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为主将的夏侯德此时正在帐中喝得起劲。他原本就是个嗜酒如命之人,只是当着叔父夏侯?的面倒也不敢太过放肆,如今好不容易独自一人,如此难得的机会,若不敞开了喝个痛快,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而就在夏侯德抱着酒坛子大口大口地灌着黄汤,已有五分醉意之时,却忽然听得帐外一阵嘈杂之声,半醉半醒之间倒也依稀分辨得出既有人喊马嘶之声,又夹杂着兵器敲击之声。正当夏侯德还没有摸清楚状况之时,一员偏将气喘吁吁地冲进帐来,报道:“将军!不好了!敌军来劫营了!”
“什么?”夏侯德闻言,登时酒就醒了一大半,赶忙放下酒坛子,吩咐道,“快!备马!迎战!”偏将应了一声,急忙传下令去。待到夏侯德匆匆忙忙披甲扛刀出得帐来,偏将已然集合起人马整装待发。夏侯德跳上马去,招呼一声:“跟我上!”便领着众军士一通呐喊着冲出营门。
刚出得门来,却登时听不见了动静,只见得四下里黑漆漆的一片,别说是人,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夏侯德看了半晌,脑子一阵迷糊,当下唤过那员偏将问道:“他娘的人呢?”偏将也是半天没搞清楚状况,说道:“这个……末将也不知道!刚才还听见动静挺大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没影儿了呢!”
“你他娘的下次搞清楚了再报,别妨碍老子喝酒!”夏侯德气鼓鼓地啐了一口,招呼一声,“回营!”便收兵回营,径直回帐卸了甲胄,继续喝酒。
约莫喝了一刻钟,酒劲渐渐发作,夏侯德已是面红耳赤,浑身燥热,已然醉了。却在此时,又听得帐外人喊马嘶,偏将冲进帐来,报道:“将军!他们又来了,这次动静更大!”
“他娘的!老子喝个酒都不安生!”夏侯德骂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吩咐道,“备马!待将军我去会会他们!”偏将应声而去,集合起兵马,又跟着夏侯德浩浩荡荡地杀将出去。
岂料,夏侯德领兵前脚刚出营门,四下里喊声立止,除了夜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以及偶有夜虫鸣叫之外,别无他响。夏侯德实在喝得太多,如今被夜风一吹,只觉脑袋一阵胀痛,眼见着四下并无动静,只得领兵回营,晃晃悠悠地直入营帐,也顾不上卸甲,一头栽倒在榻上呼呼便睡。曹军将士两番下来,也折腾地够呛,一面埋怨着各自回帐歇息去了。
“杀啊……冲啊……上啊……”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的夏侯德突然又似乎听见了一阵喊杀之声,正当他拍着脑袋想要清醒一下时,偏将急匆匆地冲进帐来,报道:“将军!他们……他们又来了!”
“他娘的!”夏侯德一面骂着,摇摇晃晃地走到一旁,端起一盆冷水哗的一声照头淋了下去,借着这一刺激,总算是略微清醒了一些,当下骂道,“集合人马跟我上!逮着这帮混蛋非把他们大卸八块不可!”
“是!”偏将见其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哪敢怠慢,急忙传下号令。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曹军将士闻听号令,一面骂娘,一面强打着精神整理好衣甲兵器出帐列队。
“跟我上!”夏侯德不顾浑身湿透,大刀一扬,领兵冲出了大营。却不曾想,四下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一如既往的不见人影,直气得夏侯德险些一头从马背上栽下去,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帮鼠辈!有能耐出来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尽用些鸡鸣狗盗的下三滥手段,算什么本事!出来!出来啊!”连骂了几声,除了山谷回音之外,不见一点动静。
“他娘的!老子算是见了鬼了!”尽管气愤难平,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可奈何的夏侯德只得咬牙切齿地叹了口气,再次收兵回营。
夏侯德回到帐前,刚下得马来,偏将上前谓其道:“将军!我看敌人也就是虚张声势,要是下次再来,咱们大可不必理会,何必被他们牵着鼻子来回折腾呢?”
“你他娘的懂个屁!”夏侯德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难得来个送死的,当下劈头便骂,“次次都是假的倒无所谓!可万一十次假的里面来一次真的怎么办?你小子有几条命可以送人?”直骂得那偏将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便又吩咐道:“传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得卸甲,都给我抱着兵器睡觉!”
