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泽笑说:“不会,他们都是武林中备受欺侮的江湖剑客,都希望建立一个祥和的武林,这是他们共同的愿望,但是,也有人会改变主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我自然会有办法知道他们是否已经背叛了太平盟。”司徒霜点头说:“那就好。”
佟泽继续说:“所以明天你就留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我想这次肯定会很凶险,上次我也险些没能离开,不然,……不然,我怎么也要纠集人马,前去救你。”
司徒霜心里根本没想过这事,当下说:“佟大哥,我还是想和你一起,我想,这次是去大战一场,对付一般高手,我还是可以的。”
佟泽摇头说:“你……这不行,一定不行。”
司徒霜笑说:“求你了,我不是你们太平盟最好的朋友吗?佟大哥,你就答应我了!”佟泽无奈的说:“小滑头,好,不过,不能乱走。”
司徒霜急忙回去收拾兵器,并多带了几枚飞刀,然后在身上绑了一点兵士穿的铁甲,以作防身,连睡觉都想着如何用力的和人拼斗。
司徒霜从来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攻打过任何门派,一行人浩浩荡荡足有上百,她心里想:这和攻城略地有什么区别?
队伍里面有原友清的十八神箭手,也有独孤云和苗锋的朋友,还有佟泽和林生以前安排在这里的人手,想来和灵教对敌,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渐渐接近灵教地界,佟泽说:“大家小心,灵教一定事先有了准备。”司徒霜小心的看着周围,这一带就在崇山峻岭之中,随时都有可能有埋伏,但是很奇怪,这一路上一点动静也没有。
司徒霜都不敢呼吸了,因为这气氛实在有点不大对劲。佟泽忽然举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只是说:“原地不动,我上去看看!”他展身飞上一株松树,站在松巅之上,四处看了一阵。这才跃回马上,说:“灵教一定知道我们不会怕什么埋伏,而布阵也非易事,所以要和我们来一次公平的决斗。这样更好!”
一行人缓缓向前驰去,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忽然之间,一阵大笑从前面传来,只见一群苗人女子抬着轿子,那轿子如同一只展开双翅的凤凰一样,绚丽多彩。
轿子中坐着一个人,司徒霜认得,是屈怀刚。
屈怀刚笑说:“太平盟贵客光临,有失远迎。”
佟泽骑马上前,说:“灵教教主,果然非同寻常。”
屈怀刚说:“为什么来攻打灵教。佟大使,我知道你很有本事,能够把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说成穷凶极恶,同样也能够渲染得惊天动地。你们中原人一向师出有名,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佟泽笑说:“教主应该知道,你的心想着天下,不错,今日佟某这一站,的确是为了天下,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可以存在,就是不能存在如同你们这样只知道危害众生的人。”
屈怀刚哈哈大笑说:“危害众生,佟大使,此言过重了吧。”佟泽摇头说:“屈怀刚,你知道吗,按我们中原圣贤的遗训,你有五大罪状。你指使教众屠杀众生是为不仁,你出卖朋友暗藏杀机是为不义,你笼络百姓背叛大宋是为不忠,你蛊惑人心扰乱武林是为不智,你出尔反尔是非颠倒是为不信!你说这够不够?”
屈怀刚大笑说:“ 还以为有什么高论,原来不过如此。好,姓佟的,我既然已经这么下流,我也就不客气了。你今天来,我非常的欢迎,虽然你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会的小头目,灵教一样会小心应对。”
话毕那几个苗女已经将轿子缓缓抬着向后驰去。
司徒霜看着佟泽,佟泽说:“继续往广灵宫前行。”
忽然间一阵风声传来,一排飞刀如同风卷残叶一样扑了过来,原友清喝道:“出箭!”十八神箭手早已拈弓搭箭,一排长箭卷起的狂风,将那排飞刀一下子击退回去,司徒霜只觉见所未见,想连发箭也有这样的威力!
佟泽冷冷的说:“不出所料,果然会利用灵教擅长的暗器。”说时四下暗器连风起,各种各样,如同雨点般从四面八方扑来,林生一面指挥着众人出手相对,司徒霜看着次序井然,显然是事先作了安排的。
她心里想:原来即便是中了埋伏,也能在事先做好安排的情况下,临危不乱。佟泽在她身边说:“这是一个袋子阵法,里面的人如同装在袋子里,寻常人伤害不到。”司徒霜说:“不过,这样我们不就不能离开了吗?”
