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手里拿的是指甲剪。”豆豆跳起来,一把抢过去,手指指甲变得很长,他往后倒下,一张加菲猫样子的Q版小沙发正好出现接住身体,坐在沙发中的他用指甲剪磨着指甲,喃喃自言:“人类是一种拥有无限幻想力和创造力的生物,但是他们同时很懒惰,他们正是毁在这上面,就像这个指甲剪。”他看着我,一阵模糊,体形和样子变成戴着厚厚学士眼睛的中年人,依旧是磨着自己的指甲,“这个女性使用的指甲剪让女人浪费无数的光阴,为的只是转瞬即逝的红颜。”
它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虽然它意识到我刚才想干什么。
“没有任何意义。”它摇着头,手扶了扶眼镜框架,“他们创造我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快速的创造出价值,也就是货币,一种用纸制成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可以为他们换来更多的女人,崇拜的眼神,更多奴役别人的能力和物质享受。可是……他们最多一百二十岁后,尘归尘,土归土。但……这样有意义吗?”
它站起来,手指在空中挥过,一副全息投影出现在这个狭长的空间,而我和它正站立在其中。
那是什么一番场景啊!!!
到处是残塬断壁,滔滔江水上布满各种污秽,苍蝇贪婪在其中寻找食物,一个眼眶内流着黄色浓疮的孩子在这望不到尽头的垃圾中爬行着,摸索着翻弄,他似乎从手中的触感知道找到些什么,翻弄的动作引得苍蝇一阵乱飞,他将手中的东西快速的递到嘴角,就像无尽的苍蝇一样,似乎没有多少牙齿的咀嚼声很大,或许是哽咽得太急,他开始猛烈的咳嗽,咳嗽出黑红色的液体,那是血液!
天空中响起秃鹰的嘶鸣,他停止了动作,警惕的倾听,发现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挣扎着站起,快速的跑动,一不小心跌在一个水坑,水坑的旁边是一块破败的楼房,大块的水泥板将他的头撞得鲜血直流,但他的脸上透露出惊喜,躲在石板之下,两只手快速舀起浮着各种异物的污水,往口里送去,不停的……最后,他心满意足的坐在地上,打了一个饱嗝。
震撼……
在我还没回过神,场景瞬间被分割成无数个小块,而我和主脑被拉到半空之中,知道我看到什么吗?
场景里全是人类,无数的人类,无数……他们有步入迟暮的老人,有正是壮年男子,还有在母亲怀抱里的婴儿……
黑夜里,繁华的都市七彩灯光将道路映照得有如白昼,一个失去双眼的老人用刀一刀刀割着自己身上的肉,虽然血淋淋,虽然他嘴角的肌肉不停的抽搐,但他仿佛没有丝毫感觉,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让来来往往的路人往自己面前的破盘子里丢上一两个钢崩。听到钢崩的声音,老人因为疼痛扭曲的脸出现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战场之上,壮年的男子口叼着只香烟,戴着钢盔,看到依旧挣扎呻吟的伤兵就是一锤子,即使红白相间的脑浆溅得劈头盖脸,仿佛无所察觉,只是扯下死者项间的铭牌,嘴角泛起一丝弧度。
房间里赤身裸体的母亲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一个男人努力用下体挺进、拉出的做着活塞运动,她的口中发出敷衍的呻吟,她的不远处是一个摇床里睁着漆黑大眼睛的婴儿,婴儿静静乖巧的吻吸着手指,那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睛似乎奇怪不断晃动的男人在自己母亲身上干什么,男人骤然加快了运动的速度,肉体碰撞声或许让孩子感到十分有趣,孩子裂开嘴,无声的笑了。
……
……
……
我不知道我看了多少这样的场景,这些场景几乎把人类所有的黑暗面一一摆在我面前,贪婪,淫贱,不知廉耻,卖友求容,太多,太多。
最后,我看到一个孩子拉着一条狼狗,一人一狗面前是一个被拔个精光的女人,几个孩子按着女人的四肢,将其分成个大字,那条狼狗烦躁不然,狗鞭翘得老高,女人努力的挣扎着,似乎呼喊着什么,但所有的孩子脸上写着兴奋和凶残,拉着狼狗的男孩子放开了链子,那条狗几乎一瞬间冲了上去,趴在女人身上蠕动,女人努力的挣扎,孩子们却放声的大笑,或许是觉得不过瘾,男孩子往女人口中倾倒着什么,几分钟后,女人口中的嘶喊变成了呻吟。做这一切的男孩子凑近女人,那句话我听懂了,他说,舒服吗?母亲大人。女人没有回答,只是一只手紧紧抓住被扯成碎布的和服,呻吟声更响了……
我呕吐了,虽然这是虚拟世界,不需要吃东西,更加不会呕吐出什么实质性物质,但我还是不停的呕吐。
没有人能够明白我此刻的心情,我不知道我该对谁发泄,我对着心中的另外一个人不停的叫喊着——这是人类吗?这就叫人类吗?虚拟世界的怪物们和这些人类相比,简直纯洁得天使,我是人类,我为我血管流着鲜血而感到耻辱,我不应该是人类,你为什么告诉我说我是人类,为什么?我是怪物,我是狼王疾风,那只什么都不懂,只懂得服从和杀戮的疾风,我不要做人类,去他妈的什么人类,什么冲出虚拟世界。
刘清风没有回答,面对这些场景他敢说吗?他有资格说吗?
摇晃着头,不自觉的发出声音——我不是人类,我不要做人类,不要,不是人类……喃喃自语间,一个高大的身体将我抱在怀里,它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就是人类,疾风,这就是卑劣的人类。”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不是吗?在我的概念里,这个世界应该充满欢笑与快乐,每个人应该享受田间的野趣,每个人都应该吃喝不愁,那些土地不该尽是高楼大厦,那些老人不应该因为不能工作而抡街乞讨,那些还没断奶的孩子不应该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了生存而出卖自己的肉体,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的太多了。”
伴随主脑有如蛊惑的声音,我逐渐的平复下心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地点缀着几棵大树,不知名的野花和小草努力的生长着,小蜜蜂嗡嗡的扇动翅膀,从这一朵花儿飞到另外一朵花儿,一只梅花鹿妈妈戴着几个珊珊学步的小梅花鹿来到这片花草地,靠近大树的地方母亲卧倒,添食近在咫尺的草儿,小鹿跟上吸食着乳汁。
一阵风儿刮过,树叶哗哗作响,成熟的花朵受力,花瓣随风飘荡,几只吸食花蜜的蝴蝶也随风而起,一时间,花瓣和蝴蝶在天空来回嬉戏。
我伸出手,一片花瓣落在手心,用手指捻起,白色,晶莹透亮,似乎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在鼻间掠过。
“这才是完美的世界。你说呢,疾风?”主脑的声音让我回到了现实,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老人,其额头深壑的皱纹写着沧桑,一双依旧有神的眼睛满是慈祥的看着我,终日劳作粗糙的大手抚摸过我的发间,心中想起一个遗忘很久的词汇——父亲。
“你有能力和我一起创造这个完美的世界,孩子。”父亲带着微微的笑,温柔的对我说。
完美的世界……我可以和您一起创造完美的世界……我跟着低声的呢喃,眼前是一片美好的场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