“是!”偏将应了一声,转身刚迈出一步,却又听得夏侯德喊道:“还有!就是睡着了也都给我睁着一只眼!别他娘的死了都不知道头是怎么没的!”急忙又应了一声,便将号令传将下去。众将士闻此号令,既好气又好笑,却又不能不从,只能在暗地里将夏侯德祖上问候了一通,便都全装惯束抱着兵器睁着一只眼睡去。
而夏侯德则换下了湿透的衣甲,也是全副武装的躺在榻上,一面骂娘一面呼呼睡去。他却不知道,此时营外的某个山梁上,正有一群人在暗自偷笑。为首的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靖,也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而其从犯则是张政、刘义、关平、刘封,及其等手下千余名将士外加若干马匹。
眼见着夏侯德被来回折腾了三次,直叫众人笑得合不拢嘴。作为罪魁祸首的张靖犹是得意,谓关平等四人道:“看见了没?就这么来!兵分四组,轮流看着,隔他一个刻钟便来上一次,动静越大越好!折腾他一晚上,不怕玩不死他!”关平等人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刘封竖起大拇指谓张靖道:“高!实在是高!您这招还真够损的!”
“什么?这还叫损?”张靖眉毛一扬,得意地笑道,“你们也未免太小看我了!这才不过用了我三成功力而已!”说话间,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天,月色已然淹没于云雾之中,便谓关平四人道:“行了!你们看着吧,我先回去睡一觉!”
“放心吧先生,有我们呢!”关平呵呵一笑,当先应了一声。其余三人均是会心一笑,显然是信心十足。张靖便也不再多说,只叮嘱了一声:“小心一点!”便转身下山去了。
待回到驻军的山谷之中,但见众将士多数已然安睡,李遥正领着部分将士值宿守夜,见了张靖,刚要见礼,张靖赶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惊扰睡下的将士们。李遥等人会意,只是点头示意了一番,便接着巡视去了。
张靖走入谷内,却见王殊正坐在树下往火堆里添柴,当下走上前去,笑谓其道:“怎么还不睡啊?”王殊抬头一看,赶忙站起身来,笑着应道:“没什么,还不是很困!”张靖笑着上前,扶着她一同席地而坐,却又听其问道:“前面情况怎么样?”当下答道:“没什么问题!已经交代关平他们几个轮流看着了!只要不出意外,明天应该能够顺利过关!”
“是么?那就太好了!”王殊笑了笑,看看夜色已深,便谓张靖道,“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才好领着大伙儿突围啊!”
“我也正是这么想的!”张靖笑着应了一声,说了声,“你也早些休息!别太辛苦了!”便两眼一闭,靠在树下静静地睡去。
望着渐睡渐沉的张靖,王殊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异样之情,却不知该如何言喻,不知不觉之间,倦意袭来,便躺在一旁,望着张靖,很是不舍地闭上了双眼,唇角边却凝结着一丝腼腆却又充满甜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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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翼德……云长……翼德……”自从刘备被魏延救回江夏之后,便一直处于深度昏迷之中并且高烧不退。尽管诸葛亮与王朋会同军中一众医师共同会诊,怎奈刘备中毒极深,众人绞尽了脑汁,用尽了方法,一时之间也无法将其体内的毒素清除,无奈之下只得用金针封穴的方法暂时将刘备体内残余的毒素压制在几处穴位当中,寄希望于他能顽强地挺过这一阵,稍后再另想办法医治。
昏迷之中的刘备不住地念叨着关羽和张飞的表字,忽然一阵凉风吹来,使刘备浑身炙热感稍稍缓解,头也不似先前那般剧痛,喘气也稍觉顺畅,便缓缓睁开眼来,但觉朦胧的灯影之下,似有二人并肩侍立于榻旁,便强打精神侧起身来,缓了几口气,仔细一看,但见一人赤面长髯,另一人燕颔虎须,分明就是关羽和张飞。
刘备一见之下,不由得惊喜交集,叫道:“二弟!三弟!你们回来了?你们还活着?”想要伸过手去拉拽二人,却是有心无力,只觉胸口疼痛难当,一时咳喘不已。
关羽、张飞见时,却仍自伫立不动,却听得关羽说道:“大哥!我们不是人,是鬼!阎君知我二人平生不失信义,特地恩准我等前来看望大哥的!”刘备闻言,直惊出了一身冷汗,却听得屋外三声梆子,已是三更,又听张飞说道:“时候到了!俺们该回去了!哥哥也不必记挂了,你我弟兄相聚之时也不远了!”说罢,但见关羽、张飞二人拱手长鞠一躬,转身飘然而去,霎时不见了踪影。
“云长……翼德……”刘备大呼一声,登时惊醒,原来竟是一场梦,因一时激动以至牵动伤势,登时咳喘连连,竟咳出血来。守在一旁的侍婢见状,大惊失色,赶忙上前一面拍着他的后背,一面用绢帕其他擦拭着嘴角边的血,问道:“皇叔!您没事吧?”
