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边走边对钱震山说道:“虎山峪大队地处山区,位置偏远,土地贫瘠,生产力比较落后,是葛安县最穷的大队之一。这个大队的人口不多,男女老少加起来也只有一百多号人,其中大部分都姓周,他们的大队书记也姓周,叫周书礼,估计和周进财是一个家族的,应该对周进财的情况比较熟悉。”
大约走了一公里左右,大家便来到了虎山峪大队,这里是一派典型的山区农村的景象,几十幢低矮的茅草房凌乱地散落在山脚下,人们穿着缀满补丁的土布衣服,见到大队里来了一大帮生人,脸上都露出了淳朴和善的微笑,十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看热闹,或许,只有大街两边墙上刷写的标语和到处张贴的毛主席语录,才些许透露出这个新时代的气息。
虎山峪大队的大队部其实就是两间闲置的小平房,大家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李达在前面吆喝道:“周书记,你们村里来客人了!”
一听来了贵客,周书礼连忙笑着从大队部里迎了出来,热烈地与众人一一握手,把大家请进大队部里坐下。
周书礼年龄不算大,大约只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长得胖乎乎的,剃着小平头,脸色被太阳晒得黝黑。穿一身洗的发白的学生蓝中山装,胸前挂着一枚硕大的毛主席像章。下身的两个膝盖上各自打了一个深蓝色的大补丁。
大队部的屋里阴暗潮湿,靠着墙根摆着一张破旧的写字台,两条长板凳,众人在长板凳上紧挨着坐下。
周书礼从邻家的社员家里提了两个竹皮暖壶,拿了几个白瓷碗,给每人到了一碗白开水,满脸歉意的表示村里穷,没钱买茶叶,就只好给大家喝白开水了,钱震山正好走得口渴,端起碗就喝了起来,虽然是白开水,但这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还是很甘甜的。
李达把钱震山一行人的情况向周书礼做了简单的介绍,当听说钱震山是一个从北京过来的并且离休前是北京军区某部的师长时,他立即对钱震山充满了无限的敬畏,陪着笑脸恭恭敬敬地问道:“钱师长,您一定见过毛主席吧?”
旁边的小张答道:“我们钱师长不仅见过毛主席,还在天安门广场参加过一九四九年的开国大典,一九五六年还受到过毛主席亲自接待呢。”
周书礼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拉着钱震山的手,就像见到了毛主席一般,激动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钱震山摆了摆手,示意周书礼坐下,说道:“二十年前,也就是一九四八年,我们七连在黑虎山上进行了一场激烈的阻击战。”
说起黑虎山阻击战,周书礼的眼睛一亮,脸上顿时来了精神,当听到钱震山就是当年黑虎山阻击战的亲历者时,周书礼惊喜地说道:“黑虎山阻击战我是记得的!原来就是钱师长您亲自率领部队进行战斗的吗?这场战斗可太激烈了,一直打了两天两夜,敌人的炮弹就像雨点一样落在黑虎山上,一个团的国民党兵楞没有攻上黑虎山,钱师长,您和您的战友真是好样的!”
钱震山耐心地等他把话说完,接着说道:“我们今天来到黑虎山,主要是要去看看那些在黑虎山阻击战中牺牲的战友们,刚才在伏虎坪的烈士陵园里,我们恰巧遇见了以前的战友周进财,但我们之间闹了一点误会,现在怎找不到他了。听李达同志说周进财可能是你们大队的社员,我们就到贵大队来了,请问周进财是你们大队的吗?”
周书礼笑着说道:“对,周进财的确是我们大队的社员,我对他非常熟悉。”接着,又补充道:“论辈分,他还是我的本家叔叔呢。”
钱震山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我们今天到贵大队里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关于周进财同志的情况,在一九四八年的黑虎山阻击战中,他是我们七连的通讯员,请你把他的具体情况向我们介绍一下,好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