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史慈锐目的审视下,迅速地判断出了眼前的形势。
眼前最值得太史慈庆幸的事情是来人手中无一人持弩,大概是因为洛阳界面上行人众多,骑马的也不在少数,强弩在这种情况下作用实则不大。
此时长街上一片混乱,行人争相走避,惊叫连连,不少乘马的人胯下的马匹亦因为受惊而奔跑起来。
场面一乱,那些刺客的行动就变得不协调起来。
太史慈见状,放下心来,要知眼前的情况对自己十分的不利,四面的敌人已经成合围之势,可是自己的长枪并不在手,无法发挥马战的本领,斩马刀倒是不错的马战武器,但是要凭借相当的冲击力才可达到理想的效果,更何况自己手中还抱着刘璇,可谓是危机重重。
不过现在街道上这么乱,对太史慈可就有利得多了。至少对方在短时间内无法形成有效的合击,甚至由此可以判断出来,眼前的刺杀实则是出于仓促,根本就没有一个周密的准备。
此时,离太史慈最进的一人左手盾牌右手短铁戟向太史慈冲了过来。
太史慈双腿一夹马,胯下马心有灵犀的向前一纵,躲过了那刺客的短铁戟,白马的双蹄向前一踏,立时把从前面包抄而上另一名刺客踢翻在地,骨头碎裂声起,敌人惨叫哀嚎,残死当场。
太史慈左手一轮,在太史慈怀中瑟瑟发抖的何琳立时天旋地转起来,眼前所有的景物三百六十度倒转,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太史慈按在了马背上,等她清醒过来时,太史慈早已经借着按她在马背上的巧力翻身下马,右脚后扬起来的脚跟还匪夷所思的踢中另外一名偷袭者的下巴。
这倒霉的敌人向前冲的势子过猛,立时被太史慈一脚踢飞,下巴被踢了个粉碎,后仰的身子撞得自己身后的同伴登时变成了倒地葫芦。
太史慈反手一拍马臀,自己的战马长嘶狂奔,向前跑去。
太史慈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因为他已经看出敌人仓促准备下必定不会在前方设置第二道埋伏。
刀光一闪,在另一面想要追白马的三个敌人身上溅血,踉跄后退。各个胸前的衣襟被迅速扩大的血渍所沾染,显然是凶多吉少。
敌人一阵大乱,没有想到太史慈手中的斩马刀如此的锋利竟然削断了己方同伴手中的长矛和长剑,而且还破入最后一人的盾牌。最可怕处是竟然完全看不出太史慈的出手。怎不令他们心惊胆战?
白马远去,太史慈手提斩马刀,悠然自得地看着对面乱成一团的敌人,心中感到啼笑皆非,这算是哪门子的刺杀?
对面的敌人一见太史慈从战马上下来便大展雄风,何琳又伏在马背上渐渐远去,竟然出乎太史慈的意料,一声呼喊,四散逃走,拐向各个小胡同,更可笑处是纷纷丢弃手中的兵器,连地面上同伴的死尸都没有带走,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这些人与百姓衣着无异,又扔下了兵器,此刻蓄意逃走,当真是不好分辨。更何况眼前就有尸体,以何进大将军的能力,要查出这些人的身份见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自己还是去追白马吧。
太史慈走的时候,洛阳城的守卫才匆匆赶到,一如后世香港电影里的警察般总是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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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史慈把面无人色的何琳送回大将军府时,早已经闻讯出府的何进亲自把自己的女儿抱下马来,何琳放声大哭,泪雨滂沱得象行云布雨的龙王。
何进自然是大为感激,连忙拉着太史慈的手进府。
此时何进的大厅中坐满了人。大部分太史慈已经非常的熟悉,客套得和众人见礼,曹操见太史慈进来,亲热地上前搭话,还想太史慈挤挤眼睛,眼神里充满了笑意。
太史慈当然知道曹操的意思,不过他也懒得解释。自己只要拖过这一段时间,他和何琳便是你还你,我还我,毫不相干。不过有一点倒是和以前颇不一样,就是不过怎么说自己和何琳也算是颇有交情了,自己不希望这像个孩子的大小姐受到什么伤害。
众人坐下,袁绍出身高贵,在何进面前地位自是不同,所以何进开口询问的第一人就是袁绍:“本初,你看这事情会是谁做的?”
袁绍肃容道:“这事情淳于琼将军正在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现在看来,蹇硕的嫌疑最大。”
何进哼了一声,狠狠道:“老夫猜也是他。”
太史慈默不作声,心中也在盘算这事情,要知在洛阳城还敢对何进的千金下手的只有十常侍了,问题是十常侍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十常侍现在明显分为两大阵营,蹇硕和张让因为何家的关系可以说是势成水火。
与张让等人不同,蹇硕这人至少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完全的忠于汉灵帝,不像张让等人是见风使舵之辈,如果说张让还可凭借何皇后有回环的余地的话,那么蹇硕与何进之间只刘协一件事情就绝对无法调和,所以蹇硕对付何进是完全有理由的,今天行刺的事情也以蹇硕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问题是这样做细细想来对蹇硕实则是全无半点好处,与其行刺何琳还不如直接行刺何进更好些。至少不被像现在一样弄得打草惊蛇,让何进提防。
最关键处是自天被刺杀的人中还有自己,这与蹇硕的立场不符,要知道汉灵帝对自己另眼相看,绝对不会允许蹇硕这么做。
如果不是蹇硕,那么对自己动手的只可能是张让等人了,这种可能性也是极大,毕竟自己与何进的联姻对他们的威胁显而易见。但是同样存在着上面打草惊蛇的问题,要知道历史上张让等人就是直接杀掉了何进。
这事情无论上面两者谁干的,都有够愚蠢。
这也是最令太史慈想不明白的事情,先不管这么做会给十常侍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既然做了,为何不经过一个周密的计划后再行动呢?现在洛阳城里对自己与何琳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已经和传得沸沸扬扬,对自己的行踪实在是太好把握了。为何非要今天仓促动手?
