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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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吁……”奔走正疾的张?突然之间拽马停步,却令赵云满面惊疑,也忙不迭地拽停了跑得正欢的战马,问张?道:“无箴小姐!怎么了?”

    “嗯……”张?垂眉闭目,轻轻咬着下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使得赵云只得呆呆的在一旁干等,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搅乱了她的思绪。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开口问道:“赵将军!襄阳城内外环境,以及四周地理情况你了解多少?”当下随口应答道:“先前跟随皇叔客居新野之时曾经去过几次,不过都比较匆忙,只是略知一二!”

    “只有一二可不行啊!”张?素来明察秋毫,识人入微,与赵云虽然相识不长,对其秉性却也拿捏得八九不离十。她深知赵云本是个耿直率性之人,况且眼下也不是故作谦逊的时候,因此他既然说得出只略知一二,那就绝对不会知道三四,当下思量道:“此番襄阳一行,事关重大,必须要找个熟知其间内外环境之人,以策万全!”

    赵云闻言,登时恍然,不由得叹道:“只可惜来得匆忙,这一时半会儿之间却上何处去找这么个人?”张?微微一笑,说道:“赵将军不必担心,我知道去哪里找!这样吧,你先带弟兄们去襄阳,在城外找个隐秘之处潜藏起来,先行打探一下曹军的动向!我去一趟夷陵找个认路的,随后就到!”赵云思量道:“要在襄阳城外找个地方藏人倒是容易,只是小姐到时候怎么找我们呢?”

    “这容易!我的人跟你一块儿去,他们会在沿途留下只有我才看得懂的记号,不会找不到的!”张?说着转过头去,吩咐左右道,“你们跟着赵将军!”待到旋风三千骑齐声应命,便拱手拜辞赵云道:“如此,我先行一步了!赵将军,一路保重!”

    “小姐保重!”赵云回手行礼之时,张?已然纵马飞奔,消失在一旁的丛林小道之中,当下招呼左右道,“走!去襄阳!”说着,扬鞭打马,当先领着众将士疾速飞奔而去。

    张?一路马不停蹄,待到夷陵城外太阳已然下山,一早望见城门深锁,吊桥高悬,当下紧了紧缰绳,令战马放慢了脚步,缓缓走上前去。

    刚走到护城壕沟旁,但见城头火光一片,守城将士荷戟持枪,弩箭上弦,齐刷刷地指向城下。张?见时,微微一笑,驻马当场。却听得城头领兵校尉喝问道:“来者何人?”当下应声答道:“我是张?!请赵晟、陈枫二位将军答话!”

    那校尉虽然知道张?是主公之女,苦于只在那日张擎命王殊挂帅点将之时远远地瞄过一眼,却不曾看得仔细。如今天色昏暗,自然更加难辨真假,却又不敢擅自做主,便向城下喊道:“请稍等片刻,待末将通报一声!”便急忙吩咐身旁一人:“快去禀告将军!”那人应了一声,急忙奔下城楼去了。

    而赵晟、陈枫二人因为闲着没事,便提早开饭,眼下正在县衙堂上喝得欢畅。忽然一人来报,说道:“启禀二位将军!城外有一女子自称张?,说是请二位将军答话!”赵晟、陈枫闻言,均不由得一怔,实在想不通此时此刻张?为什么会跑来夷陵。没等陈枫开口,赵晟干完一杯酒,说声:“走!看看去!”一面抄起佩剑,抬腿便走。陈枫也赶忙放下杯盏,跟了上去。

    二人火急火燎地直上城楼,俯身向外一看,却见壕沟外,白衣胜雪,迎风立马,飘然若仙。赵晟瞅了瞅,谓陈枫道:“装扮倒是不差,样子就看不太清了!你呢?”陈枫也瞅了半晌,摇了摇头,说道:“彼此彼此!”

    “那怎么办?”赵晟显然不想自己动脑子,便把难题甩给了陈枫。陈枫哪会不知其意,当下耸了耸肩,说道:“反正她就一个人,放进城来又有何妨!”

    “说的也是!”赵晟会心一笑,吩咐左右道,“放桥!开门!”一众将士依命而动,登时忙碌开来。

    很快,高悬的吊桥缓缓放倒,厚重的城门也两下打开,张?当即扬鞭打马,奔过吊桥,直入城中。

    此时,赵晟、陈枫二人早已下得城楼,站在路旁翘首张望。眼见来的果真是张?,便赶忙上前拱手行礼。张?拽停战马,微微颔首,回了个礼,却闻赵晟问道:“无箴怎么到夷陵来了?”当下笑道:“二位将军守城辛苦,特来看望看望!不知近来可好啊?”

