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福宁宫虽然是公主居住的地方,但布置的却并不奢华,反而多了一种清冷的静谧,一股幽香传来,那是染着的檀香,让人闻之心生宁静。
正殿东侧层层帷帐的深处,是永宁公主的寝殿。
“你在这等着,我去禀告一下公主!”迎儿低声对杨宁道。
“迎儿姐姐禀告公主时请提及在下的名字!”
迎儿诧异地望了杨宁一眼,却没说什么,撩开层层帷帐向寝殿行去。
不一会,迎儿就行了出来,只是看向杨宁的目光更是惊异。
“公主让你进去!”
迎儿在前,杨宁跟在后面,两人每过一层帷帐,就有宫女将帷帐掀起,待二人走过后又放下,穿过层层的帷帐,杨宁一时间感觉彷佛在走向另一个世界!
果真是皇家风范啊!
终于,杨宁见到了永宁公主的洁白色的秋罗销金帐,见到了正斜倚在帐内,笑眯眯望着自己的绝色公主!
一晚不见,永宁公主憔悴了许多,脸色更是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望见杨宁手里捧着的一大束鲜花,永宁公主的脸上一刹那充满了惊喜,苍白的脸上也带起了两团红晕。
“杨宁叩见公主!”有他人在旁,杨宁不得不装出样子,说着,杨宁就要下跪。
“不——,别——,免、免礼!”
“谢公主!”杨宁顺势也就没跪。
“你——,你怎么来啦?”永宁公主柔声道,声音有些柔弱,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嘿,闻听公主病了,我来看看,喏!送给你的,祝愿你早日康复!”杨宁完全是现代人看望病人的方式,手捧着鲜花送到佳人面前。
迎儿姑娘在旁边却已是看得呆了:怎么这小太监好像和公主很熟稔的样子?
永宁公主接过鲜花,深深的嗅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愉悦,姹紫嫣红的花朵与公主绝美无暇的脸庞相映衬,真是花衬人艳,人比花娇!杨宁看得心动不已。
“好漂亮,好香啊!谢……谢你!”
“还谢什么啊,你弄成这样都是我不好,要不然……!”杨宁有些惭愧地道。
永宁公主立刻着急地打断他道:“不!不管你的事,是我本来身子就弱,稍有些着凉就扛不住了!”
迎儿终于忍不住了,“公、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小太监到底是谁?他怎么……?”
迎儿一脸警惕地望着杨宁。
“哦!迎儿,忘了给你介绍了,他叫杨宁,是管理御花园的太——,太监!”永宁公主说“太监”两字的时候明显有些迟疑。
“迎儿知道他是御花园的太监,可他怎么说——,您的病与他有关?”迎儿一脸狐疑地望着杨宁。
永宁公主神色一慌道:“不,不管他的事!正相反,昨日晚上本宫不慎失足落水,正是他救起了本宫,他是本宫的救命恩人!”
说完,永宁公主趁迎儿不注意,冲杨宁眨了眨眼睛。杨宁哪还不知道她是一片维护自己之意,心下不由十分感激。
自己昨日将这公主惊吓得落了水,导致她受到病痛的折磨,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而且自己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太监,性命贱如蝼蚁,绝对是“死不足惜”的角色!可这永宁公主却没治自己的罪,还一直维护着自己,由此倒可看出她绝对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公主!
这永宁贵为公主,不但人长得如花似玉,国色天香,更难得心地又如此善良!一时间,杨宁心里对永宁公主好感倍增!
“什么?你、你救了公主?”迎儿先是惊讶地望着杨宁,继而一脸感激,突然,她竟然一屈膝,跪在了杨宁面前,神色激动地道:“小太监,啊不,杨公公,您救了公主,就是对我迎儿有天大之恩,迎儿在此多谢你了!”说完,她俯身就要给杨宁磕头。
杨宁慌忙闪到一旁道:“迎儿姑娘,快不必如此,我可担当不起!”同时他心里不由暗赞:这宫女迎儿性格爽直泼辣,更对主子一番忠义,倒真是难得!