那背后一定有其原因。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发表意见时,司马潘隐匆匆地从厅门之外走了进来。
众人起身相迎,何进还未说话,潘隐便叫道:“大将军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什么!”这消息好似晴天霹雳,震得众人叫出声来,何进上前一把抓住了潘隐的胳膊,紧张道:“你慢慢说,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潘隐急道:“这事情待会再说,现在的关键是那个阉人蹇硕瞒着皇上驾崩的事情,密不发丧,显然是要对大将军不利!要不是宫中有我的亲信,我也不知道此事!”
正说话间,就见淳于琼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来至何进的近前一抱拳道:“大将军,那四名刺客都是阉人,乃是那蹇硕的手下。”
太史慈此刻的心中疑问更重,既然蹇硕已经秘不发丧,准备对付何进,那么今天的刺杀行动起非是多此一举?
袁绍站起身来,一击拳道:“果不出我所料,今天刺杀这事情就是蹇硕的所为。皇上驾崩,这阉贼想要颠覆将要继承大统的皇子辩殿下,才出此毒计。”
何进点头道:“还是本初见识了得。”
曹操在旁轻轻摇头,大不以为然,显然是和太史慈一样看出了其中有许多蹊跷之处。
众人正在议论中,却听见何进的守门护卫进屋来报,说是宫中的一位小黄门带着旨意上门而来。
众人面面相觑,孔融站起身来,对那门卫道:“你先请他进来。”
不半响,一个小黄门进得屋来,口中称旨,要众人跪下。
袁术排众而出,冷笑道:“你宣的谁人的旨意?”
那小黄门一项是飞扬跋扈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气,勃然色变,正要喝骂,在旁的淳于琼掣出佩剑,放在了那个小黄门的脖项上,喝道:“问你的话你听不见吗?”
那小黄门登时被吓得屁滚尿流,瘫软在地,口中连连讨饶,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众人。
原来汉灵帝是今天一早驾崩的,汉灵帝的的灵柩此刻就停放在殿中,而这个小黄门来的目的就是奉了蹇硕的旨意来叫何进进宫,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是他这个小黄门知道的了。
曹操在旁道:“这是显而易见,定是那蹇硕在宫中设下了伏兵,只等待我等进去,便可把我等异议擒杀,不费吹灰之力。”
众人闻言点头,袁绍不想让曹操抢了自己的风头,急忙说道:“大将军应该速作决断,斩杀蹇硕这阉人。哼,蹇硕算什么东西,西园八校尉有其六在此,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袁术在旁也来凑热闹,开口道:“我袁术身为虎贲中郎将,自是义不容辞。”
曹操眼中闪过失望之色,太史慈也在心中暗叹:这袁氏兄弟还真不是一般的蠢,现在汉灵帝驾崩的消息根本就没有几人知道,你们带着一大帮人去汉灵帝的宫殿喊打喊杀,事情过后,被有心人一传,谁能说得清楚?到底那汉灵帝是自然死亡还是死在你们的手里?
不过袁家的明白人还是有的,一直不说话的袁隗此时开言道:“本初、公路不得胡言,圣上驾崩,我等做臣子的岂可去打扰?”
轻轻一句话,这两人便反应过来了。
太史慈看看那个以胆小著称的袁隗,有点吃惊:还有点本事。
曹操站起身来道:“为今之计,最好是大将军带着文武百官马上进宫拜见何皇后,向何皇后陈述利害,立刻拥立辩殿下身登大宝为好。”
众人一愕,旋即纷纷叫妙,孔融在旁道:“孟德这主意好,一旦新皇登基,我们便可给蹇硕那阉贼下旨,要他立刻带出先皇的遗体,拜见新皇,如果他不奉旨,那就昭告天下,称他为反叛,还劫掠先皇遗体,罪加一等。若是蹇硕肯出来,那便可把他一举擒获。”
曹操在旁补充道:“最关键处是不能叫他负隅顽抗,新皇登极的旨意尤其要让蹇硕手底下的人知道,务令其军心涣散,不战自溃!”
太史慈再一次领略到了曹操的手腕,显然是超出眼前的众人许多。当然这个曹操眼下明显是在落井下石,要致蹇硕这个大对头于死地。明明眼下疑点还颇多,可是曹操却不点破,其心昭然若揭。
潘隐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主意绝对可行,不过我们应该马上进宫,否则要是那蹇硕先一步骗得何皇后到他那里去变成了他的人质,这事情就麻烦了。”
何进这种少谋缺略的人此刻只有点头的份,连连赞道:“诸公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材,日后皆当重用。”
袁绍见众人打定了主意,便掣出宝剑,一剑砍下了那小黄门的项上人头,鲜血像喷泉般涌了出来。
袁绍慨然道:“天生异象、阴阳颠倒、哀我先皇、少壮病老、当诛蹇硕,当涂肝脑、扶我新皇、当登大宝!”当真是慷慨激昂之至,难怪历史上会有那么多人投靠他。
众人轰然应诺。
太史慈知道:蹇硕大势已去。即便是他手中有汉灵帝诛何进、立刘协的遗命也毫无意义了,皇帝的命令又怎样?把权的是世家大族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