佟泽说:“本来就没有要离开。现在,冯门和唐门已经到了广灵宫,灵教一定不会想到,我会同冯门结盟。为了摧毁敌人,就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人,灵教毕竟太幼稚了,不知道成就大事要多宽广的胸怀!”
司徒霜心里想:别说是灵教,我天天和你在一起,也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一招。灵教还在高兴,没想到冯门和唐门已经进去了。虚无不是要劝冯门和唐门吗?他们毕竟不如林则平好说话。现在他们凭借这阵法之力,冯门和唐门打斗,他们却能丝毫无伤,这倒是个好主意。
飞刀铺天盖地,甚至还有更巨大的如石头木棍之类,但是在司徒霜眼里,那些可怜的暗器只是那么的好玩。
在广灵宫里,应该有一场恶战吧。
暗器渐渐少了,逐渐恢复平静,司徒霜心里想:这么容易便让灵教腹背受敌,这次行动太成功了!
忽然一阵长笑传来,只听屈怀柔的声音说道:“一群傻瓜,你以为那些暗器是用来阻拦你们的吗?现在阵势已经成形,你们插翅难飞,佟泽,你上次借用林则平之力,几乎要了他的性命,这次,只怕没有高手给你借用了!”
佟泽大声说:“不要慌,这妖女妖言惑众,实在可恶!妖女,你听着,太平盟今日要为武林铲除败类,你们一个个都在劫难逃!”屈怀柔冷笑说:“好,佟泽,你再往前走几步试试。”
佟泽冷笑说:“妖女,你在激我!”屈怀柔笑说:“你要是不怕,我激不激你,你都要来的,你不是想看冯门和唐门的高手吗?你以为他们的命运能有多好?不怕告诉你,灵教不入侵中原,已经是你们的福气了,还要到灵教来和我们一较高下,让你们来到黄河便死心!”随着一阵渐渐远去的笑声,林子里也恢复了以前的平静,这平静似乎在一刹那间变成了一股死亡前的恐惧。
司徒霜小心的看着四周,她没有尝试过阵法的威力,但是既然能够让林则平也那么就昏迷不醒,只怕自己是万不能闯出去的。
佟泽小心地看着四周,一盏幽幽的蓝色灯光,缓缓向这边飘来。
独孤云急忙策马上前,大声说道:“大家听着,一切听我的指挥,不能随意走动,十八神箭手,护送原友清、车凌向后撤退一百步,原地不动;南山双雄和吴氏兄弟,往西南向去五十步,不能随意离开;东路七人,往西北去八十步,不能离开;西路十五人,向北走两百步,不能走动;前锋十六人,往东南去五百步,不能乱走;后防二十人,往东北走八百步,一定要尽快赶到。快到达自己应该去的位置,别的留下。”
待众人离开,苗锋问:“这阵法能够容身的地方,也就这些了吗?”独孤云点头说:“阵法的缺陷只在这几个方位,不能再多人离开。”林生说:“既然如此,我们来找破解之道。”独孤云四下里看着,那蓝色的灯光依然那么若远若近的飘忽不定。
司徒霜此时完全一筹莫展,看看佟泽和余平,也是冥思苦想,难以想到脱身之策。
林生继续说:“这阵法威力太大,所以灵教众人也不能进入,所以我们可以全副心思来对付此阵。现在咱们应当分散开来,寻找阵法的破绽,但是并不是人人都懂得阵法的奥妙,所以一定要带上不会阵法的人,关键时刻,要能够牺牲自己,保全大家。”
司徒霜一时还没有明白牺牲自己是什么意思。
佟泽点头说:“诸位言之有理,我对阵法略通一二,这样,我带着司徒姑娘,余平,还有何通、何能兄弟;独孤兄精通阵法,带上苗兄,再带三五兄弟,应该能够离开,林兄也可以带上剩下的三四人,咱们回去会合。”
林生说:“好,大家分头行事。”
司徒霜跟着佟泽,小心的走着,谁能想到这美丽的山里,居然掩藏着无数的杀机,何通、何能是两个不爱说话的中年人,司徒霜也不是很熟,因此几个人基本上没有说话。
忽然一阵热风从后面吹来,司徒霜赶到后心一阵的热浪袭来,不由全身发烧,险些跳了起来,佟泽说:“阵法已经产生热力,要尽快找到出路,木生水,水生火,一定要找到产生热力的源头。”话还没说完,已经是热浪滔天,佟泽指着前面说:“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此阵中名为‘水生’之位,一条名为‘火克’,只有一条路上留有生机,现在要试探一下。”
余平说:“我去试一下。”佟泽抓住他说:“不要轻举妄动。”说完脱下外衣,往前面一扔,只见衣服顷刻间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司徒霜心里想:这太可怕了!
