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春风正用它的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慰着大地的灵魂;而大地在经过一整个冬天的冷峻与严酷之后,也变得沉着与淡定起来。
春暖人间,春回大地。此时,每个人的生活也仿佛因为春风的恩泽而更加顺趟了。
芬芬妈的身体也不再有病痛了;志豪妈的心脏病也没有再犯;萧燕秋的伤也痊愈了……大概这就是否极泰来吧?
然而萧燕秋手腕上的伤虽然已经愈合,可是她心里的伤或许还没有这么快就痊愈吧?
萧燕秋这段时间还是经常去心理辅导办公室,而且每次都是挑星期五晚上林志豪在的日子。
她把自己以前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他则总是循循善诱,鼓励她走出阴影。
过不了多久,她的心病也得以好转,只是对林志豪多了一些依恋。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依恋是一种什么性质,觉得他对于自己来说,既像父亲、又像兄长;既像朋友、又像恋人。在看到他的时候,她时常会有一种敬畏感;而在看不到他的时候,她又思念他。
或许人和人的心灵真的是相通的,真的是有所谓的“心灵感应”吧?在林志豪的脑海里,也经常浮现出萧燕秋的面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他心里鲜活起来。她想起他的时候也正是他想起她的时候,她思念他的心和他挂念她的心是一样的。
这种牵挂,就像是一个看不见的磁场,把人包围在中间;这种牵挂,令人心旷神怡,令人怅然若失,它纠缠如毒蛇、执著如怨鬼;这种牵挂,就是暗恋的感觉。
这天晚上,萧燕秋在接受林志豪的心理辅导时,忽然变得很沉默,一脸的沉重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林志豪问她:“你在想什么?哪里不舒服要跟我说。”
她说:“没想什么,就对林老师十分依恋。”
他淡淡地说:“那不会。”
他们彼此沉默了一小会儿。
她忽然问:“为什么不会?”
他说:“我老了。要摆在过去生得早的话,我都可以当你爸了。”
她说:“那我有恋父情节。”
于是他们就不再说话,在彼此僵持了几分钟之后,萧燕秋起身告辞。
其实对于她的思恋,他是知道的。他们都是敏感的人,敏感的人就好像是信号灵敏的天线,他们彼此的心是相通的。
只是矜持的她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表达,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暂时还没有考虑好以后要怎样去对待她。像以前一样、装着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对她比以前更亲密?有意识地疏远她?
他现在的大部分脑细胞都用在了即将到来的这次选举上面。他相信自己是不会落败的。然而,有一个人却令他非常头痛。
这个人就是邱丽萍。
这段时间,邱丽萍经常地打电话给他,要求私下里见面谈,还说有关于选举的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对于这样的电话,林志豪要么不接、要么接了之后也是三言两语就挂。后来,邱丽萍语气强硬了起来:“你务必来一下,否则,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天,心理辅导结束得比较早。林志豪考虑到,一般这个时候也不会有别的人来了。所以就径直往邱丽萍家去了。
他自己开了门。一打开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和呛人的烟味。
他想说几句责备的话,还想说几句关心的话,但是都打住了。他觉得,要摆脱这个像蛇一样缠着自己的女人只有冷漠、冷漠,再冷漠。
于是,他拎着手里的钥匙,冷冷地说:“我是来还钥匙的。你有什么事情快说吧,我还有事呢。”
说着,只听“哐嘡”一声,他把钥匙扔在了茶几上。他就那么直直地站在她面前,连坐也不坐。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邱丽萍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缩在沙发角落里的她头发蓬松、两眼浮肿、嘴唇苍白,看起来阴惨惨的,活像《午夜凶铃》里的贞子。
“坐……”她用苍白的声音说,“坐下谈。”
“不必了,”林志豪说,“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你提出的条件我也都给你兑现了。你说过我们从此两不相干。还要谈什么?”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她说,“这次呢,中层领导又要改选了。我想请你帮忙活动活动,到时候,帮我说说话。”
“这都是要选举出来才知道结果的。我说了不算数。”林志豪说。
“选举出来的名单只是一个参考,”邱丽萍说,“谁当选谁不当选,最后还不是要你们校长权衡了再决定吗?”
“那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呀。”林志豪愤然地看着这个女人,觉得她就像一条贪心不足的毒蛇一样,处处威逼、得寸进尺。
“那还不主要是你说了算的吗?”邱丽萍说。
“那我要说‘不行’呢?”林志豪一改以往服软的态度,这次的口气强硬起来。
因为他实在已经不能接受她的这种态度。他觉得,就算拚个鱼死网破,自己也不能再受她威胁。
“嗬……不行?那你就等着瞧吧,学校里会传遍关于你的新闻。”邱丽萍威胁道。
“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走了。”林志豪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在他身后传来一个又冷又硬的声音:“不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