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一边走一边想,秦晓瑜得了什么病?究竟是怎么得的病?她的身体素质一直那么好,平时又很爱活动,性格也很开朗,总是心情愉快,大大咧咧,心里没有烦恼事,而且这次在军区比赛成绩拔尖,大出了风头,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她怎么突然病了?而且听起来那样伤感,电话里哭哭啼啼的,这可是我们认识一年多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奇怪事情。
我估计,这里面可能有别的原因,只不过是我不知道而已。不过,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也根本猜测不出来!
我想,她这次病得很突然,也很蹊跷。两个人见了面之后,我一定好好问问她,看看是什么原因使她生病住院的?究竟是身体上的病还是心里头的病?我都要仔细摸清楚。
一路上,我的步子迈得很大,速度也很快,就象一直都在小跑一样。
八月的天,热得不得了,窝在阴凉的屋子里,都会出大汗,何况是穿着长袖衬衣,在炎热的太阳底下小跑呢!
也就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我就已经感觉到,里面的背心已经湿透,外面的长袖衬衣,也已经是汗水淋漓。
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一点都没有放慢步伐,而是加快速度继续赶路。
其实,这点阳光、这点热度,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的三伏天,连队依然在野外训练,战士们跑步、踢正步、推大炮依然如旧。汗水洗脸、汗水淋身、汗水“洗”军装,依然如旧!
我之所有在太阳底下小跑,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早点见到病倒了的秦晓瑜,早点见到这个刚才在电话中对我哭哭啼啼的倔强女兵,早点了解到她的病情来源,早点给这个十八岁的女兵一点精神上的安慰。
我心里的“鬼心思”,就这么多,也很简单!
战士原本就很简单!要不,社会上有的人怎么会叫我们傻大兵呢?
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已经赶到了驻军医院大门口。
在医院门口的收发室登记完,刚刚走进院里,就看见一个靓影就从院内左侧住院部前面那棵大杨树底下走了过来,脸上已经带着一丝笑容。
她就是秦晓瑜――刚才打电话的女孩子,我带出来的女兵!
乍一看上去,她虽然没有了哭啼,脸上没有了泪水,但脸色还是有点苍白,精神还是有点憔悴,活脱脱一个病美人的形象。
她确实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因为我心里非常清楚,这个坚强、倔强的女兵,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小病小痛,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更不会吱声,随便挺一挺就过去了。
记得在新兵连时,有一次野外训练赶上下大雨,把她淋成了落汤鸡,晚上突然发烧,都烧到了三十九度多,浑身滚热,她硬是一声不吭,晚上照样起来站岗顶班,第二天早晨照样和大家一起起床出早操,一步不拉。
只是跑完步之后,她确实顶不住了,就倒在了操场边上,卫生员和我们班的副班长朱小妍一起,马上把她扶了回去。
可到了第二天早晨,她又活龙活现的出现在了操场上,和大家一起坚持训练。
原来,秦晓瑜估计我快到了,她早就已经下了楼,到楼下来等我了。
刚才,她已经到过一次大门口,左右瞧瞧,并没有发现我的影子,就悄悄的退回院子里,在对着大门口的那颗大杨树底下,远远的看着,等候着我的到来。
“班长,你来得好快呀!”秦晓瑜欢笑着向我走来。
不过,看到院里有人来来往往,她也是有所忌讳,说话的声音不大,不象我们单独在一起时那样,大大咧咧,声音洪亮,叽叽喳喳,象只小麻雀。
“这次也很赶巧,连队的‘小吉普’正好到小车站接人,我就搭了顺路车,速度当然很快的了。”我正面看着她那憔悴的脸,心里充满了怜爱,但又不敢直接说出来。
“‘小吉普’?什么‘小吉普’?难道你们炮兵连已经换装了,用上大汽车和吉普车了?”秦晓瑜感到很惊奇,瞪着大眼睛问我。
我微微一笑,告诉她实情:“哪是什么真的吉普车呀!那是毛驴车,我们连的人就把毛驴车叫做小吉普,平时作为经常性使用的交通工具,买个菜啦,到附近小车站接个人啦,都用它!今天中午,就是去接一位老班长的父亲,老人家来部队看儿子!”
“呵呵!还真有趣,毛驴车居然成了小吉普,你们连队的人还真会起名字。不过,还是很形象的,也很管用。小毛驴车不大,很灵活,有个小道就能跑,买菜、接人确实很方便。以后我要是坐火车到你们连队去看你,你就赶着毛驴车来接我,让我也体会一次坐你们那个‘小吉普’的滋味!”秦晓瑜似乎情绪又上来了,显得非常高兴。
我马上摇摇头:“那可不行!我要是赶着毛车去接一个漂亮的女兵,还不成了全连、全营甚至全团的特大新闻了?第二天,可能就会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了!”
“什么麻烦?”秦晓瑜歪着头问道。
“领导上肯定会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再往下追究,可能就要坏‘菜’了!战士一般不让搞对象,这是连队不成文的规矩,这你也是知道的!”
“我也不在你们驻地呀!我们两个离开一百多里地呢!再说,那条不成文的规定,好像是专门对着新兵来的,我们都已经当兵好几年了,已经是老兵了,老兵是可以搞对象的,只要不在驻地找就行。下个月,你就要上大学了,我也可能要到军区射击队当运动员了,我们很快就会成为干部了,干部是可以随意找对象的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