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马贤玉出现在青楼,刘若云虽然有所耳闻,但仍然可以当作是时下文人风流习性,她虽然不悦,却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非常平常的事,她虽然不喜欢,却在潜意识中认为在无可奈何的时候只能接受了。她没有勇气要求她未来的丈夫对她专一,也没有勇气正面的反抗礼教的约束,除了不断的充实自己,期望着丈夫会对她另眼相看,但却成了一场人们茶前饭后的笑话,她也蒙上了莫名的耻辱。
洪炎给她建立了一个她曾经理想中的天堂,她就像过着在童话世界中一样的梦幻生活,一切都那么的美好,美好地让她忍不住的迷恋其中,悄悄地为他打开曾经闭上的心扉。可是美好的一切,就像泡沫一样,一瞬间破碎了,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么残酷的事实,一切都是谎言积累出来的城堡,始终要破碎的。
心像撕碎了一样的痛,痛了连呼吸都像针扎一样,不断地撕裂她的灵魂。
刘若钦看着脸色惨白的妹妹,心被揪痛了,涩声地问:“你,你对他动真情了?对吗?”
刘若云失去焦距的眼睛看了他一下,惨然一笑,凄苦地说:“哥,我是不是很可笑,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男人的谎言,我寻寻觅觅地希求一个对我一心一意的丈夫,是不是我错了?男人本来就花心的,不可信的,可是我还是傻傻地相信了他,我是不是活该被抛弃在地狱中。”
“妹妹,你不要这样,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看开些,不要伤害自己。这不像你。”刘若钦心痛地看着如此痛苦的妹妹,有些后悔告诉了她不该知道的事,至少,生活在梦里总比在残酷的现实中要幸福,尽管那只是自欺欺人的幸福。
刘若云脸色惨白地看着他,苦涩地说:“哥,我该是什么样子的人?什么样子的人才是我?”她喃喃自语,不停地重复着这些话。
她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抚摸着里面所孕育的小生命,失神地自语说:“孩子啊,孩子,你来的真不是时候,为什么你要面对这样的骗局呢?”
看着失去心神的刘若云,刘若钦不由地失去了主意,看来妹妹已经是情根深种,悔不该打破她昙花般的美梦。
绿绸端着茶点,回到书房的时候,正好看到刘若云脸色苍白,颓然失神的坐在椅子上,手抚着肚子,痛苦地蹙着眉头,整个人就像被抽去灵魂的瓷娃娃,不由大吃一惊,顾不上手里的糕点,轻跃上前,轻轻地摇晃着刘若云,问:“少夫人,少夫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少夫人!”
“骗局!骗局!都是骗局!”刘若云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喃喃地重复着这些话。
绿绸顾不上主仆之分,为刘若云诊脉,她的医术虽然比不上洪炎,却是八大护院中最好的,洪炎才把她留在刘若云的身边,以防万一。
一搭上脉象,绿绸不由地大惊,刘若云居然因为伤心过度,情绪波动太大而动了胎气,现在正血脉翻涌,十分的危险,她迅速地取出银针,打通血脉,为她安胎固本,忙活了好一阵子,才令刘若云的脉象平稳下来。
这一下,把绿绸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收起银针,擦去鬓边的汗珠,看着一脸内疚的刘若钦,知道发生这样的事,跟他们刚才单独相处脱不了关系,看着还没有晃过神来的刘若云,她逼视着刘若钦,愠怒地问:“你对少夫人做了什么?或是说了什么?”
刘若钦本来就负疚在心,再被她充满杀气的眼神一看,不由地吓了一大跳,连退了好几步,好有气魄的丫头!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仍然分辨地说:“我怎么会跟我妹妹说什么伤害她的话?还不是你的好主子干的好事!”
刘若钦想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居然被一个小丫头逼的连连后退,不由的有些恼羞成怒。
“爷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导致少夫人伤心过度而动了胎气?”绿绸半点都不怕他,继续地逼问。
“什么?妹妹动了胎气,要不要紧?”刘若钦大惊失色地问。
“放心吧,已经没事了,爷把我留在少夫人的身边,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说吧,什么事让少夫人如此的伤心?”绿绸一点都步放松地逼问。
“还不是你那个好主子,说什么夫妻同命不同体,一死一消逝?说什么一辈子只忠于一个女子,话犹在耳,却耐不住寂寞,上青楼找相好的,左拥右抱,好不逍遥自在,可怜我妹妹,还被他蒙在鼓里。”刘若钦连讥带讽地说,迁怒地看着绿绸。
绿绸逼问出了原委,也不理会他的怒气,柔声地对刘若云说:“少夫人,你先必要伤心,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等少主回来后,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男人们上青楼,不都是有很好的借口吗?与朋友会文,和客人洽谈生意……,都是很好用的借口,只有女人都傻傻地选择了相信。
别说刘若云不再相信,身为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刘若钦更不会相信。
“什么是误会?是我亲眼所见,他与三个花魁娘子相依相伴地走了出来,难道还不够吗?”刘若钦怒视着为主子找借口的绿绸。
绿绸知道如果不能说服刘若钦,就没有办法令刘若云相信她的说辞,于是正对着刘若钦,冷声地问:“舅爷亲眼看到少主跟她们在床上风云了吗?”
刘若钦被她直白地问话弄了个大红脸,但仍然辩驳地说:“没有,但他从花魁的房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美貌的花娘,甚至我还看到他搂着其中一个花娘,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舅爷,亏你还是饱读诗书的秀才,难道没有听说过,眼见未必是实吗?何况只是看到他们走在一起,又没有看到他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舅爷不也上青楼吗?难道舅爷就有什么可人儿在醉红院?”
“你胡说什么?”刘若钦又羞又恼地大声呵斥。
“舅爷上青楼不就是去嫖妓?”绿绸故意地问。
“你,你,胡说!谁说上青楼就一定是去嫖妓来着,我只是被马贤玉拉去充门面,跟一些文人一起而已。”刘若钦辩驳地说。
绿绸等的就是这句话,“是啊!上青楼不一定就是去嫖妓,舅爷凭什么就认定少主到青楼里去干坏事,做了对不起少夫人的事?难道少主不能因为生意上的事,或是医治的事去青楼。”
一套说辞,令刘若钦顿时哑口无言,也令刘若云有了神情,期望地看着绿绸,小心地问:“你是说,炎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是我多心了。”
“少主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一定是误会了。今天早上,少主是接到了舒雪药房的条子才出去的,少夫人查看一下条子,就可以知道原委的。”
“哦!是这样啊,你帮我把条子取来。”刘若云定下心来,细声地吩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