    “托福托福!一切安好!”赵晟、陈枫相视而笑,却又听得张?问道:“曹军那边近来可有什么动向?”陈枫答道:“也没什么!夏侯尚也就那么点儿本事,玩不出什么花样来!”赵晟笑着从旁说道:“前些日子还跟赶集似的,定时定点来折腾两下,这两天倒是比较安生!估计是先前折腾累了,如今窝在壳里喘气呢!唉,可把咱哥俩给无聊死了!”

    张?笑道:“既然是这样,不如找点不太无聊的事情玩玩如何?”赵晟、陈枫对了对眼,齐声问道:“玩什么?”张?捋了捋被风吹得略显散乱的头发,一面说道:“我打算去襄阳打打秋风,有没有兴趣啊?”

    “襄阳?”赵晟、陈枫先是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张?是要到曹军后方搞大动作,想来必定很是刺激,当下齐声叫嚷道,“有!兴趣大大的有!”赵晟犹是按耐不住,急不可耐地问道:“怎么个玩法?”

    “怎么玩嘛,那就得因地制宜了!暂时不好说!”张?倒不是故意卖关子,而是确实还没有想好,转念又谓二人道,“不过是这样,江陵已经空了,眼下夷陵是唯一的屏障!所以你们两位只能有一个人跟我去,另外一位要继续留守,以保江陵万无一失!”

    “这还不简单!”赵晟随手拍了拍陈枫的肩膀,说道,“振宇!你留下,我同无箴去!”陈枫俩眼一瞪,嚷道:“凭什么!”

    “什么叫凭什么!”赵晟掰着手指盘算道,“哪!论年纪呢,我比你大!要说为主公效力呢,我也比你早!这论资排辈,怎么都应该是我当先哪!”

    “扯淡!”陈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嗤道,“打仗哪有论资排辈的!”赵晟咧着嘴笑道:“他就是这么个理!你不服还是怎么着!”陈枫还真就卯上了,两手一叉腰,把头一扬,说道:“我今儿个还就是不服,你怎么着吧!”

    “好了好了!别争了!”眼看着这哥俩大眼瞪小眼,各自捋着袖子准备对掐,张?生怕他二人没完没了而误了正事,便赶忙打个圆场,说道,“我来决定!璐明兄留下,振宇兄随我同去!”

    “凭什么!”这回轮到赵晟不依了,嗓门大得连张?都不禁掏了掏耳朵,便面带笑靥地谓其道:“就凭振宇兄曾经在刘表帐下待过一段时日,想来对于襄阳一带的情况绝对比你要熟悉!这个理由应该够充分了吧!还有意见么?”

    “我……”张?这么一说,倒令赵晟一时之间还真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正没奈何间,却听得陈枫将手拍得啪啪作响,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还是无箴小姐慧眼识英雄啊!”一面重重地拍了拍赵晟的肩膀,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说道:“兄弟!就辛苦你在这儿看家了啊!回头我会给你捎些战利品的啊!哈哈哈哈!”笑得那叫一个得意至极,直气得赵晟脸上一阵发绿,若不是碍于张?在场,只怕一早就将陈枫摁在地上暴打一顿,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陈枫倒也不傻,虽然赵晟一声都不吭,但俩眼冒出的毒辣目光也足以使他明白已然到了底线了,再玩就得出火了,便赶忙转移焦点,问张?道:“无箴!咱们何时动身?”

    “即刻动身!”张?说得干脆,陈枫答得更加干脆:“好!待我收拾兵马,稍作准备!”刚要发号施令,却又听得张?说道:“用不着准备!人手我有,就你一个人,带上干粮和水就行了!”一怔之余,随即缓过神来,料想张?既然敢深入曹军腹地搞大动作,必然早有安排,不需自己费神却也乐得自在,当下拍了拍胸脯,应道:“没问题!马上就好!”于是,命人备好马匹,带上干粮和水,便提枪上马,与张?一道辞过赵晟,趁夜直奔襄阳。

    二人连夜兼程,一路疾行,待到襄阳地界,已是次日午后。张?凭着旋风三千骑沿途留下的标记,果然很是轻松地便找到了潜藏在一处深谷密林之中的赵云等人。

    待将陈枫与赵云相互引介一番之后,张?问道:“赵将军!襄阳敌情如何?”

    赵云答道:“我已派人探过,城中守军不多,大概只有两三千号人!如果放出来打的话,很容易就收拾了!可城中并无大将,想来曹军是不太可能跑出来的!一旦他们据城固守,一来城防坚固;二者咱们都是骑兵,有劲无处使啊!”张?略一沉吟,问道:“派人渗透进去,里应外合怎么样?”