佟泽说:“走‘火克’之道。大家跟在后面,不要离开超过两步。”走了一阵,佟泽仔细看了一下,说:“现在又有两条路,何通,用我刚才的方法,试一下。”何通走上前去,脱下外衣,一扔,不知是由于太害怕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衣服一下子掉到地上,他急忙低头去捡——佟泽一句“不要”还没说完,何通的身子已经燃了起来。
司徒霜脸色一下子变白了,知道这阵中只要错了一步甚至半步,都不可以。何能吓得大叫起来,佟泽一把抓住他的手,说:“不能乱走,我们救不了他,对不起。”何能哭着说:“我们,我哥哥,做梦都想出人头地,看到自己在武林中能够……能够……”
佟泽叹说:“太平盟是不会忘记这些人的,何能,你要记住,你哥哥为此牺牲了自己。”司徒霜想到牺牲,想到了林生所说的牺牲,忽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佟泽选择了另外一条路,继续走了一阵,各人头上都是大汗淋漓,司徒霜强自撑着,一点也没有叫苦,佟泽停下来说:“太可怕了,这阵法简直是古怪到了极点,处处都有死的可能,现在有好几条路,我也无法选择,余平,你用外衣试一下。”
余平脱下外衣,轻轻向前扔去,外衣轻飘飘的落到地上,佟泽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何能高兴的说:“是这条路!”他抬腿便走,忽然一下子,整个人成了火人。
一瞬间就化为了灰烬。
余平惊讶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佟泽叹说:“我们已经到了阵势的边缘,阵势之中,必依定则,阵势之缘,法无定法,已经不能用刚才的办法,现在要么能够离开,就在一百步以外,阵势就会消失,但是,这一百步,就是一百次死亡的机会。”
余平忍住慌乱的心神,头上的汗大颗的往下滴着,问:“怎么办?”
佟泽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在这里自己布下一个七星灯阵,将这里变成阵势的中心,待离开一百步之后,再拆除阵法,就可安然离开。但是,这样必定有一个人会身陷于此。”
司徒霜这时有点明白林生所说的牺牲是什么意思了。
佟泽继续说:“布阵很快就好,余平,你带着司徒姑娘离开这里,我这阵势,一直往南走一百步就停下来,然后你们说一声,我会吹灭所有的灯,你们会感到一阵凉风吹来,你们出去了。”
他折下七根树条,轻轻向阵中移去,一下子七根小树条都已经燃了起来,佟泽往地上一扔,七根树条立刻在四周插好。
余平忽然说:“不行,太平盟不能没有你,我……大使,我……我……”佟泽转头说:“快离开这里,一天之后,我就会在这里消失,你们不用伤心,只要你们继续为太平盟完成改变武林的愿望,那就是你应该完成的使命。”
司徒霜心里悲悲的,忽然想到自己一天之后,不,立即就会失去他,不能见到他,她忽然平静的说:“佟大哥,你不能留下,吹灭这七根树条,我会。你走吧,太平盟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去作,你要为武林带来幸福,武林还等着你。”
佟泽转头看着霜儿,说:“霜儿,我不能这样,我不能抛下你不管。”司徒霜急忙说:“没有,我没有觉得你是在抛下我。佟大哥,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是真的。”佟泽急忙说:“霜儿,你,你快走,这里火势会越来越大,一天之后,一定不能留下,阵中能够容纳的,也就独孤兄安排的那几十人……”忽然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司徒霜急忙蹲下去拍着,一边叫着:“佟大哥,你不要吓我,你要离开这里。”余平也吓住了,蹲下来不断的摇着佟泽,司徒霜忽然说:“余平,你带着他走。”
余平抬起头,看着司徒霜,司徒霜平静的说:“带着他走,我留在这里,走了一百步,你大声的说一声。”
余平有些呆呆的看着司徒霜,司徒霜说:“你要记住,他是太平盟最有本事的人,是武林的希望。”余平点点头,说:“好,好,司徒姑娘,我会想办法救你的,还有一天,还有一天。”