“没事!”刘备好不容易缓了口气,回想起刚才的那场梦,当下吩咐道,“去把军师还有子明先生请来!快去!”
“是!”那侍婢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出房去。过不多时,便领着诸葛亮和王朋二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眼见着刘备正靠在榻上微微地喘着气,脸色很是难看,诸葛亮既惊又急,赶忙上前行了个礼,问道:“主公!您感觉怎么样?”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云长和翼德的鬼魂回来看我!”刘备微微喘了几口气,正色地问诸葛亮道,“军师!你老老实实告诉我,翼德是不是也……咳咳……”
尽管由于咳嗽使得刘备没能把话说完,但诸葛亮心如明镜,哪里会不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虽然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再增添伤感,但眼见着刘备神情严峻,却也不敢隐瞒,只得答道:“不错!三将军的确也已经阵亡了!”
刘备掩面咳了几声,追问道:“翼德……翼德是怎么死的?快说!”诸葛亮轻叹了一声,便将彭雍回报的张飞如何被人暗算、如何负伤、又如何为掩护大军撤退而与曹军血战至死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云长!翼德!我的好兄弟!你们怎么就这么狠心舍我而去啊!”悲痛万分的刘备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登时引致气血疾行,一时之间吐血不止。
“皇叔!”诸葛亮、王朋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替其推宫过穴,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直呛出口的鲜血。王朋略微缓了一口气,拱手拜道:“皇叔!逝者已矣,还请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要紧!”
“有劳二位先生费心了!”刘备眼见着诸葛亮、王朋二人均是一脸的憔悴,显然是操劳过度所致,满怀感激地笑了笑,却又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我命不久矣!虽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可叹可悲啊!”
诸葛亮急道:“主公!您千万别这么说,一定会有办法将您医好的!”话虽如此,然而他心中却实在是无能为力,悲痛之余,也不禁潸然泪下。
“天命如此,又何必勉强!”刘备此刻心中也是一片清明,轻叹了一声,满面愧疚地谓诸葛亮道,“孔明啊,你本是济世之才,只可惜我刘备福薄,连累你空自劳心伤神,实在是对不住你啊!”
诸葛亮闻言,登时哭拜下地,说道:“主公的知遇之恩,孔明纵使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请主公千万不要轻言放弃,孔明愿为主公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刘备将这八个字喃喃地复述了几番,忽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这就是你孔明哪!好!好!哈哈哈哈!”笑罢,又轻咳了几声,谓一旁的王朋道:“子明先生!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先生成全!”王朋拱手应道:“皇叔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王某自当尽力!”
刘备喘了几口气,说道:“我想见见子羽公!烦请先生代为传达一声!”王朋闻言,暗自一愣,虽然不知此时此刻刘备欲见张擎所为何事,但见其一脸的坦诚,便也不好推拒,当下拱手应道:“皇叔放心!在下这就连夜赶往江陵,亲自去请我家主公!”
“那就有劳先生了!”刘备笑着点了点头,以示答谢,便谓二人道,“好了!你们都去吧!我想独自清静清静!”
“是!”诸葛亮、王朋应了一声,便拱手拜辞,退出房外。王朋谓诸葛亮道:“我这就回江陵去了!”诸葛亮拱手拜道:“先生一路小心,早去早回!”王朋回了个礼,便拜辞而去。诸葛亮复又吩咐那侍婢道:“好生看顾皇叔!有什么情况即刻来报!”
“奴婢遵命!”那侍婢应了一声,又道,“夜深了,军师也早些歇息去吧!”诸葛亮抬头看看乌云遍布的夜空,微微地叹了口气,便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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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差不多过了寅时二刻,张靖一面啃着马肉凑到了关平几人身旁,全神贯注地望着山口的曹军营寨。
“没什么动静!”关平咽下了嘴里的马肉,笑道,“上半夜还有点儿反应!到了下半夜,就没劲儿了!最近一个多时辰,不管咱们怎么折腾,都没反应了!看来这一宿,是被咱折腾得够呛!”
