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静静的倚靠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阳光洒照着她的长发,反射出一圈圈柔和的光晕。
她似乎在想些什么,有些神伤和落寞。
窗外的天空,有几朵浮云漂荡着,偶尔还能看到飞机从云层中掠过的影子。
装修华丽的私人休息室,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她不明白为什么雨走了后,心里好像少了什么,有些空空落落。就连Sky乐队的五个男孩子也变得奇奇怪怪的,整天整天地陪着她。
她不说话,他们就不开口,只是陪伴在她身边坐着。特别是队长金晢密切关注她一举一动的样子,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让她出门,不让她做事,完全把她封锁在了星星园,有种被软禁了的错觉。
溪嘻嘻哈哈的边开玩笑,边想从他们口中套出慕容宣常出没的地方。
老好人金晢一反常态,惜字如金,闪烁其词的躲开她的追问。
土暻优和木然卓一见老大都不透露半点风声,愣是保持同一战线,坚决不开口,拿着曲谱念念叨叨的。
迷糊的秀直接被溪忽略掉,她转移目标,一上午跟在火尔越身后软磨硬泡了半天,两人总算背着所有人达成了一项不平等条约。
这也是她会出现在Sky乐队私人休息室所付出的代价。
这时,休息室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阳光帅气的火尔越双手插在裤袋里,懒懒散散的走了进来。
“无神女,人我给你找来了,有什么话你快点跟他说,要是让晢知道我带你偷偷的跑了出来,非拆了我的骨头。”他懒懒的说,略带督促性的说了一大堆废话。
“谢谢!”溪向前走了几步,站立在休息室的圆桌前,好奇的问:“人呢?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喏,急什么,我办事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火尔越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更感好奇的说:“喂,你为什么一定要见宣?”他困惑的搔搔脑袋,一脸迷惑,“而且好奇怪,晢他们居然好像也不赞成你们见面,像在隐瞒什么似的,回去我一定得好好问问……”
“啰嗦完了没有,刚才你不是让我抓紧时间?你再叨唠个没完,他们就会发现我们失踪了,到时惨的可不止我一个人,你也会跟着一起遭殃。”溪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语带提醒地说中他的短处。
“…啊,都怪你,搞得神神秘秘的。直接把宣请到家里见面不也一样,非得单独见面,搞得像情人幽会似的。”火尔越如梦初醒,低声埋怨了句,转过身走向门口。
“别忘了我们签定的协议,要是你敢过河拆桥,到时我也会翻脸不认人。”他忽然又踅转回来,威胁的补充了一句。
溪受不了的冲他微咧嘴一笑,笑容僵硬又难看。
他心满意足的从门的旁边拉出一个人,不待那人站稳,手掌大力地在他背后用力向前一推。
“呯”
门重重的关上了。
溪目光平静如水的看过去,视线落在还未稳住身形的黑色身影身上。
那天晚上怎么就没先看清他穿的衣裤是黑色的,从而能立刻分辩出他绝不可能是她想念的人,哥哥是永远一身白如雪的衣服啊!
她居然没头没脑的扑进他的怀抱,想想真是太丢脸的一件事。
空气仿佛静止了。
一丝冰冷的寒意悄然流淌。
慕容宣昂首挺胸的站立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他望着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女孩,幽邃的眸底飞快的闪过一丝讶异,然后又是一张百年寒川的冰山脸。
他就像一座孤傲的冰雕,微抿的嘴唇透出无比的冷漠。
“是你…”惊疑的声音从齿缝里磨出来,他目露讥诮。
溪微怔,他还记得他们见过面啊!
“是啊!就是我!”她淡淡的瞅着他,懒懒的说:“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找你吧?”
“无聊的人才会有无聊的想法。”慕容宣神情冰冷,不屑的撇嘴。
“噢?”溪故作惊讶的抬起眼眸,长而柔软的睫毛在阳光里印出好看的剪影,她蛮不讲理的说:“不想知道吗?我今天还偏要告诉你,让你想不听都不行。”
她的眼底露出自信的坚毅光芒,那种光芒强过任何的誓言。
他听着她娇蛮的语气,眼神幽暗,有股无名火从心底窜了上来。
“听好了!”溪郑重其事的站直了身体,严肃认真的说:“我是你未婚妻。”
慕容宣惊怔。
他看向她,洁白的面容上是肃穆的表情,不似在跟他开玩笑,更不似在存心戏弄。
未婚妻?……
难道她是安家的那个女孩,他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曦……
可是,她的出现只会让他想到那个人,同样的出身,不同的命运……
空气出奇的静。
两双泛着墨玉光泽的眼睛互相对视着。
他眼底复杂……
她眼底纯净……
半晌,
慕容宣眼露不悦的盯着她,美唇一动,低咒道:“疯女人!”
