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斯姆站在原地不动,突然回头狠狠的瞪着曹良荣,“这下,可好了!等晋经风拿着那什么狗屁家徽回来的时候,你和我,全都得被撵出晋家了!”
“他不会的……你放心吧。”
“你未免也太小看晋经风了,那种狡猾的像狐狸一样的家伙!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在背后捅你一刀呢!”
“我没有小看二少爷,而且,他是找不到家徽的!”曹良荣突然说,“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东西!大少爷,你偶尔也应该收敛一点,这种对兄弟的仇恨,对你而言很危险!有时候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二少爷确实比你有才华!至少他很清楚什么对他才是真正重要的!”说罢,曹良荣转身上了身后的轿车。
“你……”听到这样的话,晋斯姆不禁恼怒,但是却始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只是死死的盯着那艘轮船,逐渐在夕阳的晕染下消失在海平面。
一阵接一阵的海风,夹杂着潮湿而干咸的空气,端着一杯浓郁的红茶,晋经风坐在甲板的一张凉椅上,望着远处的夕阳,一点点的下沉,这安静的一刻,仿佛可以忘记一切的存在。
“呃……呃……”突然身边传来一个另人五脏作呕的声音,呵呵忘记一切吗?仿佛不太可能啊。晋经风回过头去,只见杨桀死死的抓住甲板的护栏,狂吐着,仿佛要把胃里的胃酸都一吐干净。
“杨医生,你没事吧?”晋经风苦笑的问道,“要喝红茶吗?”
杨桀回过头,一闻到晋经风递过来的杯子里飘出的那一股涩苦的味道,原本已经吐干净的他又忍不住大吐起来。
“呵呵……”晋经风将红茶杯放到了一边,起身回到房间帮杨桀拿了些晕船药和柠檬水,递给了他,就像看见救命的解药一样,杨桀一下扑了上去,将药吃下,才逐渐的舒服了一些。
“对不起啊小少爷,本来是应该由我来照顾你的,但是却……”杨桀倒在凉椅上不好意思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应该对海里的鱼儿说对不起吧,你污染了它们的家呢。”晋经风的一句玩笑话立刻让杨桀红起脸来。
“我一坐船就会晕船的,无论是大船还是小船,最夸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几乎要将胃都吐出来了。”
“杨医生,你以前是哪所医科大学毕业的?我想听听你的经历。”晋经风双手抱着胸,自然的靠在栏杆上,海风吹动着他乌黑的头发,丝丝的飘动着,美丽的脸庞在夕阳下更显的轮廓分明。
“我以前在德文医学堂,是第十一届的学生,当是学的是外科……”话刚说到一半,杨桀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意识到了自己说漏嘴了。
“外科?!我记得你跟奶奶说你是学内科的啊?!呵呵……”晋经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原来你在骗工作啊!家庭医生……”
“不……不是的!”杨桀挥挥手解释到,“我确实学外科,但是后来在皖系军阀做军医的时候,受了伤……因此就退出了军队,自学内科,我现在虽然拿手术刀不太方便,但治疗一些疑难疾病,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说着,杨桀眼巴巴的望着晋经风,“二少爷,千万……千万别告诉老夫人啊!不然她一定会解雇我的,我就没饭吃啦!”
晋经风望着杨桀笑不做答,那样奇怪的浅笑,不禁让杨桀后背发凉。
夜幕降临,轮船在海上乘风破浪,漆黑一片的海面上响彻着那低闷的汽笛声,孤落的星星在宇宙中闪烁着淡蓝的色彩,隐隐约约的是那如纱般的美丽星云,望着它们的时候,突然觉得一定会被吸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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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轮船顺利到达了奉天的营口。舟车之后数百里,又走了几十里的山路,晋经风与杨桀已经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信笺上写地址——金棣县。
过了一个矮小的山头,只见眼前豁然开朗,微凉的初秋的空气,让人有些颤抖,远处朦胧的雾色轻轻烘托着大地,袅袅青烟,精田细作。不远处的集市、庙堂、私塾、庭院,更增加了一份乡田的诗情画意。
“总算……总算到了!”杨桀一脸疲倦的样子,不停捶打着自己那已经有些浮肿的双腿,嘴上抱怨道“这可要比打仗还艰苦呢!”
晋经风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日暮时间,
这时,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一位背着竹篓子的老人步履蹒跚的越走越近,手上握着一跟拐杖,身上和鞋子上都是泥土。
晋经风急忙赶了上去,“老人家,打搅一下,请问……”
看了看晋经风,老人顿时愣住了,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我来问吧,你那么文邹邹的把老头子吓到了,”杨桀拍拍胸口接过话把,说道,“老头,我问你,这个叫落桃镇的地方,你可听说过吗?应该离这里不远。”
老人见杨桀倒像是个正常人,于是看他撮了撮下巴回想起来,“落桃镇?!好象没有听说啊……”突然,老人如灵光乍现一般,猛的捶下了拳头,“啊!我知道了,你们说的一定是斩首镇吧!”
“斩首镇?!”杨桀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脑袋。
“是那个晋家,对吗?!那就一定是斩首镇!你们是外乡人,或许没听说,四年前,落桃镇已经改成了这个名字了!”老人说着,用拐杖指了指南面的一座小山驼,“过了那座山,就是斩首镇了!天快黑了,你们最好走快一点,晚上山里是有野狼的!”
“谢谢……谢谢您……”道谢后,晋经风望着老人指向的那座小山驼,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如雾半萦绕的迷惑感,更有一份诡异在空气中凝结。
斩首镇——为什么是这样一个不吉利的名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