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贱人郑明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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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的第一天同学们都穿戴得整整齐齐。当然开学时间一长就不一样了,一些邋遢的男生衣服越来越像拣破烂的,一些不太讲究卫生的女生穿得也越来越像食堂大妈。其实他们的衣着并没有什么变化,也许只是多了几块油渍破坏了整体美。杜文亮是这方面的代表人物,他上学期开学时穿的裤子干净立索,可是他一学期基本上只穿一条裤子,到最后裤子上面全是油渍,洗是洗不出来了,他买了一瓶豆油浸湿了整条裤子,他说这样一来整条裤子就有了一个超大的油渍,原来的油渍也就看不出来了,他这招效果竟然出奇的好,晒干以后布料更柔软了,颜色也更深了,而且以后在一定程度上还可以防油污了,因为少量油渍滴在裤子上面根本看不出来,我和郑明伟都对他表示深深的折服,我们都劝他把这招申请个专利,让裁缝做裤子的时候先用油泡一下,以后我们吃饭时就可以放心地往上面洒菜汤了。

    开学的第一天孙小楠穿得格外花枝招展,颈上那条深色围巾为她减少了几分野性增添了些许的秀美之气,我朝着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笑呵呵地坐下了。

    孙小楠经常逃课,我也经常逃课,我们碰到的机会虽说不少但也不算太多,如果是两个人都在的情况下我们通常坐在一起。

    “好久不见万分想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我深情地看着孙小楠缓缓地道出了上面的佳句。

    “你说什么呢?疯了!”孙小楠一点文学涵养都没有,就算有她也不一定能听得懂,她上中文系是个错误,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上哪个系都是个错误。

    “中心思想就是想你!”

    “你少骗我,想我一个电话都不打,你根本就是糊弄人。”孙小楠嗲怪道。

    “你的电话号码了我弄丢了,不然天天给你打电话,多少号你再说一遍。”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编个理由。

    “算了吧,电话号你都记不住,你要是重视一个女生还用写纸上吗?用脑袋也记得住!”孙小楠还是不满意,我真想告诉她其实你的手机号码、宅电、寝室电话、家庭住址、血型、身高、体重、星座、爱好我都记脑袋里了,甚至从林璐璐那里变向打听出了你的经期是几号,那几天的时候我都特意逗你开心,我用心良苦你却熟视无睹,还来埋怨我,我感到十分委屈。

    “你不说算了,我能想起来,假期过得怎么样?”我有意转移话题。

    “没劲,还不是跟几波朋友轮班出去玩,早腻了。”

    “几波朋友啊?你也太红了吧,我就跟董强一波朋友出去过。”

    “你老吃人家董强的也不脸红……等一下,喂!”孙小楠的手机响了,她冲着电话说了几句起身就走了,临走时转过脸冲冲我摆了摆手,那样子倾国倾城。

    “来了哥们,想我没!”我正瞅着孙小楠的背影发呆郑明伟坐下了。

    “先生贵姓?走错班了吧?”

    “少跟我装,别跟这坐着了,走,陪我取钱去!”

    “不行,一会导员要训话!”

    “你还怕她啊?咱挂科的钱都交齐了,爱谁谁!”

    “也是,走!”

    我和郑明伟起身离开了,出了校门郑明伟打了辆车,上了车我就问他:“这么近打什么车啊?”

    “咱们不去学校附近的银行,去稍远一点的建设银行。”

    “为什么啊?那利息高吗?应该是一样的吧?”

    “到那你就知道了!”郑明伟傻呵呵地冲我淫笑了一下,我不再做声了,因为实在看不了他那淫笑。

    没多一会儿我们到了那家建设银行,郑明伟扔给司机五块钱我们两个下了车。

    一进银行我发现这里人特多,业务繁忙,每个窗口几乎都排着队,人数从三个到七、八个不等。

    郑明伟捅了捅我,“咱们去四号窗口取钱!”

    于是我和郑明伟走到四号窗口那里排队,我们前面还有四个人,还好业务办理得挺快,不大一会儿我们前面就剩两个人了。

    “哎,知道我为什么来这了吧!”郑明伟神秘兮兮地小声对我说。

    “不知道,是不是这的储蓄员爱出错,经常多给你钱?”

    “不是,你看看那储蓄员。”

    我又伸出脑袋看了一眼,“不像啊,她看着挺认真的!”