    “不太好办!”赵云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方框代表襄阳城,又划了四个城门,指着图上说道,“主持襄阳防务的是陈矫!此人打仗不怎么样,搞城防还是有一套!他在四门都安排了严密的监察,混个把人进去问题倒是不大,可人一多的话恐怕就不行了!”

    “陈矫?”张?想了半天,总算想起这么个人,当下不解地问道,“他不是之前在南郡被你们抓了么?”赵云应道:“抓了是不假,可他死活不降,皇叔仁义,就把他给放了!”转念又思量道:“你看,如果我们派人分批混进去怎么样?”

    “那样太费时了!咱们可没那么多工夫啊!”张?摆了摆手,说道,“再说了,一个劲儿不断地往里进人,也会引起怀疑啊!”赵云闻言,心想的确有道理,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却该如何是好!”

    “我说……劳您二位的驾!”一直被晾在一旁,几欲开口,却又始终没有机会插上话的陈枫,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伸手在张?、赵云二人眼前一通乱晃。直到晃得二人转过头来满脸狐疑地看着他时,这才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得说道:“是不是可以让我说两句?”

    “你想说什么?”张?问道,“你有办法把人混进城去么?”陈枫笑了笑,说道:“还用得着混么!直接进去不就完了!”张?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当城门是你家开的想进就进哪?”陈枫呵呵一笑,说道:“我没说要从城门进去啊!咱们可以走地道嘛!”

    “地道?”张?、赵云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哂笑着说道:“振宇兄!不是我不相信你!好吧,说实话!我的确有点怀疑你!你是不是赶了一夜的路,精神不佳,脑袋迷糊了?你知不知道现挖一条进城的地道要花多少时间?”

    “无箴!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不用怀疑,我的脑袋绝对没有迷糊!”陈枫一板一眼地说道,“我当然知道现挖这么一条地道需要多少时间!可是实际上,咱们根本不需要现挖,只要找到现成的就行了!”

    “现成的?”赵云闻言,满脸狐疑地思量道,“你是说有现成的地道可以直通城内?不可能啊!之前从来没听说过啊!”

    “没听说过就对了!”陈枫笑道,“知道有这么回事的人本来就不多!如今时过境迁,就更加无从听闻了!赵将军不曾听说过,也在情理之中啊!”

    张?闻言,登时来了兴趣,倘若真有这么一条通城地道,那就什么都好办了,当下追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说清楚一点!”

    “话说是这么一回事!”陈枫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这才眉飞色舞地说道起来,“想当初,襄阳有一家姓钱的富户,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得罪了蔡家!虽说当时蔡瑁等人还没有掌握大权,但由于蔡夫人已身怀六甲,若是一朝得子,届时母凭子贵,蔡家的势力必然大增,想来是不会轻易放过那姓钱的一家!人家害怕啊,便打算趁早跑路!可是一来呢,舍不得那万贯家财;二者蔡氏兄弟也不是吃素的,知道钱家的人不老实,便整天守在城门口,想跑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于是乎,钱家便在城中西北角一处街尾的一口枯井之中,偷偷地打通了一条出城的地道,便趁着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收拾铺盖跑路了!偏巧不巧,那晚正好是家父巡夜,被撞了个正着!后来家父问明缘由,一来也知道这姓钱的一家确是良善之人;二者也是不屑蔡氏兄弟平日骄横,便放了他们一马!待他们走后,便将地道两头的口子给堵上了!原本打算回头上报给刘荆州,不曾想江夏一带正好闹水贼,把官粮给劫了,于是没等家父见着刘荆州,便被一纸调令派去江夏协助剿匪去了!再往后,蔡氏兄弟掌揽大权,家父耻于与之为伍,便告病在家修养!这一来一往的,那地道的事便不了了之了!若不是后来家父苦闷之时,略为提及此事,连我都不知道,外人自然更加不知了!”

    赵云闻言,略一思量道:“话虽如此,但令尊当初总不可能是一个人把地道给堵上的吧!想来还是有其他人知道的!”陈枫笑道:“有是有,不过都是家父的几个贴身部众!家父深知当晚之事若是张扬出去,可大可小,因此再三叮嘱他们不得泄露半句!那些弟兄都是家父一手带出来的,家父说一,他们决不会说二,所以必定不会说漏一个字!后来,这些弟兄跟着家父一直留在江夏,再往后同江东火并,全数阵亡了!所以,这件事情到现在想来也就只有家父和我两个人知道而已!”

