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我从洗手池子出来时,饭菜早已端了上了,远远一看,一个奇特的景象,让我惊讶不已,简直把我看呆了。
平时一贯坐有坐样、吃有吃相,还非常有女孩子优雅气质的秦晓瑜,已经在那里大吃了起来,就象只恶狼一样,一块接着一块的往嘴里塞红烧肉,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吃得那样津津有味,一点也没有淑女模样了。
食堂里有不少人就餐,女孩子的这种吃相,是很独特的,外人看来也是很不雅的,可能也就当兵的女孩子,才能做得出来。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原本是指男人的豪迈行为。而现在,大块吃肉的,却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还算好,我们今天都没有穿军装,虽然我的下身穿这军裤,但那时在大街上,甚至在农村,穿军裤的小伙子多的是。
食堂里其他吃饭的人,不会看笑话,只当秦晓瑜是哪个医院的小病号,饿得实在是不行了,而我这个当哥哥的,就是专门带着她出来打牙祭的。
相反,要是我们两个都穿上军装,在这里这种吃法,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兵在这里,那种野狼性的吃红烧肉,人家就是不当场笑掉大牙,也会很快把这件事情“写”成新闻,当着笑料,到处传播的。
看到这种情景,我真的怜悯起秦晓瑜来了!
这个丫头家庭条件那么好,在家一直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曾过过艰苦奋斗的日子?现在饿成这样,也真苦了她了!
所以,我尽量磨蹭着拖延时间,满满的走过去,而且从半道上拐了个碗,从餐厅的另外一边,也就是正对这秦晓瑜后背的那一边,缓缓的走过去。
我就是不想马上打搅她,不想让她难看。也让她有多一点时间,独自多吃一点红烧肉。如果我在跟前,她可能就会有拘束了,吃起来就不会这么随意了。
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不但能眼观六路,也能耳听八方。
尽管我是小心翼翼的从后面走过去的,秦晓瑜还是感觉到了,可能她是听到了我那微弱的脚步声,或者她原本就在用两眼的余光注视着我。
反正我一到她身后,她马上就转过身来了,一边继续嚼着猪肉,一边不好意思地低声对我说:“班长,你怎么从这边过来了?刚才我那个饿狼样,根本没有一点女孩子的细密样子,你大概也看到了吧!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不过,那样吃我觉得很痛快。你不知道,住院这几天,白菜、萝卜,还有其他青菜,一点有谁都没有,肉末都没见过几次,早就要把我搀死了,今天算是跟着你出来开洋荤了!”
我坐下之后,拿起筷子夹了两块红烧肉,放在她的碗里,笑着对她说:“没事,晓瑜,你继续吃吧,没人笑话你的!我们当兵的就应该这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没什么可笑的,你不要管别人,自己吃得痛快就行!”
看到我不但的安慰她,说的都是很理解她的心情的体己话,秦晓瑜深受感染,不禁感慨起来:“哎!这几天简直把我憋屈坏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天性活泼,爱说爱笑,爱打爱闹,特别喜欢热闹。在新兵连时,有八个好姐妹跟我在一起,有玩有乐的,还有你这个死对头,时不时的跟我吵架;在军射击队时,也有几个姐妹和我在一起,其他男射手也很喜欢我,愿意围拢在我身边,恭维着我,逗我乐趣,让我成天都很高兴。可是,这次住院之后,我突然成立孤单单的一个人,身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病房里就我自己一个,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平时除了那个护士姐姐之外,就没有人和我说过几句话,我都要闷死了。我好委屈啊!所以,上午我给你打电话时,就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我好伤心呀!”
停了这些伤感之言,我对秦晓瑜现在的孤独,更加同情起来:“晓瑜,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班长,还是你理解我,这些日子真的很苦啊!为了赶训练进度,‘八·一’之前一个多月,我基本没有休过礼拜天,每天晚上只睡四个多小时,都差点把我累死了。刚刚比赛完,还没来得及庆祝自己的好成绩,马上就病倒了,你说我多倒霉。住进医院后,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伙食又这么差劲,我每天都不想去吃饭了。好几次,我都想给家里打电话,让妈妈和姐姐来照顾我。可以拿起电话,又犹豫了。我这么大了,也懂点事了,不能再给爸爸、妈妈增添麻烦了!”秦晓瑜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一边嚼一边无奈地对我说着。
秦晓瑜的父母亲,年纪都很大了,如果她往家里打电话,一贯十分溺爱她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们,知道她这个宝贝疙瘩病倒了,还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呢,说不定都会匆匆忙忙的赶到部队来看她的,那就热闹了!
看到她的成长,我禁不住再次夸奖道:“晓瑜,你没有往家里打电话,是做对了!你爸爸、妈妈岁数都那么大了,你妈妈身体还不太好,听说宝贝小女儿病倒了,还不把他们急坏了!感冒发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情,只不过是你很少得病,一得病就很重。不过,这种小病小灾,过几天就好了,为什么要让家里人为你担心呢?自己挺一挺就过去了。当兵的意志坚强,这点磨难又算得了什么呢?再说,附近还有这么多的好战友,你在新兵连是的八个姐妹,还有我,离开这里都不远,一会儿就能赶到了。你只要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一声,就会有人过来看你的,同样能够得到安慰的,战友也是兄弟姐妹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