杨宁心里有愧,哪敢受这迎儿的大礼,可迎儿也是个倔脾气,非要叩头感谢杨宁,杨宁被逼得无奈,求救的目光只好望向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好笑于杨宁的受窘,但仍是对跪地不起的迎儿道:“迎儿,快起来吧,不必如此,咱们若真想谢他,改日禀明了父皇,提拔他做个太监的大官多好!”
“对啊!奴婢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可比奴婢几个叩头好多啦!”说着,迎儿高兴地站起身来。
杨宁不由心里一动:这倒是个机会!可本就是自己将公主吓落水的,又哪算得上公主的救命恩人呢!这赏赐受之有愧,自己可万万不能接受!
“公主,千万别!杨宁只求能够与那些御花园的花花草草为伴,不想高升做官!”
“你傻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你咋还不稀罕呢?”没等永宁公主回答,心直口快地迎儿已经张口就道。
杨宁目光望着永宁公主,“还请公主成全!”
永宁公主彷佛明白了杨宁目光里的意思,略一沉思,对迎儿道:“难得杨公公如此施恩不图报,咱们就先不要勉强他了!”
永宁发话了,迎儿不说什么了,只是奇怪地望着杨宁道:“你可真是个怪人,有官都不做,进门时也不说明你是公主的救命恩人,还信口撒谎要给公主瞧病……!哦,对了,公主,刚才杨公公进门时还将那可恶的贾总管狠狠地教训了一通呢!”
“哦?怎么回事?”永宁关切地道。
迎儿心思玲珑,口舌伶俐,绘声绘色地将刚才杨宁与贾总管的冲突讲给了主子听!
“哈哈,公主,让这讨厌的贾总管嚣张,挨了杨公公一脚真是活该!”迎儿兴高采烈的总结道。
永宁公主却并没有多少高兴之意,只是有些担忧地望向杨宁道:“你、你这人,胆子怎么就这么大!连个七品总管都敢打,那贾总管背后可是有孟公公和滕公公撑腰的!你此番如此狠狠得罪了他,我怕他不会与你干休,必会想法报复于你,那可如何是好!”
她又转向迎儿道:“你也是,不是让你平日让着点那贾总管么,怎么还这么不给他留情面,怎么说他也是这福宁宫的总管,将关系弄得太僵了不好!”
这永宁公主倒真是温厚随和的性子!
迎儿委屈地嘟着嘴道:“那贾总管太可恨嘛,咱要越让他,他会更不将公主放在眼里的!”
杨宁摇摇头道:“公主,恕我直言,这贾总管仗着背后的主子,想必平日对公主多有不敬!对待这种人,怎么能忍气吞声呢?他横,咱们要比他还横才是!要知道,你才是他真正的主子,他,以及他背后的孟通和滕祥,说到底那都是奴才,这世上哪有奴才欺负主子的道理?”
“对啊,公主,杨公公这话说得太好了!”迎儿高兴地拍手道。
永宁公主瞪了迎儿一眼,又有些似笑非笑地望了杨宁一眼。
杨宁立刻明白公主这一眼的意思——自己不也是个欺负主子的“奴才”么!
“嘿,嘿嘿!我那不一样!”杨宁干笑着解释。
“什么不一样?”迎儿有些摸不着头脑道。
杨宁一时无语。
“迎儿,你先下去吧!将这鲜花找花瓶装上,浇上水,好生照料着!还有,吩咐御膳房上一桌丰盛点的膳席,中午留杨公公在咱们这用膳!”永宁公主开口道。
“是!”迎儿不疑有它,接过花束高兴地去了。
迎儿一走,深邃幽静的深宫寝殿就剩了杨宁与永宁公主二人,一时间,气氛沉寂了下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