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逸胜把身体压得更低,一只脚屈在腹下,另一只脚远远探出去,双手伏在地上,活像一只随时准备吞噬被丝线绑缚的猎物的毒蜘蛛。
铁甲修罗走近了,手臂一甩,链球划着一道弧线向慈逸胜袭来,同时慈逸胜竟然也向链球扑了上去,当链球击中慈逸胜前胸的刹那间,慈逸胜突然身体非常诡异的扭曲了一下,已经抓住了连接链球的铁链,然后慈逸胜就像一只真的蜘蛛那样,顺着铁链一下子爬到了铁甲修罗面前。
对方显然没想到慈逸胜还有这一招,他没办法松开握着铁链的手,因为铁链和手甲本来就是用两个铁环扣在一起的,但铁甲修罗迅速的用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闪电般扎向慈逸胜的脸孔。
慈逸胜张开嘴,竟然一口咬住了扎过来的刀尖。
这下子铁甲修罗彻底没有办法了,当他最后想要扑倒在地把慈逸胜压在身下的时候,慈逸胜已经伸出了一只手,两根手指好像两颗子弹一样,从头盔上眼睛的孔洞中插了进去。
铁甲修罗一声惨叫退了回去,慈逸胜则一个翻身落在地上,仍然压低中心匍匐在地上,提防着身边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而那个已经瞎掉的修罗则放在一边不再去管他,失去视力的战士在这种战场上,被干掉只是瞬间的事情。
在不断晃动和交错的纷杂身影中,慈逸胜突然瞥见了那延罗目,他和另外几个修罗正爬在一个铁甲修罗身上,把他的防具一件件扯下来,对方被压的死死的,看来是没办法进行任何反抗了。
“让我看看你们都是长什么样子,躲在盔甲里的胆小鬼,哈,他妈的比老子还丑!”那延罗目大喊大叫着,也不知道对方的真面目吓着他了是怎么的,在看到铁甲修罗面目的瞬间,那延罗目就把手里握着的五六把匕首全都插在了对方脸上。
“那延罗目!”慈逸胜大声喊了一声。
“嗨!你还没死啊!”那边的那延罗目也看到了慈逸胜,他站起来,从腰间又抽出了五六把匕首出来:“阿泥楼那小子呢,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慈逸胜刚想问那延罗目看到阿泥楼没有,突然那延罗目身后那几个修罗跳了起来,不,是被震飞起来,同时身体在空中变得四分五裂,成了一块块碎肉合着血雨纷纷落下。
慈逸胜张开嘴,但气息还没有从嘴里喷吐出来,只看见那延罗目神情一呆,慢慢的,两只眼睛中竟然分别伸出了一根尖尖的针样的细剑。
“不!”慈逸胜大喊出来,同时向那延罗目冲去。
慈逸胜突然停了下来,那延罗目眼中的细剑嗖的一声抽了回去,他的身体瘫了下去,显露出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人来。
看着那延罗目的尸体,慈逸胜心中并没有感觉太多的悲伤,毕竟和那延罗目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除了阿泥楼,他是另外一个可以称得上是自己朋友的人了。可是现在,慈逸胜也并没有多少时间来为自己逝去的朋友去伤心难过,那个杀死那延罗目的修罗,此刻就站在了他的眼前。
同时,两柄细如绣花针的剑也刺到了慈逸胜的面前。
慈逸胜一仰头,整个身体向后弓了过去,他甚至能感觉到逼近自己肚皮的那两股丝丝寒气,剑虽细,但却仍然有刃可以劈砍,先前四分五裂而死的修罗就是证明,所以慈逸胜没有把整个身体向后翻去,而是身子一塌,在地上向旁边滚去。
面对躲过攻击在旁边重新站起来的慈逸胜,对方似乎有些意外,并没有紧跟着追击过来,同时慈逸胜这时候才看清了对方修罗的面貌。
虽然对方也穿戴着一副盔甲,但并不像其他铁甲修罗的盔甲那么笨重,而且也不是全身甲,胳膊和腿部只是象征性的带着副甲,这样看上去身材也比其他铁甲修罗矮小很多,甚至比慈逸胜还要矮上一点,头上也没带头盔,齐额的锅盖头短发显得有些滑稽,却又带了一份坚定的残忍,看年纪,竟然也和慈逸胜差不多。
“镇将?”这个问题明显是问慈逸胜的。
慈逸胜摇摇头。
对方稍微点了一下头,说道:“牛贺修罗,盖竹镇将,点星派,庵罗满!”
庵罗满自报家门的同时,周围战斗中的修罗似乎都在给这两个人倒着地方,甚至出现了不少围在一起观战的修罗,瞧这意思,现在是正式的决斗而不是简单的战场杀戮了?不过慈逸胜始终不习惯这种通报姓名流派的方式,何况对方的头衔也有点太长了。
“我叫慈逸胜,被你杀死的那个……”现在的慈逸胜,是一点按照规矩来的心情都没有了:“叫那延罗目!”
“目”字刚说完,慈逸胜已经冲到了庵罗满的面前,捏的噼啪作响的拳头卷着一阵腥风,径直向庵罗满的面门上打过来。
出乎所有人预料,慈逸胜竟然真的一拳打在了庵罗满的鼻子上,庵罗满一下子被轰出了老远,但也一下子又站了起来,用手捂着鼻子,同样惊异的看着慈逸胜。
实际上,慈逸胜的拳头还没挨上庵罗满的鼻子,他就感觉肚脐眼一凉,一柄细剑扎进了慈逸胜的肚子,随即而来的疼痛本来应该把慈逸胜的力量全部抽尽,为了避免更大的伤害,也应该想办法闪避,然而慈逸胜并没有停下来,反正对方是镇将,要确实的避开本来就不可能,索性,你扎我一剑我给你一拳,双方扯平算了。
“嘿嘿,下次用宽一点的剑吧,本来这一下子就应该把我拦腰砍断的。”慈逸胜笑着,肚子上留着一把庵罗满的细剑,竟然已经穿透了慈逸胜,剑尖从后背冒出来了。
庵罗满放下手,任凭鲜血从自己的鼻子和嘴角流下来,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现在却充满狰狞:“向你挑战果然是对的……”
说着庵罗满又向慈逸胜冲了过来,手中剩下的一柄细剑舞起一朵剑花,不,舞起的根本就是一台绞肉机,怪不得之前修罗在他剑下都变成碎裂的肉块,速度这么快,确实在瞬间就可以把任何东西都劈个粉身碎骨。
慈逸胜试着挪动了一下脚步,腹部的伤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不只是疼痛,如果伤口再大一点,恐怕肠子都会流出来的。
怎么应付?难道就要在这里成就所谓的修罗的荣耀吗?
去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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