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就我一个人在那里偷偷打拳。
我刚刚走了一路长拳,王班长悄悄从我的背后走了过来,我没有看到他,说明我的功夫还没有练好,有人走过来都没有感觉到。
王班长在我身后静静地站着,看着我打拳,看得很认真,脸上甚至还带着惊讶的神色。可能是他在这之前根本没有估计到,我这个新兵蛋子,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其实,他没有估计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别的不说,我打枪的技术,可能更加会让他大吃一惊!
当兵之前射击技术就比较好的人,应该是极少极少,我却是其中的一个。因为我从小就跟着家人上山打猎,自己还有一支猎枪和一支所谓的手枪。
猎枪就是当地土造的洋炮子,手枪则是我自己学着当地的造枪铁匠,用小无缝钢管改造的,和鸦片战争时,那些英国鬼子的指挥官配置的原始样子手枪差不多,也是打火药的。
看到我收拳了,王班长马上走了过来,笑呵呵的对我说:“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两下子,拳打得不错,到部队可能会用得上的,我们团里就有侦察连,连里许多战士都会功夫!”
“是吗?部队也练这个?”我惊奇地问。
王班长摇摇头:“功夫是一样的,但套路不一样,部队练的都是捕伏拳,是专门用来抓‘舌头’用的。”
“抓‘舌头’?”这可是个新词,我不解地问,“什么叫抓‘舌头’?我不明白!”
“呵呵!抓‘舌头’就抓俘虏呀!”王班长马上作了回答。
他说,他也会点功夫,是在山西老家练的,他家就在五台山附近,那里有很多人偷偷习练功夫,有的人还偷偷的到寺庙里找老和尚教武功。
这下我又找到了知音,我和王班长之间,又多了一个沟通、交流的渠道,多了一种共同的语言――练功语言!
只可惜,我到部队后,马上就被炮兵二连的连长和营部的卫生所所长看上了,没有分到侦察连当侦察兵,最后被炮二连的肖连长抢去当了炮手,营部卫生所也没去成。
在我和王班长闲聊练功的过程时,我大舅匆匆走来,焦急地说:“小天,你原来在这里,我都找了你好久了,几个大库里都找遍了,也没见着你的影子!”
原来,大舅骑车赶到我们家去欢送我时,我们早就出发了,他又从村子里匆匆赶了过来。
大舅是市里发电厂的工程师,主要管外面的输电线路配置和维修。大仓库里的很多线路配置,就是他带人安装和维修的。所以,仓库的几位领导跟他很熟。
开始,把门的岗哨不让他进来,他急得差点和人家吵了起来。
正好这时值班的仓库副主任巡查过来了,他和我大舅是老朋友,每次大舅带人来安装和维修线路时,基本都是他出面接待,两个人混得非常熟。
大舅告诉那位副主任说:“我外甥今年当兵了,现在就在你们大仓库里,我想进去看看他、送送他!”
“那好啊!你就进去吧!”仓库领导一句话,就放他进来了。
进来之后,他就到处找我,也没有找到。
有个认识我的人告诉他,我可能还在大食堂里,因为被装都在那里放着。
大舅二话不说,就奔大食堂走去。
进去一看,我也不在里面。正好里面有一个发电厂应征入伍的青年,他认识我大舅,也认识我,因为他弟弟就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
经这个新兵一指点,大舅就找到这个地方来了。
“走,我们一起出去照个像!”大舅刚刚住脚,就向我提出了这个特殊的要求。
在家乡留个穿军装的照片,真是个不错的建议,我真的想跟着大舅出去。
但是,现在已经身不由己,父母亲已经把我交给了接兵人员,我的行动已经受到了制约,没有王班长答应,我是不敢动的。
所以,我马上把目光转向了王班长,征求他的意见:“班长,你看行吗?”
王班长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他看了看我大舅,笑着说:“你去吧!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你只要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回来就行。晚饭之前,我要教你们打背包,也顺便把食堂腾出来,晚上好开饭。大家的东西都堆在那里,也够乱乎的了!”
大舅马上表态说:“王班长,你放心,四十五分钟之内,我就把他送回来。刚才在仓库门口的值班室里,我已经给照相馆的刘师傅打了电话,他可能早就准备好了,到那里马上就能照,照完就赶回来。”
“好的,你们去吧!”趁着王班长一闪身,我就跨上了大舅的永久牌加重自行车的后座,舅甥俩骑车飞驰而去。
实际上,大舅带我出去照相,不到半小时就完成任务了。把我送回答仓库时,满打满算也就用了不到四十分钟,可以说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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