    “你傻啊,你看这银行的储蓄员长得多漂亮,你好好看看,也就二十多岁吧,你看那眼睛,你看她办业务时那神态,太迷人了,身材也好,有一次我在这排了一个来小时的队,她午休的时候站起来了,个也高,差不多有一米七。”郑明伟又露出了那令我做呕的淫笑。

    “我操你妈,你就为这事打车上这银行来了,原来你来建行就是因为贱!”

    “小点声,你疯了!”郑明伟推了我一把,我由于惊讶不知不觉地放大了音量,“李傲杰,她现在坐着你看不着她的美腿,要不下次你也得往这存钱。”

    “我可没你那么贱,你要是想看女人就花一块钱租个盗版三级片可劲看,一遍看不够倒过来从看,打车五块钱,不划算。”

    “你懂个屁,现场能一样吗?你说我怎么才能给她留下点印象呢?她一天接触这么多客户我来再多次她也不一定能认得我。窗口那人怎么这么慢呢?他好像办挂失呢,等他走了咱们就能上前面好好看看她了,李傲杰,你说这男的能不能和我一样也是奔这漂亮储蓄员来的?”

    “能,我分析他是故意把存折弄丢了,好多看这漂亮储蓄员一会儿。”

    “要都是这样的储蓄员你说建行得吸纳多少存款啊!”

    “那也不一定,得有你这样的储户才行。”

    “我往这存钱也算对她有帮助吧,经手的业务多啊。”

    “错,那不算帮助,你是给人家添麻烦了,你那钱又不是给她了。”

    “你说我怎么才能认识她呢?”

    “把存折扔了,你也办挂失啊,你以后存一回钱办一个存折,办一个存折你就扔一个存折,扔一个存折就能办一次挂失,时间长了她肯定对你有印象,她可能比你大几岁,那无所谓,要想发,女大八!”

    “好,那咱们俩现在就出去把存折扔了,等她对我有印象了我再问问她多大年龄,八岁太多了,五岁之内我都可以接受。”郑明伟说完拉着我就要走。

    “我说你真缺心眼啊?我说着玩的,挂失得花钱,这招不行换个别的办法。”

    “我看行,就这么办了,我不怕花钱,事在人为,走!”郑明伟非要拉着我出去,我誓死不从,他要是把这事办了,我就会为认识这么个缺心眼的人而感到耻辱。

    我们两个在银行里连拉带拽,几乎像是在进行古典式摔跤,这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不过他们只是偏过头来看看而已,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就算我们其中有一人被对方拿刀捅死了他们也不会为此而浪费自己的时间。

    “这两位先生怎么回事啊?”银行里的经警过来了,一脸的不耐烦。

    “没事,我俩闹着玩呢。”我赶忙解释。

    “这不是闹着玩的地方,你们这样影响别人。”

    “行了!我们知道了。”郑明伟用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那经警,这儿人很多,经警的态度还不敢太恶劣。

    那人迈着方步离开了,我们和经警的谈话引起了那个漂亮储蓄员的注意,她抬起头冲着这边看了一眼,那眼神很是勾人,她的一头长发和一身职业装显得很有气质,我心想自己要是能弄一亿人民币存这,肯定能给她留个好印象。

    “李傲杰,她瞅我了!”郑明伟很激动。

    “错,她瞅我呢!”

    这时候前面的中年男子离开了,轮到我和郑明伟了,我冲着他的耳朵简单说了几句,然后故意把嘴巴贴近防弹玻璃上面的白色麦克风,好让储蓄能听清我俩谈话的内容。

    “先生办理什么业务?”业务员问郑明伟。

    “哦,等一会啊,哎,我存折好像忘带了!”

    “你傻啊,现在怎么办啊!”我假腥腥地责怪郑明伟。

    “麻烦你等一会啊,一会我们叫人去拿,反正现在这个窗口也没人办理业务。”我笑嘻嘻地对业务员说。

    “对不起先生,等候请坐在那边的椅子上,我们这儿专门有等候区。”

    “你看好不容易排到这了,我们的人一会就到。”郑明伟回了一句就不理她了。

    “我说阿杰,哥几个怎么还没到啊?”郑明伟小声对我嘀咕,不过我俩离麦克风很近,业务员肯定能听到我们的对话。

    “不知道,说好了十一点动手啊,这不耽误事吗?”我装作很着急,低头看了看手表,“家伙都备齐了吗?”我对郑明伟使了个眼色。

    “齐了,锤子、五连发、五四、砍刀、面包车,全是按你杰哥的要求办的,电焊都带来了,丝袜是浪莎牌的!”

