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否让王妃恢复武功呢?”
“不!他迟早会出现的,明天去魏国公府,给我盯紧了,本王倒想知道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朱棣眸中闪过深思,站起身往后院走去。
尹白衣见朱棣寒着脸,生怕他又与锦曦怄气,小心道:“王妃她……”
“她心气高,本王便与她打个赌,若是她赢了,本王马上还她武功!”朱棣对此事已想得明白,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锦曦坐在绣绷前绣花,她画了幅自画像,画中女子明眸善睐,眉间透出一股英气,长发飘飘,骑在马上张弓搭箭,胯下大黑马神骏扬蹄,风带起衣袂翻飞。
如果真的没了武功,画幅画像安慰下自己也好。锦曦的唇边掠起似有似无的苦笑,将那股痛心与懊恼扔开,她想自己从来不是受了打击就一蹶不振的人。短短时间,她想到父亲没有武功一样驰骋沙场,自己没有的只是内力,还好武功底子还在,身体较常人不知要灵活了多少。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锦曦喃喃自语,手飞针落,专心致志地绣着画像。
珍珠有些撑不住,打了个呵欠,劝道:“小姐,明日回门,今儿早些歇息吧。”
“你先睡吧,我还不困,你再移个灯烛过来。”锦曦睡不着,也不敢睡,她怕停歇下来,那种悲伤与抑郁会像潮水般袭来将她淹没了。
新房设在烟雨楼旁的来燕阁,朱棣本打定了主意去找锦曦,走到来燕阁外又打消了主意,他回到烟雨楼,推开了向西的轩窗,从这里看整个后院尽收眼底,来燕阁近在眼前。
他就一直坐在轩窗旁安静地看着锦曦画画,然后坐在绣绷前绣花。
她绣了一个下午,连端进房内的晚膳也没有动。等到晚来风起,来燕阁的窗户关上了,朦胧的灯影映出锦曦的身影,朱棣还稳坐在窗前沉思。
小三保看出了端倪,时不时进进出出,有意无意地说说打听到的情况。
朱棣没有阻止,也没有询问,痴痴地瞧着,凤目中闪动着复杂的光。
“主子,给你热了壶花雕。”小三保知道此时不可能叫朱棣关上窗,唯一能做的就是体贴地烫了酒送来。
朱棣端起酒杯,见正是青瓷,想起生辰时与李景隆饮酒,李景隆把青瓷喻作女人的肌肤,他自嘲地笑了。自己是从何时为她心动的呢?在凤阳吗?还是在城中第一次争斗打了她一巴掌的时候?
“主子,想抚琴一曲吗?”小三保机灵地提议。
抚琴?朱棣的眼睛眯了眯,侧过头饮下一杯酒,不屑道:“我说三保啊,你主人岂是这等无用之人?要学那些酸腐以琴传情?”
小三保低下头,心道你不屑学酸腐之人,可你看了一晚上窗影了,还不够酸?嘴里却道:“主子岂是那些酸人可比?奏出的琴音也是铿锵有力。”
“呵呵!”朱棣不觉有些微醺,站起身笑道,“取枪来!本王没抚琴的雅兴却有舞枪的兴致!”
“可是王爷,你的手……”小三保有些担心。
“这点小伤算什么,若是在战场上,流更多的血也死不了!”
月光下,后园花木扶疏。朱棣一抖银枪,挑开朵朵银花,压地挥下,冬夜中扫起一片雪雾。身形矫健,枪如游蛇吞芒。
“好!主子好枪法!”小三保兴奋地拍起掌来。
“枪挑八方兮灵蛇,寸芒蔽日兮独锋!驱鞑虏兮驰骋,丈夫之志兮四海!”朱棣舞至兴头,慨然长歌。枪尖急吐,扭腰回身蓦地掷出。
银枪笃的一声刺入树干,红缨颤动,他哈哈大笑,郁闷从胸中一扫而出。
“啪!啪!”清楚两声掌声传来。
朱棣斜斜飞去一记眼神。
锦曦青衣劲装,头发束起,神采奕奕地站在园中,缓缓吐出一句:“如今可与王爷公平一战,王爷可有兴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