“谁叫他们这些天尽折腾咱们呢!不趁这会儿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更待何时!”张靖一番话,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便道,“行了!抓紧时间,吃饱了好干活!”于是,众人狠命地啃着马肉,都迫不及待地盼着大干一场。
饱餐一顿之后,张靖一声令下,便领着众将士静悄悄地摸到了曹营门外一旁的密林之中埋伏下来,一面向李遥使了个眼色。李遥当下一招手,便领着十几个弟兄摸上前去。
经过一宿的搅扰,曹军将士早已被折腾得够呛,全营上下就没有一人睡得安稳,值宿守营的将士就更加疲惫,即便是轮换了几班,此时此刻,也不免打起了瞌睡。
“嗖嗖嗖……”李遥带去的均是箭法精准的好手,只一排齐射,便将曹军哨楼及门前的十数人全数射杀于当场。虽说有几人自楼上掉落下来,但对于被折腾了一晚上的曹军将士而言,这点动静已是微不足道了,是以并未惊动营中之人。
“上!”李遥一面招呼众人冲上前去搬挪挡住营门的鹿角拒马,一面晃亮了火折子,冲着张靖等人所在的密林方向划了几个圈。
张靖见其得手,心下大喜,当即领着众军赶上前去,一面吩咐关平等人道:“进去之后,把能点着的都给他点了!要走了,咱也得再玩他一把大的!”
“是!”关平等人小声地应和,便招呼众军鱼贯而行,直入曹营,便四下里放起火来。霎时之间,烈焰翻腾,映红夜空,曹军营寨登时陷入一片火海。
“着火了!着火了!”熟睡正酣的曹军将士被莫名其妙而来的大火给烧醒,忙不迭地冒烟突火跑出帐外,不少人甚至浑身上下被火团团包裹,在地上不住地翻滚着,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嚎叫之声,直令其余部众心惊胆颤,越发慌乱不堪,手足无措之间相互推搡践踏,死伤颇重。
“杀!”关平当先一声喝起,联军将士齐声呼喊,手中的刀枪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无情地吮吸着曹军部众的鲜血。连日来的怨气和仇恨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地宣泄,几乎所有人的眼中都迸射着兴奋的光芒,尽情地享受着血与火的洗礼。
“不要乱!大家不要乱!顶住!顶住!”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夏侯德眼见着四下里一片火海,自家兵马被打得乱作一团,成了任人宰割的绵羊,毫无还手之力,暗骂自己失算之余,极力地招呼指挥众军。因为他知道,左右两翼的友军若见此处厮杀,必定会赶来增援,此刻虽然处于下风,但只要稳住了阵脚坚持一阵,等到友军赶来便足以反败为胜,是以他上来就抡刀冲进联军阵中往来拼杀,试图以自己的神勇表现来鼓动士气。
夏侯德所部毕竟是夏侯?一手调教出来的,尽管被打得有些凄惨,但很快便缓过了神来,在夏侯德身先士卒的带动下重新振奋起来,与联军缠斗在一处,喊杀之声响彻了山谷,远远传荡出去。
张靖深知两翼曹军说话便会赶来增援,实在不能过多地纠缠,急忙喝令道:“李遥!带人冲后路,打开缺口!关平、刘封掩护两翼!”李遥等人闻令,齐声应命,即刻招呼左右兵马猛冲曹军后营。
张靖转过头去笑谓王殊道:“你跟在我身后,尽量别出手!”当下拔剑在手,一手拉着王殊大踏步地冲向曹军阵中。
刚走了几步,便有两名曹兵挺枪迎面刺来。张靖挥剑一拨,隔开两枪,却踏上一步,挺剑疾刺,手腕抖处,一击化两击,再一抖,两击变四击,分别刺中两人四只手腕,当当两声,两杆长枪一齐坠地,不等两人缓过神来,张靖抬脚一记连环踢,直将两人踹得倒飞出去,摔倒在地。却听得喊声起处,左右曹兵一齐赶来围攻,张靖运剑如风,剑光闪处,无人能敌,只管拉着王殊一路向前冲去。
正在乱军之中杀得兴起的夏侯德望见张靖一手拉着个小丫头,一手持剑将自家兵马杀得人仰马翻,气愤之下,绰刀于地,抄起一张长弓,拉满弓弦,连射五箭,头两箭射向张靖,后三箭却向其身后那少女射去,暗自得意之余,第六箭又向张靖射去。
此时张靖刚刚斩杀数人,一眼瞥见羽箭疾至,百忙之中不及回剑,只得松开左手,三下五除二,连接五箭,一口气还没喘完,眼见着第六箭又至,正要再接,忽然背后飞出一箭,将来箭从中劈断,然而去势不减,直向夏侯德飞去。
夏侯德刚呆了一呆,羽箭已然近在咫尺,一惊之余,急忙举弓来挡,咔的一声,手中长弓从中折断,羽箭登时没入了咽喉。夏侯德张口欲言,却已然无法开口,鲜血不住地自口中涌出,身子一晃,倒仰下地,双目睁得老大,显然至死尚未明白个中缘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