司徒霜见他背着佟泽慢慢离开,心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只是觉得这便真的是一次永别,从此以后,她会在一个看不到佟大哥的地方。
她看着那渐渐离开的身影,心里充满了各种不同的感觉,这时她想到了那些江湖漂泊的岁月,人生,说长又能有多长,说短,那回忆却能连绵不绝,占据整个灵魂……
余平大叫了一声,她立即伸手一摆,火灭了,那小小的树条,就这样干枯的站在那里,阵的边缘没有定则,迷雾茫茫,热气腾腾,司徒霜心里想:也许我不能等到明天,也许就在今天,我就会离开这里;即便不是,在这个生不如死的地方,又能怎样?
明天,她希望自己现在能够睡去,一直不会醒来,还是随便挪动一步,葬身火海……
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当然希望自己能够再一次的见到佟大哥,他会来救我吗?在他醒来的时候,他会想法子来救我吗?
他一定会的,佟大哥一定会来的。司徒霜心里狂乱的想着,热气让她的思维几乎变成了一团混沌。
她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走出这最后的一百步,她狂躁的思绪在翻滚的热浪里繁杂的冲撞,这看似幽静的树林其实每一个地方都遍布着死亡的陷阱。
不管踏错了哪一步,都会引火自焚,化为灰烬。
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自己只剩下一天,她会想什么,在江湖漂泊的岁月,已经使得她习惯于面对生死,更何况,她一向很反感睡在床上等死的人,那有什么意思,自己都能够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她现在也知道了自己将会是什么样子,慢慢的化为灰烬,不知那灰烬是否有意识,也不知那意识是否是自己?
渐渐热浪袭来,她忽然有种冲出去的冲动,冲出去,也许就不会接受如此痛哭的煎熬,这冲动的想法已经在她心里酝酿了好几次,但是她注定不是一个绝望的人,她不在乎会死在何处,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尽管没有一点把握,她的内心深处也会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坚持下去,就是生命的延续,一旦放弃,就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她取出长剑,那是龙涛送给他的一把宝剑,如今人已不在。
她极力的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在难受中想到结束自己的生命。
忽然林外传来屈怀柔的声音,“司徒霜,我告诉你出来的路,出来,我救你一命。”司徒霜心里想:这个妖女阴险歹毒,我一定不能出去,受她所制,我宁可忍受痛苦,也不能忍受她的侮辱。
因此她没有说话,实际上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屈怀柔继续说:“怎么,你的佟大哥抛下你不管了?”
司徒霜冷声说:“不关你的事情,屈怀柔,你永远都不会懂世界上真正的爱情,那是一种牺牲、一种放弃,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这毫无感情的妖女来猜测,在你的眼里,爱不是奉献和牺牲,而是占有和掠夺,而是抢劫和伤害,你不会懂的。”
屈怀柔冷笑说:“你才不懂,你说的是一厢情愿的爱,那是乞求是奢望,我要的是两个人的爱,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喜欢,互相爱慕,宁愿牺牲,这才是真正的爱,如果是我,我会为他牺牲,但是他必须也在为我牺牲,我不想他死,但是我要真正的爱,关心、想念还有同甘共苦;而不是像你那样傻傻的牺牲,值得吗?让我看你化作烈火,给我一个回答。”
司徒霜冷笑说:“好,你就在外面站着看一天,我会在这里面好好的坐着,让你看个够。你能看见我吗?”
