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穷人家孩子早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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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奶奶的安慰和鼓励,当天晚上,我乘着月光,背着猎枪,和家里养的大猎狗一起,出去狩猎,顺便排解忧愁,居然大获丰收。

    在一片荒地里,不到三分钟时间,我就打着了两头毫猪(我们那里的人也叫箭猪,就是大刺猬,老家的山上不少这种野兽,白天藏在山洞里,晚上出来祸害庄稼,以祸害还没有成熟的花生为主,老百姓非常痛恨),每头有三十多斤重。

    第一头毫猪,刚刚照面,让我一洋炮就干死了,正好打在脑门上,只是蹬了几下腿,就一动不动了。

    我从小就跟着家里人上山打猎,已经有十二年的狩猎历史了,枪法还算不错,年轻人动作利落,都是平时练出来的,也是长辈们教出来的。

    两头毫猪一公一母,晚上一起出来祸害庄稼。

    枪声一响,没有中枪的母毫猪迅速逃跑,我再次装药,准备射击,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它逃脱。

    好在我们家那条近七十斤重的大黑狗很厉害,马上就追了过去,兜头就把母毫猪圈了回来,正好赶上我装好了第二枪火药。

    实际上,前后两枪间隔时间,大致也就半分钟,动作不利索一点,根本做不到。

    我再次举枪,又是一击而中,同样也是射中了脑门。母毫猪也是蹬了几下腿,就一动不动了。两头毫猪倒地的地方,间隔不到十五米,死亡的方式和挣扎的时间,也差不多。

    等野兽断气了,我就用随身携带的镰刀,砍了一根镐把粗的栗子树树枝,把两头野兽挑了回来。第二天,居然卖了十几块钱,都快赶上我在农机站上一个月班的工资了。

    家里人顺便还吃了两吨肉,不过,吃的都是杂碎,好肉都拿出去卖掉换钱了!

    毫猪肉特别好吃,乡里乡亲都围在我家门外,争着切肉,一会儿就卖完了,有好几个人都没捞着。

    毕竟那时候的钱非常珍贵,家里也非常急需,因为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他们都在上学,每个学期的学费就不少钱。我们家是另类家庭,根本享受不到减免学费的照顾,救济款根本想都不用想,我们兄弟姐妹上学,就得完全依靠自己家里负担。

    中午吃饭时,奶奶开玩笑地对我说:“看到了吗?运气总是有的,只不过是运气大小而已,来得早晚而已!”

    今天,看到入伍通知书,我再次想起了那天奶奶对我的鼓励,我真得好好的感激她老人家。所以,就把入伍通知书递给了她。

    奶奶出身大瑶山,是原始森林里长大的瑶家女儿,和我爷爷是在走江湖时相识的。她不但武功高强,对付十几个人不在话下,胆大心细,为人开朗、豪气,还识得几个字,入伍通知书上的文字,她都认识,也能理解字面上的意思。

    她老人家一边看,一边笑眯眯地说:“好!好!!既然通过了、批准了,就赶紧走,国家事情最重要。到部队后,一定好好干,为我们老吴家争口气,也为自己挣点脸!”

    当我把前几天奶奶教育和鼓励我的经过,说给接兵的王连长听时,这个一身正气的山东大汉,顿时肃然起敬,久久看着奶奶她老人家,然后笑着夸奖道:“老人家,你真是一位好长辈,很会教育后代,值得我们学习!我想,您的孙子到部队后,一定会好好干,肯定会有出息的。看到您这种家庭教育,我就感到很高兴,也很有信心。”

    奶奶客气地说:“借部队领导吉言,借部队领导吉言!”

    带兵的王班长是位老兵,快三十岁了,人很和蔼,他高兴地对我说:“小伙子,你就要到北方去了!我们很有缘,大后天,你就跟着我走,我们搭一个车皮。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后天下午三点钟之前,你就到郊区的大仓库去集合!你记好了,时间比较紧张,我们就不另行通知你了!”

    我马上重复了王班长的主要话语:“王班长,我记下了!后天下午三点之前,到郊区的大仓库去集合,晚上就不回家了。今天和明天,我一定做好各种准备,后天下午按时赶到那里去!”

    趁着我们说话、唠嗑的空档,我母亲悄悄走了出去,抓住我们家自己养的一只六斤多重的鸭子杀了;嫁给本村的远房堂姑,还回家把姑丈刚刚从河里打回来的两条鲤鱼拿了过来,准备招待王连长他们。

    王连长执意不许,没有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

    他说:“邻村还有几个新兵的家没走到,我都得去看看他们。把人家的孩子带走之前,应该去见见他们的父母亲,这是基本的礼貌!”

    听了这话,我们全家都很感动。

    看来,部队的人真是有情有义,连这种事情都想得这么周到、这么细致。

    王连长离开我们家时,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军装,然后立正,给我奶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再转身离去。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后来,我当副连长时,也去河南接过一次兵。

    我也学习老连长的做法,临走时,到每个新兵家里走了一趟,打打招呼,问候问候,却没有在任何一家吃喝,都是赶回武装部吃的饭!临走时,都给他们的父母亲敬礼,表示我们这些军人的一点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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