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门的女子都很不习惯涂脂抹粉,睡前一定要把脸上的东西洗掉才能睡得安稳。
刘若云俏脸一脸,心里有个声音悄悄地告诉她:这个男人其实很不错,由体贴由细心。她背过身子,不让洪炎看到她的脸红,接过洪炎递给她的湿毛巾,擦去脸上的胭脂。
洪炎见她梳洗完了,对她说:“你也饿了,吃点东西吧。”
洪炎想她今早出来,到现在滴水未进,定是饿坏了。
刘若云看着他温柔的样子,不由的有些内疚,是她做得太过分了,忍不住地问:“你的伤口?”
洪炎看着渗着血水的伤口,没想她这么快就关心起自己,不由又羞愧又暗喜:师父说的不错,她真的是个善良的姑娘,余恨未消,却又起了善念。
他出手封住周围的几个穴道,止了血水,其实以他在药池中浸泡过的身体,早就该止血了,可他从头到尾都动个不停,才会到现在还没有止血。他不在意地对刘若云说:“没关系,只是皮外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刘若云心中不由的大惊,她的全力一击,对他来说只是皮外伤而已,仔细再想一下他刚才的动作和表情,刘若云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和惊骇,她力持镇定地说:“你从一进来,就知道我要杀你。”
是完全的肯定,不是疑问,刘若云并不笨。
洪炎点了点头,说:“练武之人,对杀气十分的敏感,即使是很微弱,也能察觉到。何况你并不懂得杀人,你的手一直在抖。”
刘若云怔怔地看着他,眼神十分的复杂,心里更是难平: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完全不是她理解中的男子,他不是才华盖世,也不是博学才子,更不是个壮志凌云的人,但他却是个有担当的男儿,纵然是要面对难以承担的结果,他依然选择坦荡面对。
刘若云有些内疚地看着他,心里已经后悔对他做的事,她不该太过的固执,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你不必内疚,我说过,你有这个权利。”洪炎看着她,看出她心里的不安,温柔地对她说。
但一想到她刚才冒失的行为,倘若遇到的不是他,将会受到这么样的对待,洪炎一想都冒冷汗了,一阵的后怕。
于是对刘若云严肃地说:“但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你没有武功,又不懂得自保,如果不能一击致命,你就会有危险了,这时候敌人的反击是最致命的。刚才你虽然选对了下手的机会,但却挑错了下手的地方,腹部虽然是最柔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但不是致命的所在,人体最致命的地方是心脏、咽喉、背心、背脊、后脑等,再没有办法,像你刚才那个样子,不容易刺中这些地方,方便下手的是腹部,你可以刺在肚脐的地方,即使不能令即时毙命,也可以废掉一身武功……”
他滔滔不绝地教刘若云杀人,刘若云却被他吓傻了眼:他到底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在教她怎么杀死他吗?
另一屋子更是一地地倒绝了,欧阳雅瞪大眼睛地问:“师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别不是伤了脑袋了。”
“我敢保证,他清醒得很。”林水笙挑了挑眉毛,不冷不热地说。
“师父,我们偷听他们的说话,是不是很不道德啊?”沈平凡后知后觉地问。
“这叫情况特殊,你以为师父就这么不知情识趣吗?”玉扇女白了他一眼说。
又听洪炎似乎还是很不放心地对刘若云说:“刘小姐,师父明天会许你三个愿望,师父若是问你要什么礼物?你就要师父手里的玉扇,这样的话,师父就传授给你万流归宗的扇法,你可以籍此自保御敌,这套扇法最适合女子修炼,而且姿势优美,女子修炼最合适不过了。”
“师父?”刘若云迷茫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谁。
洪炎这才想到她不知道玉扇女是他的师父,于是解释说:“你看到的娘是我的干娘,也是教我武艺和医术的师父。我的亲娘在我十岁的时候去世了。”
洪炎认为她已经嫁入了洪家,应该了解玉扇门里的事,虽然他还没有得到她的承认,但师父已经承认了她,这些事情不该再瞒着她。
“娘不姓洪,当然也没有洪老夫人了。”刘若云皱着眉头说,看来他们瞒了她很多事。
“师父不姓洪,她有很多的姓名,也有很多的面目,师父真正的姓秦。”洪炎不想隐瞒她什么。
“听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不是为了故作神秘才这样的,只是不想被人打搅而已。你应该饿了吧,坐下来,慢慢吃,这些还是热的。”洪炎一边解释,一边细心地为她布菜。
刘若云见他转身走开,忍不住地问:“你不坐下来吃点吗?”