屈怀柔笑说:“看不到,也能够听到你的声音。能告诉我,你的佟大哥是怎么走的吗?”司徒霜说:“关你什么事?”屈怀柔说:“一定是他自己走的,在这个阵法里面,人又不可能晕倒,你试试看,你能晕过去吗?这阵法会让你永远在清醒中保持痛苦,这就是它的厉害之处,他走的时候是不是说会来救你?算了吧,什么回来救你,他能回来救你,就不用离开了,解救你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破了这个阵势,而破阵,当然得进来,你以为他出去一次之后,还会进来再送死吗?那样还不如不出去。”
司徒霜忽然有些呆呆的,忽然大声说:“妖女你不要再说了,我讨厌你的为人,你给我滚!”屈怀柔说:“我要去哪里,倒是很容易,可是你呢,你不行,你永远都不能离开,你会化为灰烬,你会变成任何人记忆里的一块泡沫,逐渐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司徒霜心里只是在想:佟大哥是真的晕倒了,是真的,是真的!
越是想,心里越是难受,她忽然体会到这种无边无际的痛苦,从身体里一直布满整个宇宙,她想大声呼叫,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屈怀柔继续说:“司徒霜,我倒是真有些可怜你,你这么笨,还出来混什么江湖,佟泽是什么人,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能够成为太平盟的大使,你以为他是神仙不成,他懂得利用每一个人,你以为他不是依靠心宗的掌门,能够成为大使吗?你真傻,如果你是法宝寺的掌门,你一定会成为他的妻子,他也一定会加入法宝寺。哈哈哈……”
司徒霜愤怒的说:“妖女,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屈怀柔冷冷的笑说:“我知道,你以为他能来救你,他不怕烈火的焚烧,能够前来救你,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都没有伤害他,然后你们在这个阵法的上空飞翔,自由自在,没有任何人打扰——你做梦吧,奇迹不会发生,你不会活着出来,而且你还会经历烈火一点点的煎熬,一般人在此阵中都等不到那个时候,他们宁可投身火海,宁可一了百了,来个痛快!”
司徒霜大声说着,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妖女,你不要在那里幸灾乐祸,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高兴得很,我从来没有后悔因为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忽然之间,想到自己曾经也是一样雄心勃勃,希望能够借助别人之力,帮助佟大哥壮大太平盟,想到自己对南宫继那么绝情,从来没有给他一点希望……
她傻傻的想:也许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一辈子一点对不起人的事情都没有作过吧……
屈怀柔没有说话,而是取出芦笙来吹着,那声音平淡如水,司徒霜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此时的司徒霜难受到了极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开始混乱的意识,极度的热力使她几次希望能够往前跳去,变成一团灰烬。
但是她知道如果投身火海,自己将永远也不能见到佟大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放不下佟泽,总觉得见到他的时候自己整个人都开心,如同来到春风中一样,至少在她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她就已经告诉自己,她真的很喜欢这样一个人,一个很豪放,很俊朗,很儒雅,很精悍,也很风趣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度日如年的司徒霜来说,这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慢,忽然听到一阵打斗声从外面传来,只听得薛冰大声叫道:“三妹,霜儿,你要是听到我说话了,你就说一声!”司徒霜觉得如同是在梦中,薛冰来了,这是真的吗?
她大声说:“我……我在里面,你不要进来,很危险,没有人可以进来!”薛冰大声说:“你要挺住,就算和把灵教的人全部杀光,我也要让他们解了此阵,救你出来!”
这时只听屈怀柔说:“什么,杀光灵教的人,薛冰,你以为你真有多大本事,先过我这一关再说!”忽然听到南宫继的声音说:“屈怀柔,你同太平盟有什么过节我不管,但是你不能伤害司徒姑娘。”
司徒霜心里忽然一颤,来的是南宫继,为什么佟大哥没来,消息是从佟泽那里传出去的,为什么他没有来!司徒霜感到一种失落,一种还不如当时就去死的失落。
薛冰急切的说:“霜儿你要忍住,我一定会救你,如果我没有扑过来和你一起送命,你千万要支持住。”司徒霜麻木的说:“我会的,我会等着你。姐,你不要管我了,不要管我,……”薛冰大声说:“我当然要管你,你要忍住!”
