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只当是梦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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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昕放心地睡去了。我陪着她,怕她半夜醒来再说她怕黑、怕睡着、怕再也醒不过来时没有人陪在她身边。

    昕安静地在病房中过了四天,每天一醒来就听暄的歌,直到晚上睡觉,她还是喜欢跟我说一些以前和暄在一起的事。

    在距离暄回来的日子还有21天时,昕的病突然恶化,早上便被推入抢救室,在弥留中,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如果她等不到暄回来那天,她会一直等,会一直做那个梦,她会死,但她的心不会死,她的心会一直陪在她所爱的人身边的,然后把她手里攥了几天的几张纸给了我,她说的话,断断续续,但我听得很清楚很清楚。

    我拿着那几张纸,站在医院的走廊,对着抢救室的大门喊:还有21天啊!昕!你不能死啊!你一定要挺过来!要挺过来啊!还有21天啊!21天啊!天啊!!回声在走廊里飘,我感到了一种莫名恐惧,我怕,我怕昕等不到暄回来,我怕,我怕啊!

    但昕最终还是没有醒过来,她永远地睡去了,脸上依然是那如菊花撕裂般的笑容,直看得叫人心碎。

    21天后,暄回来了。

    我把那几张纸给了他,他从头到尾都看完了,面对这21天的永久的等待,我们都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毕竟,昕已经走了,她的梦还在继续……

    暄和我去了昕的墓地,暄在她的墓前放了一束薰衣草,等待爱情,等待……

    暄对我说:"曛,昕说过,她会死,但她的心不会死,她的心会一直陪在她所爱的人身边,对吗?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感受,感受她的存在。"这句话说完,暄已泪流满面。

    后记

    这篇文章是由一个真实的故事改编的,本想真实再现那个故事,但我没有勇气。所以,我把那个故事改编了,现在的故事和真实的故事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之所以叫《只当是梦境》,是因为我真的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我希望那个真实的故事没有存在过,那个21天的等待没有存在过,但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因为,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离去的,都已经离去了。

    这篇文章是伴随着雨的洗礼写出的,每当写完这篇文章的一部分的时候,都会下雨。

    现在,我面对着电脑屏幕,将这篇文章打出来,窗外、街旁的树正在哗啦哗啦掉叶子,一片一片砸在地面上。

    还有,我想对那个真实的故事中,那个名字里也带一个"昕"字的女孩说:是你让我更加珍惜今天的生活,是你让我明白雪的融化是因为被爱感动。

    这个故事属于两年前了,就算它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往事如风如烟,风能吹过,烟也该散了。我永远记得那个叫昕的女孩,记得她惨烈的十六岁的花季,阳光会撒在她脸上,暖暖的幸福。现在,什么都过去了。

    十七载沉浮

    冷风吹

    冷风吹本名陈志敏。1983年夏生于武汉。就读于武汉华中科技大学。计算机专业。曾先后任苹果树中文原创网站、双生花原创文学网站版主。有长篇小说《燕歌行》即将出版。

    岁月在我身上留下的是痛苦、欢笑;沉寂、愉悦;明朗、混沌;清晰、模糊……

    我的人生在过去的十六年里是浸泡在白开水里的。呼吸着同一种气体,沐浴着同一种阳光,观看着同一种风景,过着同一种日子。没有想过去征服世界,因为我一早就知道,这世界终究是要把我征服的。似乎没有过多的去考虑什么,因为我知道:我生,所以我死。时间在我身上雕刻的图腾,是我在这世上最为欣赏的艺术品。它的每一根线条都细心地刻印在我的皮肤上,随时间的运转,顺着我脉络清晰的纹理,渗进我的血管,融入我的血液,铸入我生命的钟盘。

    我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渴望冲出牢笼,但是早已忘记如何去飞。只是傻傻地拍打着翅膀,嘴里啾啾地叫着。每日每夜,盲目地重复做梦,梦着重复的盲目,重复着盲目的梦。看着自己老去,在生中等待死亡,等待死亡后的重生,却死亡重生的等待。一身艳丽的羽毛又有何用?只是一层虚假,流俗的外表。他们只期望我歌唱,那么我就歌唱,逆来顺受。

    我一直认为,音乐是我生命的另一种形式。简单的五线谱,简单的音符,简单的升降号,都是我命运的载体。可以想像得出,没有了音乐,我的世界里的花不会开,草不会长,鸟不会叫,云不会飘。我是以音乐为生的,我敢肯定,我的血液中流淌着某种音韵。是那种尊贵而华丽的小东西维持着我的心跳。没有什么词语可以表达我对音乐的狂热,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我对音乐的狂热,没有什么事物可以代替我对音乐的狂热。有如血缘一样的不可摆脱的执著。

    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去做贝多芬的耳朵,因为那是离天堂最近的声音穿过的路径。还希望去做小提琴的琴弦,在反复的摩擦之中就可以震颤出最温暖的旋律。要是上帝允许的话,我真的真的很希望做一根指挥棒,这样在简单的舞步中就可以营造最唯美的神话。有必要说明,我不是个贪心的孩子,就让我摒弃所有的美梦,做个快乐的音符就好。真的,这样挺好。

    说到快乐,这真是个令我尴尬的话题。如果说我不快乐,那么看见我笑的人,尤其是看见我笑得很夸张的人,是一定要说句:见鬼了!如果反过来说我快乐,那么每当独处时,由内心翻涌上来的孤寂,又从何说起。这次轮到我说:真是活见鬼了!客观地讲,我并非从未快乐过,那样说谁也不信。我和快乐不是两条平行线,无论靠得再近也不会相交。但我们是两条刹那相交的直线,嘭的一声,擦肩而过,然后继续沿各自的轨道无限延伸,这次是无论如何也碰不到的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