鼻,温热的汤汁从肉丸当中涌出,风味更是与众不同,便忍不住赞道:“嗯!果然不错!楚君的手艺,怕是连藏花都望尘莫及了!”当下伸手去拿菜盘。王殊连忙松开双手,任她拿去,又闻张?说道:“不是说开饭么?不会是只有这一道菜吧?”
“啊……当……当然不是!我……我马上去拿!”王殊一时手足略显无措,急忙应了两声,转身快步离去。
张?见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便将那盘肉丸端到桌上,却见张靖呆呆地站在那里,哑口无言的样子,当下笑道:“怎么了?傻愣着干嘛?楚君这么好的手艺可不能浪费了!”
张靖见张?笑得自然动人,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心下甚为不解,便走上前去,伸手搭在其额头之上,问道:“你没什么吧?”
“我能有什么!”张?说着,一把将其手拍开。张靖满面狐疑地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张?是何等心细之人,当然不会不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当下耸了耸肩,笑道:“我为什么要介意?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说的也是!”张靖当然也清楚这是张?有意给台阶让他下台,便也不再多言。
过不多时,王殊便摆好五菜一汤,荤素搭配得非常合理,欠身说声:“慢用!”转身便要逃离这是非之地。却被张?拦住,问道:“怎么?楚君,你不和我们一块儿吃么?”说着,瞥了一旁的张靖一眼。张靖只觉头皮一麻,哪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呵呵笑道:“是啊,楚君!一块儿吃吧!”
王殊本来想随便找个借口应付一下然后脱身的,听了张靖这么一说,倒也不好推拒,只好点头说声:“好吧”便坐在了一旁。于是,三人一同用饭。
其间,王殊一直低头不语,不敢正视张?。张?心如明镜,也不言语。张靖见了这等架势,心中嘀咕着:“这就是所谓的暗战哪?可千万别玩儿出火来才好!”他实在不敢去想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便也只顾着埋头扒饭,不敢打破眼前的僵局。
好不容易,这顿沉闷而充满尴尬氛围的午饭终于结束了。王殊赶忙收拾起碗筷,说声:“你们坐,我去洗碗!”便低着头,飞也似的跑开了。张?微微一笑,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张靖心中暗自叫苦,挠了挠发麻的头皮,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王殊飞快地跑回厨房,刚走到水槽边,忽然听得背后有人咳嗽了一声,回头看时,却见张?正笑脸盈盈地看着自己,登时惶恐万分,不由得低下头去,轻声问道:“无……无箴先生!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来帮你呀!”张?说着,便端过一个木盆,取勺盛水,又拿过一块抹布,擦起碗来。却见王殊低着头站在那里,双手绞弄着裙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不由得一笑,说道:“怎么了?楚君!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我可记得你在两军阵前尚且镇定自若,挥洒自如,无所畏惧!怎么见了我反倒变了个人似的?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没……我……我没有啊!”王殊笑得极不自然,赶忙伸手拿起碗来擦洗。张?见状,故意凑到她耳畔,轻声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奕庭,对不对?”
当的一声,王殊一惊之余,手中一颤,正在擦洗的碗登时掉落在地,好在是木头做的,这才逃脱了粉身碎骨的厄运。王殊急忙俯身将碗捡了起来,连声说道:“没……没有的事!先……先生你不……不要瞎猜……”嘴上虽然这么说,却难以压抑心中之情,只觉心跳越来越快,登时一抹红晕飞上双颊,当真艳若桃花。
张?看在眼中,喜在心里,当下笑着说道:“好了好了!瞧你紧张的样子!我才不是那种小气善妒之人,我可不打算为了这么点儿小事而生气!”