南宫继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说:“司徒姑娘,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会和你一起,至少可以陪着你!”屈怀柔恨恨的说:“你愿意和他一起去死,我偏不答应!”说完伸手便向南宫继身上抓去,薛冰急忙一掌劈过去,掌力所到,虽然已经不能和当日相比,但是屈怀柔仍然给逼得往后一退。
薛冰护着南宫继,说:“屈怀柔,你欺负他不会武功,是不是?”屈怀柔咬牙说:“他总是帮着那个贱人,我要阻止他!”薛冰说:“那我要阻止你!”屈怀柔对着司徒霜这边恨恨的说:“司徒霜,你丢不丢人,要一个身无武功的人来救你,救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困住你的人不愿伤害他而已,你不觉得羞愧吗?”
南宫继说:“屈怀柔,你居然知道羞愧二字,我没想到你的心肠这么毒辣,早知如此,我每次见到你,根本不用对你客气,根本就不应该认识你,认识你,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屈怀柔哈哈大笑起来,说:“我不和你多费唇舌,记着,要破这阵法,你是不能进去的,必须找到主阵的人,让他自己破解。”南宫继急忙问:“主阵的人在哪里?”屈怀柔说:“不知道。”南宫继说:“我自己去找!”
屈怀柔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薛冰说:“此阵应该是黄山派谭指云所为,我们的确不能破解,眼下要先找到谭指云,现在已经是日落了,子时找不到人,只怕凶多吉少。”
南宫继急切的看着里面,焦急的说:“我,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薛冰低声说:“我也是,南宫公子,感谢你来通知我,不然,我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佟泽果然是拿的起,放得下。”南宫继没说什么。
司徒霜极力的压制住内心刻骨的难受,心想南宫继和薛冰可千万不能出事,她在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当然是很焦急,却又无可奈何,那股逼人的热气,又开始在全身每一个地方肆虐,侵蚀着她的灵魂,吞噬着她的意志……
薛冰同南宫继绕着小道来到广灵宫外,南宫继问:“你确定他们在这里?”薛冰说:“只能碰运气了,不过我想如果抓到黄山派的什么人也好,他们既然暗里来往,应该也有人住在这里!”
南宫继看着高高的城墙,叹说:“我什么都不会,怪不得,我们的军队总是打败仗。”薛冰摇头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走!”她拉着南宫继,闪身到了楼上,一伸手拍落两个迎面走来的侍卫,几个起落,已经往后花园而去。
只见亭子里夜色如水,一个女子在亭子里画画,三个丫头在亭子边上说笑,薛冰冲到亭子里,问:“你们是什么人?”
那三个丫头中一个白衣女子说:“你是什么人,胆敢打扰我们小姐作画!”薛冰看着画画的人,说:“原来是梅小姐,正好借你一用!”她身形一展,向梅千寻抓去。
梅千寻已经知道身后来人,急忙展动身形,将墨泼来,人已经飘出亭子。
薛冰掌力摧动,身形飘忽,已经追出亭子,两人在亭子外一连交手几招,梅千寻手上一晃,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剑,她出剑甚快,有如风过。
薛冰招式虽妙,但功力已经大不如以前,此时更因心情激动,一时之下,竟难以取胜。梅白衣、梅绿衣、梅红衣三人也拔剑过来,将薛冰团团围住,南宫继在一旁看着,想插手,但四个人在空中飞来飞去,他根本插不上手。
梅千寻出到几十招,口中说道:“看不出你功夫还不错,我要好好的收拾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薛冰心里恨恨的,那股恨意忽然之间在整个身体里咆哮起来,使她出招越来越快,渐渐只能看到一团飘飞的白光,忽然之间,几人的剑都已经掉到地上,薛冰手上一动,掐着梅千寻的脖子停下来,大声说:“别过来!”
梅千寻怎么也不知道为何薛冰忽然那么厉害,其实刚才几招拼命,薛冰也已经感到一阵锥心的疼,拼尽全力才得以掩饰。
梅白衣喝道:“快放下我们小姐,否则,我让你……”梅千寻大声说:“都什么时候了,问她要什么,又不是没有钱,快去拿!”薛冰还没说话,南宫继急忙说:“不是,我们不要钱,我们要贵派的一个人,帮我们解除外面的阵法。”
梅千寻松了口气,不屑的说:“这么好办,白衣,去叫谭师兄过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