他静默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种想寻求打击后的快感的意图。
溪眼波流转,唇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警告道:“做人还是留点口德比较好,你吗?就当是为慕容家积点阴德。”
“你找死。”他暗沉的眼底迸发出难以抑制的怒意。
“诶,你原来还喜欢说我以前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啊!”溪轻悠的摇晃着脑袋,闲闲的说。
晶莹的眼眸深藏着一股戏谑的笑意。
“你再不闭嘴,别怪我不客气!”慕容宣声音低沉,饱含着满腔快要爆发的怒意。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似乎积压了很多年的恨都快呼之欲出,想要一齐转嫁到她的身上,即使明知她跟他一样的无辜又可怜。
“你带我去见你父亲后,我自然不会再缠着你不放。”她淡然地笑了笑,凛冽的眼神没让她害怕,反倒增了份莫名的同情感。
慕容宣微怔,不露声色望着她,眼神如凝结成的锋利冰凌,“我凭什么带你去见他?陌生人他从不见。”
溪黑亮的眼瞳淡漠地静静瞅着他,再次提醒道:“我不是告诉你了,我是你的未婚妻,而不是所谓的陌生人。”
她字正腔圆的话语在安静的休息室显得份外的清晰,又清亮。
“证据呢?满口胡言就想让我相信你连篇的鬼话?”他斜睨她,暗怒的向前一步步地逼近。
刻薄的语气,让她有些恼怒。
僵持的气氛。
慕容宣忽然眼睛亮亮的,里面星光流窜,笑容却很恶意,“拿不出吗?我该怎么惩罚戏耍我的人呢?”
溪为之气结,却又无从反驳,智者也有百密一疏,应该把爷爷的信带在身边的,以防别人以为她是去诈骗的啊!
她不动声色的凝视着他,眼神淡然冷漠,“是我们两家订的婚,我人在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认不得人是你们家的过错,没理由我要证明给你们看我是谁。”
他勾起优美邪异的唇角,目光轻蔑的听着她的字字珠玑。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郑重的告诉你,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父亲说,谈妥了对我们两个人都有好处。”
“哦?何以见得?”慕容宣散漫不经心的发出声惊疑,眼底是一大片的迷惑了的茫然。
“当然,因为……”溪笃定的点了点头,想说出内容的实质,不料却被人粗暴的打断。
“我从来不知世上还有好处让我可沾,不过嘛……”他截断她的话,沉声说,声音冰冷刺骨,
“你现在最好证明自己说过的话,否则别想从这间公司踏出去。”
溪怔了怔,优美的唇角静静地漾起一抹云淡风清的美好笑容。
他沉默的看着她。
散发着墨玉光泽的长发,白璧无瑕的面庞,红润的嘴唇,她安静的凝视着他,毫无畏惧和怯懦的感觉。
她迎着他的视线,笑容淡淡的,眼瞳中没有任何表情。
凝滞的空气。
静默的表情。
恍若有风,他们额前柔软的碎发同时向上飘扬。
“咚咚……”
一声突兀的轻扣门响。
门推开了,微暖的空气流进来。
慕容宣和溪吃惊的向门口望去。
娉婷的身影伫立的门框处,甜美的脸上有丝让人舒心的笑容。
里面的两人目光同时一紧,有种见到最讨厌的人的厌恶感。
溪眼神复杂的看向别处,做梦也没想到会在灵轩演艺公司再遇夏天,她不是在国外发展吗?
“少爷,我能证明她是谁。”夏天的眼神从溪的脸上一掠而过,恭敬的朝正对着她的男孩鞠了一躬,无比笃定的说。
慕容宣纹丝不动,微挑了下眉,冷淡的看向她。
“她确实是您的未婚妻,安家的安曦小姐。”她丝毫不在乎他冷漠的态度,继续解释,刻意加重了‘安曦’两个字的语调。
溪惊愕。
夏天是蝶影社的人,可她居然喊慕容宣少爷。难道那个组织也是水炽堂的分支?
慕容宣的眼神怪异的扫过溪惊诧的眼睛,冷冷的说:“谁叫你来的?有什么事?”
“堂主不在,有些事急需您去处理。”夏天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势,低声的应答。
慕容宣微点头,昂首阔步的走向休息室的大门。
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对溪说:“我们的事你最好先跟我说清楚,出了什么纰漏你承担不起。”
黑色的身影大步流星的离开休息室,脚步声转瞬消失在电梯里。
溪愣怔的想着。
他用不容抗拒的口吻警告,仿佛他决定了就无人能更改,她更没任何违背的机会。
可是,是错觉吗?……
她竟觉得他霸道的语气里有丝商量的意味……
也许事情没有想像中复杂,会圆满又简单的解决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