“你愿意跟我一起吃吗?”洪炎惊喜地问。
刘若云不由地一震,他是因为怕她不愿意与他同桌才走开的,不过,她真的没有想过以后要跟他怎么相处。
洪炎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地到一边,面壁静坐。
刘若云张了张口,但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她真的饿极了,刚才因为精神太过紧张,没有觉察到,现在放松下来,才感到肚子饿得咕咕叫。
刘若云细口细口地吃了起来,因为自幼的教养,她做不到狼吞虎咽。菜肴很精致,也做得非常可口,对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简直是人间美味,口齿留香。
当她觉得已经不饿时,抬头刚好看到洪炎的背,几乎赤裸的背,可以清晰地看到脊线和背胛骨,温润晶莹如玉的肌肤像蒙在轻纱下的明月,漂亮得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看一看是否真的存在。
想到这里,刘若云脸上赧颜起来,火辣辣地像着了火,脑海中浮现了一句话:饱则思淫。羞得她差点找个老鼠洞藏起来。
还好洪炎一直背对着她,直到她吃饱,才让她没那么尴尬,安心地填饱肚子,不敢再看洪炎的背影。
等她吃饱后,他们面临了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就是“同床共枕”。一想到要跟洪炎同处一室,刘若云不由地害怕。那粗暴的一夜,令她记忆犹新。
看出她的不安和害怕,洪炎心里十分的难过和内疚,低着头安抚她说:“你别害怕,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接近你的,你只管安心休息吧。今晚,今晚我不能够出去,这样是门规所不容许的,对你也不好。你就忍耐一晚吧。”
刘若云也知道不能这样,但真的没有勇气跟他同床,她看了一下室内,没有第二个下榻的地方,除了地上,但叫他睡地上,她又觉得过意不去,于是问:“那你呢?”
“不用担心,我打坐一晚就可以了。”说完,洪炎席地打坐,背对着刘若云面壁入定。
刘若云看着他君子的行为,选择了相信他,红烛不灭,和衣躺下,连日来的筹谋和紧张,已经耗尽了她的精力,累极的她很快就沉入梦乡了。
洪炎听到她细而悠长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了,放轻脚步走到床前,看着她沉睡的娇容,即使是在睡梦中,她仍然蹙着眉头,不时的扭动,睡得很不安稳。洪炎的心十分地沉重,连睡梦中她都这么不安啊。
洪炎叹了一口气,回到原地打坐。
刘若云睡得极不安稳,一直恶梦缠身,她的的梦呓惊醒了打坐中的洪炎。
洪炎掠身到床前,只见她双手乱抓,额上冷汗淋淋,口中不停地惊叫:“放开我,放开我,恶贼,坏人,放开我,痛,痛,救命!……”
洪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的苍白,他知道她梦到了什么,温柔地摇了摇她,尽量放柔声音地叫:“刘小姐,刘小姐,醒一醒,醒醒,只是梦。”
刘若云从恶梦中惊醒过来,却看到了恶梦中熟悉的脸,吓得抱紧棉被,缩到了床角,不停地颤抖,不明白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洪炎十分内疚地看着她,他是她的恶梦,一直持续着的恶梦,他希望能够补偿她,呵护她,爱惜她,让她远离恶梦,可惜他已经成了她恶梦的根源。
“乖,别怕,没有人会伤害你的。”可惜他的安慰起不了作用,他的接近反而让刘若云抖得更厉害。
洪炎无奈地停下来,他知道她现在在半惊半醒半梦中,意识并不清楚,只是本能的害怕。他拿起桌上的红缎,原本用来牵引新娘子入洞房的,运起“迷心咒”,声音里充满了一种难于抗拒的诱惑,说:“乖,别怕,用它把恶人绑起来,恶人就不能伤害你了。”
刘若云的神志本来就没有清醒,在“迷心咒”的影响下,更是一塌糊涂,在洪炎的诱哄下,把洪炎绑了个结实。
洪炎明显地感到她松了一口气,走回到床上,倒下又睡着了。
只留下洪炎独对着大红花烛,和睡得香甜的新娘子,再看看身上绑得结实的红缎,不由的苦笑,这就是他的洞房花烛夜,真够特别的洞房花烛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