    “要丝袜干什么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郑明伟把头凑到我耳朵边上,“你没看电影里抢银行脑袋上都套丝袜吗?”

    “哦,那好,他妈的干这事抓着就没好,有门子也是枪毙,这社会既然已经把老子逼到这份上了,咱哥几个就没退路了,一会尽量别留活口,尤其是刚才训咱俩那经警。”

    我和郑明伟你一句我一句对得正起劲,越说越邪乎,等我转头一看那储蓄员已经不在座位上了,不大一会儿她从里屋出来了,身后跟着刚才那经警还有派出所的治安员,两人手里都拿着狼牙棒,那狼牙棒上的钢钉足有一寸长,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我想拉上郑明伟一块跑,可是他并不跟着我走,我把他的脑袋掰向拿着狼牙棒正向我们走来的经警那边他才明白过来,于是我们两个夺路狂奔冲出了银行,跑出几百米之后,打了辆车直奔学校。

    一直到进了寝室郑明伟仍然惊魂未定,“你说他们能不能通辑咱们啊?”

    “我分析不能,咱们最多也就算个抢劫未遂,不至于通辑吧,抓着也毙不了。”

    “就你出的馊主意,这回完了吧,不如死了算了!”郑明伟绝望地看了我一眼。

    “我说着玩的,他们什么证据都没有,检察院不可能提起公诉。”

    “公诉不公诉能怎么的,这下再也看不到那漂亮储蓄员了,我都在她那办一学期业务了,办出感情来了,突然不能去了心里发空啊!”

    “你要真那么痴情你没事就在银行门口蹲着,等她下班你跟她一段,那不就看着了。”

    “少放屁,还跟她,她一看我在那蹲着,一定以为上次没抢成这次又来踩点了,不挨抓才怪。”

    “你别蹲马路丫子上,你不会蹲草棵子里,你就蹲那装着大便,那样就没人敢仔细看你了。”

    “行了,以后什么好事也不带你去,一段姻缘就这么断了!”

    “咱们两个打扫卫生吧,这屋太脏了。”

    “不干,要干也等杜文亮回来一起干。”

    “说我什么坏话呢?”说曹操曹操就到,杜文亮推门进来了。

    “说你不干活,你回校最早为什么不打扫寝室?”郑明伟没好气地应了一句。

    “寝室是三个人住,要打扫也是三个人一起打扫,再说我忙啊,我得当家教,我有个学生老难教了,接手之前一张数学卷他就会写名!”

    “多大的孩子啊?一个小时多少钱?”我问杜文亮。

    “初二,一周两次课,一次课二小时,一周给我五十块钱,本来就想给我四十块钱,我又软硬泡让他妈给多加了十块钱。”

    “没少挣钱啊?请客吧,同学这么长时间我们什么便宜都没从你身上占着,我俩的东西你可没少用。”我盯着杜文亮。

    “其实也没多少钱,我都给家里邮去了。”杜文亮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我心想他是够小气了。

    “行了,不请客算了,你也说了打扫卫生是三个人的事,咱们现在就动手吧,你多干点活就算请客了。”我撸起了袖子。

    “不行,我太累了,一会儿还有课呢,不能耽误我挣钱啊!”杜文亮躺床上了。

    “我给你拿十块钱你都干了吧。”郑明伟傲慢地看了杜文亮一眼。

    “你这什么意思,谁要你那十块钱,去劳务市场雇个大妈二十块钱都不够!”杜文亮急了。

    “我还不了解你,装不什么清高,是不是去劳务市场兼职过大妈干的活啊?”

    “你别看不起人……”杜文亮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行了,别吵了,开始吧,这屋一个小时怎么也打扫完了,你先选杜文亮,咱们一人负责一部分。”

    “你们先干吧,我负责擦玻璃,我先出去一下,等你们干完了我再干!”杜文亮说完摔门而去,他显然是不爱和郑明伟一起干活。

    “真缺心眼,让他先挑还挑擦玻璃,这么高的楼摔死他,来吧杰哥,咱们行动吧。”郑明伟挽起了袖子。

    于是我和郑明伟撸胳膊挽袖子地干了起来,我们两个忙活了很长时间,除了玻璃每个角落几乎都打扫得一尘不染。

    干完活我俩就去食堂吃饭了,回来的时候发现杜文亮已经把玻璃擦完了,那玻璃让他擦得惨不忍睹,不过按他自己的说法比原先强多了,起码太阳光能照进来了,在屋里分得出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