    “如果事情确如振宇兄所言,有了这条地道,那咱们可就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张?心念闪处,问陈枫道,“那你知不知道城外的地道口在什么地方?”陈枫一面挠着脑门,想了半晌,说道:“地道的出入口家父倒是提过,只不过时间长了点,我只记得大概在哪一块地方!至于具体在什么位置,那恐怕得费点神找一找了!”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找!”张?当即便谓赵云道,“赵将军!你先在这儿看着,等我们找到地道再研究具体部署!”便叫陈枫头前带路,领着二三十个弟兄前去找寻地道。

    不曾想,这一路找下来,眼看着太阳就快下山了,别说是地道,连个狗洞都没有找着。张?很是郁闷的用枪杆捅了捅仍自举枪在地上锄来锄去的陈枫,脑袋一斜,问道:“喂!你想清楚了没有?到底是不是在这边哪?”陈枫回过头来,那神情比她更加郁闷,挠了挠头,说道:“没记错啊!是在这一块啊,怎么就没影呢!”眼见着张?微一闭眼,长吁了口气,赶忙赔笑道:“不着急!再找找!一定能够找得到!”便吩咐众人道:“大家再仔细找一找啊!”一面继续举枪锄地,一路向前找去。张?心知眼下也没有别的路可行,只得由着他折腾,微微地呼了一口气,随手绰枪于地,解下水袋,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喝了起来。

    “没理由啊!应该就是在这附近哪!怎么就找不着呢?难道是我点儿背?啊……”陈枫一面找着,嘴里不住地絮絮叨叨,正瞎琢磨之时,突然一脚踩空,不由得大叫了一声。这一嗓子绝对够震撼,不但令众人为之一惊,就连正在喝水的张?也被震得险些呛死,登时咳喘不已。

    “振宇兄!陈振宇!”略微缓过劲来的张?抬头看时,却不见了陈枫的踪影,不由得奇道,“人呢?”却听得一阵沉闷的声音喊道:“我在这儿!”分明是陈枫的声音,便急忙追问道:“在哪儿啊?”却又听得陈枫喊道:“这儿,下面!”当下领着众人循声上前,一路寻来,却见平地突现一个大坑,口子有一丈多宽,俯身看时,约莫三四丈深,一眼便望见陈枫正坐在坑底,冲着上面喊道:“小心点!这是个捕野猪的陷坑!”

    “看见了!”张?没好气地笑道,“我真服了你了,这么大个人还会掉到坑里去,你还真是有够背的!赶紧上来吧!”

    “行了!我这就上来!”陈枫站起身来,拍拍屁股,随手抄起长枪往土壁上一扎,原本打算就此借力蹿出坑来。不曾想这一枪扎下去,似乎并不怎么着力,不由得“咦”了一声,拔出枪来在一旁又扎了一枪,却依然如是,心里不由得一阵嘀咕:“奇怪!怎么会这样?”当下不由分说,提枪在土壁上一通猛扎。

    张?在上面看着奇怪,问道:“你干什么呢?”陈枫说声:“等会儿!”手下并没有停歇,直到在土壁上掏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洞眼,这才绰枪于地,伸过手去往洞眼里一掏,登时欣喜若狂地喊道:“无箴!这里面是空的,好像就是这里了!”

    “是么?”张?闻言,心念急闪而过,赶忙吩咐左右道,“下去两个人,快!”身旁两人应声跳进坑中。陈枫拔出佩剑,谓二人道:“这地方三个人就嫌小了,枪不好使,用剑掏!”二人应命,弃枪拔剑。三人一齐动手,在土壁上一阵猛掏,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洞眼掏出三四尺宽。

    “停!”陈枫赶忙摆了摆手,晃亮了一枝火折子,伸进洞去,左右一晃,看了一番,忍不住笑道,“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真没想到,这个捕猎的陷坑居然挖在地道的边缘,真是老天有眼哪!”

    张?在其头顶看不清那洞眼的情形,听他笑得欢畅,赶忙问道:“你能确定就是那条地道?”陈枫仰头笑道:“从洞内左右贯通的情形来看,应该错不了!咱们虽然没能找到洞口,但从中间凿开进去倒也无妨!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待我先进去看看!”

    “等等!”张?略一沉吟,说道,“如果真是那条地道的话,封闭了这么多年,只怕其中会有瘴气囤积,不能就这么进去!我看,还是先把口子开大一些,让它透透气,等天黑以后再说!”

    “也好!”陈枫应了一声,收起火折子,谓身旁二人道,“那就接着来!”便又动起手来,继续拓宽洞口。

    张?则一面命人就地暂歇,一面差人前去报知赵云带人前来会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