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浙北超市门口,郭小刚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正从里面走出来。男的一只手里拎了一只浙北超市的大塑料袋,另一只手搭着那女的肩膀。两个人的模样十分亲昵。他们只顾自己说笑,没有看见他。那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吕娜;那男的不用说,就是小王了。
郭小刚想冲上去,扇那个什么“小王”一个耳光。但是一年前的类似的情形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知道冲动的结果只会把事情搞得更遭。所以他忍住了怒气,虽然他气得浑身发抖。
他呆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远去。
半小时后,他在他和吕娜常去的那家茶室内拨通了吕娜的电话:“你现在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谈。”
吕娜不耐烦地在电话的那头说:“什么事情不好明天说的啊?我在逛街呢。”
郭小刚:“你听着,我在茶室205间等你。你必须马上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吕娜5分钟后就到了。
“我打的过来的,”吕娜说,“什么事呢?这么性急?”
郭小刚板着面孔:“你刚和谁逛街?”
“一个小姐妹。”吕娜说。
郭小刚:“是小王吧?小王做了变性手术啦?我说呢,怎么每次约你你都说没空没空。你到底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吕娜也翻了脸:“你朝我吼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吼?我就喜欢小王怎么了?小王还会帮我批作业,你会帮我批作业喔啦?小王陪我逛街,又帮我付钱又帮我拎东西,你做得到喔啦?你那几个钱自己都还不够花。说说你有哪一点比小王好?不就是你也是个男人,你比他长得好看吗?我告诉你,男人不能光凭脸蛋好看。再说,你现在还算是个男人吗?你在床上可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郭小刚一怒之下,操起手里的茶杯,就朝吕娜脸上扔去。那里面是刚倒进去的烫水。吕娜迅速把头一撇,刚好躲过了飞速而致的茶杯。
“哐啷嘡!”在吕娜身边不远处的地上散落着一堆碎屑:有陶瓷碎片、一滩茶水、还有细小的玫瑰花和茶叶。
吕娜提高了嗓门:“你想干嘛?啊?你想干嘛?你以为你会摔东西你就是个男人了?你就不是个男人!你比太监还不如,朝我撒什么野?发什么火?差点砸到我脸,你想让我毁容啊?”
郭小刚平时被吕娜压迫惯了,吕娜没想到郭小刚会对自己发这么大脾气,她也一时适应不了。她气得脸涨得通红,声音都变了调。她猛扑过去,揪住郭小刚的衣领,扇了他一记耳光。
在郭小刚的面前,吕娜还以一个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的身份自居。但是她忘了一件事:男人发起蛮来是十头牛也拉不住的。这个时候,女人就要低头、就要服软,遇到矛盾就要绕着走、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然,吃亏的是她自己。
郭小刚此刻因为受到侮辱再加上之前他不想看到的一幕,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抓住吕娜的头发,把她揪到墙边,使尽地往墙上撞去,一下又一下。鲜血从吕娜的额头上淌了下来。
“小刚,你听我说。我错了。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饶了我吧。”这时吕娜意识到了自己所面临的危险,那些电视里放的过失杀人的场景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此刻她不得不服软、不得不求饶。
郭小刚松开了手:“触哪个娘!(湖州骂人的话)你这只贱B!现在晓得讨饶啦?再不讨饶老子弄死你!”
“小刚,有话好好说。”吕娜说,“我头晕得很,先送我去医院。”
郭小刚:“要去医院你自己去!滚!”
说完他大踏步地离开,只留下吕娜一个人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
郭小刚离开了茶室后,一个人去了酒吧。喝到半夜12点多,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回到家。连钥匙都找不到,插了好几把钥匙都插错了。
小保姆张小琴听到了动静,赶紧起来开门。
她扶着郭小刚到他自己的床上,又给他打了洗脸水,给他擦脸。又给他倒水。
“小刚哥,你怎么醉成这样啊?”她说。
“我……没醉。”郭小刚拉住了张小琴的手,“你说我是男人吗?”
张小琴:“小刚哥……”
郭小刚:“她说我不是男人。我看她他妈的才不是女人呢。今天勾搭这个、明天勾搭那个,她需要这么多男人围着她转,可她一个也不放在心上。她以为她是谁?武则天啊?把我们男人都当男宠呢。她那个专制的劲儿,活像慈禧太后。她还真以为她自己是谁呢?妈的,不就一只贱B吗?他妈的,女人,脱了衣服都一样,她还当她那个地方是金子做的?”
张小琴转身欲走。
郭小刚突然从床上跃起,一把抱住她。
“别走,我喜欢你……”郭小刚说着,抱着她往床上倒去。
她又惊又羞,却怎么也无力挣脱,仿佛郭小刚身上有着巨大的磁场一般。她只知道,自己喜欢小刚哥,此刻她就是小刚哥的人了。她就任由小刚哥拽着自己往那个磁场里奔去、奔去……
世事难料,从某种程度来说,人活着,真的是今天不知道明天的。尤其对得了癌症的人来说。
杜芬芬妈妈的胰腺切除手术在当时来说是成功的,当时癌症也没有扩散到其它脏器,因而医生已经断定:病情算是有效地控制住了。
然而,芬芬妈才过了几个月的好日子,现在癌症又复发了。而且这次是大面积转移,胰腺旁的胆管、十二指肠、总胆管旁淋巴结以及部分肝脏都有发现癌细胞。
“这次复发已经很难有治愈的希望,你们要有思想准备。”主治医生宋医生对杜芬芬和王海这么说。
“她要吃什么就让她吃什么,多陪陪她,主要是让她高兴。”宋医生又说。
杜芬芬说:“这病不能不治呀,一定要尽一切力挽救她。”
宋医生:“要治就得化疗。但疗效我们不能保证。而且病人会有很强烈的化疗反应。以她现在的体质,能不能承受住这些反应还是个问题。当然,如果你们坚持要治疗,那就住院吧。”
王海:“好,那我们就住院。医生您给她用最贵最好的药,不要怕花钱,花多少钱我们不在乎,一定要把病治好。”
就这样,芬芬妈又住进了医院。为避免和林志豪发生矛盾,这次杜芬芬没有再把房子租掉。因为一切治疗费用都是由王海垫付的。她想,她也不差那几个钱。
王海对芬芬妈这么关心,这毫无疑问是因为杜芬芬的缘故。好几个月过去了,杜芬芬离他不远不近,而他则锲而不舍,以他雄厚的资产作为后盾,对她们母女照顾有加。
为了回报王海,杜芬芬几乎接受了他的每一个约会,当然,在约会中她又会注意保持在一个适当的度上、保持在一个朋友、一个亲密朋友而并非女朋友的度上。
林志豪因为和杜芬芬的地下恋情不能曝光而没有经常去看她妈妈。从她妈妈生病至今,他只去过两次。而每次去,他都能看到王海也在。他看到王海在一旁倒茶倒水、嘘寒问暖,俨然像个女婿。敏感的他嗅出了其中的一些气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