“真……真的?”王殊闻言,心中略微平静了下来,但仍然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大度之人,竟能包容他人爱上自己所爱之人,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你……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我为什么要介意啊?”张?嫣然一笑,凑到王殊近前,轻声说道,“换作是你,若是你所看中的人,得不到别人的青睐,那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没有眼光啊?”一句话,就像一缕清风,将王殊心头的愁云霎时吹散了许多,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却是极为腼腆。
张?又道:“你也该知道,奕庭这个人呢,什么都好,就是太懒散了,对于身旁琐碎的事情根本不会顾及,还真多亏了你这段时间照顾他!要不然,恐怕他都不知道邋遢成什么样子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先生千万别这么说!”王殊听了这话,当真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笑着说道,“楚君哪里担当得起呀!”
“别先生长,先生短的!”张?笑道,“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又是平辈,用不着这么客气!以后我叫你楚君,你就叫我无箴好了!”
王殊见其笑容当中满是热诚,心中的愁云也早就一扫而空,便笑着应道:“好啊,无箴!”
“这就对嘛!”张?笑着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好了!快点洗碗吧!”王殊笑着应了一声,当下一面刷洗着碗筷,一面同张?叙谈说笑,心境逐渐开朗起来。
对于张?、王殊二人之间的谈话,张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当二人再度回到后院的时候,已然是谈笑风生,姐妹相称了,同先前那尴尬沉闷的局面形成无法言喻的反差,简直是天差地别。
张靖眼见这两人的态度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竟然能产生如此巨大的转变,着实令他非常震惊和好奇。当然,这个结果对于张靖而言,是再好不过,至于其中的缘由,相比之下,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因此他也就没有过多地去追问。
叙谈片刻,张?提出想四处转转。于是,三人便一同出府溜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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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万籁无声,一轮明月高悬于夜幕当中,月华点点,散落下来,洒在江面之上,夜风吹过,泛起层层涟漪,登时金光闪闪,美不胜收。
张?站在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叹道:“真的是好美啊!看来我这一趟还真是不虚此行啊!”
张靖笑道:“是啊!你哪会有走宝的时候!”王殊听言,也会心地笑了起来。张?知道他是故意出言挤对,只是美景当前,却也懒得与他计较,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回头谓二人说道:“突然之间我好想跳舞!不如,我跳只舞给你们看啊!”
“你不是吧?”张靖一杯酒刚喝了一半,差点被呛死,忍不住一阵咳嗽。王殊连忙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幸好有你在,还死不了!”张靖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王殊顿时红晕飞上双颊,微微低下头去,笑得极为腼腆。
张靖又道:“我说无箴哪,你这不是玩儿我么?你要想跳舞早点儿说啊,我一早弄条宽敞的大船来让你跳个过瘾哪!眼下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只怕你还没跳两下,这船就该翻了!”
“兴致这种东西,是你能预先设想得到的么!”张?轻轻地哼了一声,嫣然一笑,说道,“谁说跳舞非要在船上的?”但见其双臂轻舒,两下平展开来,足下轻轻一点,腾空而起,整个人便如同纸鸢一般,轻盈无比地向后飘出船去。
大约飘出三丈之外,纤腰一摆,凌空翻转,轻盈飘落下去,左脚足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荡起一阵波纹,将倒映在水中的圆月激得四散开来,化作点点金鳞,张?却再度飞身而起。就这样,凭借着精妙绝伦的轻功身法,张?在水面上不住地上下翻飞,在夜空中映着月光,翩翩起舞。
“这样也行?”张靖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脑海里全是“不可思议”的字样,但却是深深地佩服。且不说他跳不出如此婀娜飘逸的舞蹈,单就这等在水面翩翩起舞的轻功身法,也已是远远不如。
正当张靖沉迷于张?的舞姿当中而不能自拔之时,却忽然听得王殊说道:“帮我拿一下!”便有一样东西递到他眼前,下意识地伸手一接,低头看时,却是磐龙宝剑,当下一愣,脱口而出:“怎么了……”没等他问完,只见人影一闪,王殊竟也施展轻功飞出船去。
但见二女在水面上此起彼伏,合映着天上和水中的月光,不住地上下飞舞着,当真美妙绝伦,便如月华仙子一般,说不尽的飘逸,道不完的娴美,直教张靖看得如痴如醉,仿若隔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