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班长满怀豪情参军,又拼命的工作,取得了显著成绩,几乎在离自己的崇高理想一步之遥时,突然被击倒在地,顿时羞愧难当,痛苦万状。
他赶到没脸回老家,无颜去见自己的江东父老,马上带着那个女孩,离开了部队驻地,离开了女孩的家,也没有回吉林老家去,而是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荒无人烟的内蒙古大草原,当上了盲流。
头几年,他在内蒙草原四处帮人家扛工,放过牧,割过草,修过水渠,做过屠宰,赶过马车,两口子相依为命,辛苦度日,吃尽了苦头,也受尽了歧视。
路子闯荡熟悉之后,他们就在内外蒙边境的阿尔山地区驻扎下来,自己动手,搭了个泥草房子,开始开创自己的事业。
他用自己的一直带在身上不舍得花的一千来元复员费,还有老婆从家里带去的三百多元私房钱,买了一些牛犊子和小羊羔,还有两匹小马驹,自己放牧饲养,渐渐扩大养殖种群,进行原始资本积累。
五年之后,他的事业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不但买了汽车搞运输,还发展成了一个初具规模的畜牧场,有三十多匹马,五十多头牛,九百多只羊。
自己干不过来了,他开始就在当地雇小工帮忙。后来,干脆把老家的父母亲、弟弟妹妹,一共五、六家人,全部接到了阿尔山下,自己组建了一个小山村,边上用土墙围起来。
1987年2月底,作为文字秘书,我跟随军区副司令下部队时,专门路过那里,他们还热情招待了我们。
那时,他的畜牧场规模已经很大了,光是羊群,就达到了5000只的规模。
酒席上,吉林班长眼泪汪汪,啼不成声,甚至抱着我的肩头痛哭起来!泪水中有悔恨,有自责,有喜悦,更有一种经过自己艰苦奋斗之后,喜获丰收的成就感。
我们都深深的祝福曾经的军人――这个穷苦人家出来的硬汉子,百折不挠,跌倒了再爬起来,虽然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煎熬,现在却是苦尽甘来,事业大发展。
从那以后,我们成了好朋友、好战友,经常互相问候,互相帮助。
冬天到了,用大卡车拉牛肉进城,我事先给他联系接收单位,一票推销出去;我带着家人、学生或朋友到内蒙时,不论离开多远,他都要开车跑过来看我,每次都好好的接待我们,不让我们掏一分钱……
其实,这些都是题外话,还是言归正传,介绍我和女兵的在师里见面经过!
我和秦晓瑜来到山坡上的小树林之后,我们就挑选了一棵大树低下,准备坐着交谈。
大树底下有一块长条石头,有一米多长,我带头走过去,抹身就要往下坐。
我们这些当兵的,成天摸爬滚打,坐在地上也是家常便饭,何况现在是一块没有覆盖泥土的条石,这算是很干净的了。
坐完之后,站起来拍拍屁股、打打灰尘就行了。
“班长慢点,你先别往下坐,石板上有灰尘,弄脏了你的裤子,洗起来多费劲,你这个人又不太爱洗衣服!还是垫张报纸吧,干净点,也能隔开点凉气,石板上很凉的,跑肚拉稀了怎么办!”秦晓瑜马上出声制止,不让我往石板上坐下。
然后,她就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老报纸,先展开来,顺手一撕两半,分别铺在了长条石板的两头,
看来,这个丫头是早有准备的,事先把报纸带在了身上,便于我们在外面坐着交谈时,垫在在屁股底下隔灰隔凉。
都说女孩子心细,现在看来,的确不假。我就没想那么多,更没有做得那么细。
那几天,我在宣传股帮忙,办公室里面的小仓库里,旧报纸有的是。
今天出发前,我就在办公室帮他们清理旧报纸,用大剪子剪下那些有用的文章,贴在剪报本上,留作资料。剩下的就打成捆,当成废报纸,拉出去卖了。
库里成堆的旧报纸,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往兜里揣两张呢?
秦晓瑜把铺在石板上的报纸轻轻扫平,然后又压了压,在两张报纸中间,隔开有半米多宽的空档。
这个空档就是分界线,我们两个各在一头,暂时不能过线。
当然,这个界限不是朝鲜的“三八线”,没有铁丝网,没有壕沟,更没有埋地雷。只要我们两个愿意,双方都认可,在这种私下、隐秘的场合,稍微过一点线,也是可能的,估计双方也是可以接受的。
比如两个人挨得近一点,一起把中间的半米间隔缩短一点,只留下十公分距离,稍微有点界限就行了。
不过,那个年代太封闭了,一般人不敢随意过线,我们这些当兵的,就更不可能了。
军人都是很自觉的,也很守纪律,说了不过线,肯定不过线,也的确不敢,因为那时都不开化,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什么激情动作。
秦晓瑜一指石板,笑着对我说:“班长,这下可以坐了!你坐那头,我坐这头,你不许过线,我也不过。”
我们坐下之后,我瞪了她一眼,故意责怪说:“你这个鬼丫头,还是那么顽皮!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什么时候过过线?什么时候让你难堪过?你以前都一直那么恨我――恨我整治了你,恨我逼着你剪了一头长发,甚至恨我踢了你。就为这事,我们吵过多少次嘴,干过多少次仗,你哭了多少次鼻子,留了那么多的眼泪,都想离得我远远的,不在我眼前出现,甚至都不想看我一眼。”
秦晓瑜还是那样得理不让人,她马上辩解起来:“那不是开始那段时间吗?你怎么老翻我的旧帐?后来我不是都改了吗?不恨你了吗?新兵训练后期的两个来月,我从来也没有顶撞过你,我们一次架也没吵过了,我也从来没有违抗过你的命令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