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对年湘轻轻说:“让我和她单独说两句吧。”
年湘有些不放心的点了头,说:“那我出去买东西,你们谈谈吧。”
卓文君淡淡的对苏如说:“姑娘请进吧。”
当苏如经过年湘身边时,年湘向她射去警告和威胁的眼神,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由于心里担心着卓文君,年湘到医馆草草的看了眼,又买了些东西,便赶回了家。当她回到家时,发现两人还关着门在房里深谈。有过了好一会,门缓缓打开,二人相续出来,竟然都红着眼眶。情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个眼红原来是这个意思,难道自己以前都理解错了?
苏如狼狈的看了眼年湘,轻轻抹了抹眼角,道声告辞后,飞快的就走了。
卓文君看着苏如离去的背影对年湘说:“苏姑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如果没有这件事,真是值得一交。”
听着她颇为感叹的话语,年湘如掉进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她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卓文君淡淡的笑了,“都是明白人,只看如何取舍了。”
丢下一句让年湘十分不理解的话之后,卓文君转身走进了厨房,收拾起年湘买回的东西,对苏如的事情再闭口不谈。见她这样,年湘也断没有追问的道理了。
安生日子没过几天,长安城里又闹起来了。
开年二月间,淮南翁主刘陵进京,继年湘和卓文君之后,第三位女官即将上任,这让朝中的各位大臣再也坐不住了。说到女官,眼下在职的就只有年湘和卓文君。年湘任御医一职,早先受到过谏议大夫的弹劾,但后来众人都以为这是刘彻想纳妃的障眼法,便也不多追究了。再说才上任数月的卓文君,女子任乐府令一职虽有违体制,但是乐府令原本就是以后宫宦官充,如今换做女子,朝中意见倒也不大。
可是……刘陵,她又会被任命去做什么?
朝中议论纷纷,淮南翁主身份本就尴尬,不说淮南王刘安的“司马昭之心”,但说刘陵本人与刘彻不清不楚的关系,刘彻真的会把她放在后宫吗?而且,一个好端端的藩王翁主,掺和这个热闹做什么?
一切的争论,随着刘彻的一道圣旨,议论的更盛了!
“陵,智敏好思,才学卓著,命其为南越典客,主司闽越边邑之乱,即日起即赴南越平乱。”
刘陵手握圣旨,长长的指甲在白玉般的手心中,生生掐出了几条红印。
二月中旬,刘陵奉旨进宫谢恩。
宣室殿里,她和刘彻二人互相冷眼看着,嘴角都略微擒着冷笑,竟然有几分相似的样子。
“去年你走时,狠心的说此生再不相见,朕可是信以为真了,谁又想到,妹妹会有报国之心,愿意做这样辛苦的事情,这又是何必呢?”
刘彻一番话说来,配合着多变的表情,似乎真的是在替刘陵感叹一样。
刘陵站在阶下却突然说不出话来,她要说什么呢?这次本来就是自己失算了。
本以为凭着在长安中安排的眼线,和以前做的手脚,在淮南也是可以掌握长安的形势的,却没想到半年之间,几次计划都宣告失败,这种挫败感让她再也坐不下去了。于是,她不顾之前说的话,厚着脸皮到了长安。本以为,自己学卓文君一般,得一个官职,便可堂而皇之的留在长安,可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官职是刘彻给的,是留进还是放远,由他说了算!
此时真是骑虎难下,刘彻将刘陵遣到南越那个偏僻的地方去,她又不能不领旨,谁叫她是自己求的官!
听了刘彻的这个圣旨,原本已写好奏章的柬议大夫们,全都收回了自己的奏折,他们不用在为刘陵当女官一事多做计较了,刘彻的态度说名了一切。而从另一方面来讲,刘陵长袖善舞,倒真是出使闽越的好人选,这战后安抚一事,估计很快就会办妥吧。
刘彻见刘陵不说话,接着说:“南越自去年战后,一直不安定,闽越王降服一事还未办妥,此事一直困扰着朕。我相信巧舌如簧、长袖善舞的陵妹妹一定会将这件事办妥,你要让朝中众臣看看女儿家的风采!”
听他这么说,刘陵只好苦笑到:“阿陵定不辱皇命。”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还传来刘彻忍笑的声音:“阿陵去了那边,要多注意身体啊。”
刘陵不清楚自己诅咒了刘彻多少遍,憋气的走出了未央宫。怀南一早就在宫外等着刘陵,请她上了车,往长安的住所驶去。
怀南见刘陵心情不好,他的心情也不好。他自然是知道自家翁主要被派往南越苦地,心里忿忿的替她生着气。
马车在街上不紧不慢的驶着,怀南心中想着事情,没有太注意周围的事情。正在路口转弯时,一个乌黑的身影突然冲了出来,倒在马前。马儿受到惊吓,前踢高抬长斯,怀南花了好大功夫才将马匹安抚下来。他正准备呵斥马前的那个人,却见后面又追来几个大汉,三两下就将那个人影按捆在了地上。
怀南见车驾受惊,现在又被阻,高喝出口:“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淮南翁主的车驾,你们都不想活了?”
那几个大汉听了这话,赶紧赔罪,把地上捆住的那个人往一旁拽去。
可是地上那个人在听到“淮南翁主”几个字以后,猛的抬起绝望的头,凄声喊到:“翁主救我,翁主救我……”
刘陵早被这群人堵的不耐烦了,现在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不紧掀帘看去。
“慢着。”
刘陵将那几个大汉留住,下车走到被捆绑的那个人前。只见纠结的头发中露出一张白皙秀气的面孔,竟然是个女子!
“你认识我?”
那个污秽的女子挣扎着往她脚边靠去,说:“是奴婢,是奴婢啊!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楚服,翁主还记得吗?”
楚服?刘陵端详着看着她,依稀记得阿娇身边似乎是有个这样的人,但怎么沦落至此了?
她问那几个大汉:“这是怎么回事?皇宫中的宫女怎么在你们手里?”
那个大汉没见过权贵,早低着头说:“他是我大哥买的奴隶,正要把她转卖,我们真不知道她是宫女呀。”
刘陵想到其中定有蹊跷,也没多做纠缠,只说:“既是要卖,那我就买了吧。”
怀南和那几个大汉迅速的交易过后,便给楚服松了绑,让她跟在马车后面回府了。
回去过后,楚服被人安排梳洗过后,便来见刘陵。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刘陵脚下,哭泣的说:“奴婢多谢翁主的救命之恩。”
刘陵看看她,楚服早不是当年在宫中见到的那样水灵了,现在就像是被人扎干过后的人偶一般。
“你起来说话吧。你怎么会沦落至此?”
听到刘陵的问话,楚服泣不成声的说:“奴婢不知道哪里惹皇后娘娘不开心了,被她遣出宫回到了馆陶长公主那里。长公主见我不得皇后娘娘喜爱,也不想留在身边,就把我转卖,这一年中,奴婢被卖了很多次,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直到今日遇到翁主……”
“就这样?”
刘陵这一问,让楚服的心又纠结了,她害怕自己没有价值,又会被刘陵卖掉,赶紧说:“不、不,奴婢知道很多事情,奴婢这就告诉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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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帖士:典客
典客,掌诸侯与少数民族部族首领朝觐事务、接待诸郡县上计吏。属官有行人,备临时差遣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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