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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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平世界曆568年——

  烽煙正式起了。

  桃源土生土長的禾學序在這地方之中很少有什麼事在他掌握之外除非那些事與烏托邦扯上關係。烏托邦皇軍執行的大屠殺烏托邦貴族假扮的澄六牙都在他意科之外。沒想到這次由他一手促成的這場戰事的發展亦超出了他的預算。

  一個月之前烏托邦正式向桃源宣戰不料同一時間秘密組織域聯公布要帶領桃源邊境的四個州獨立自成一小王國戰事由那一刻開始變得緊張和失控。

  桃源的處境變成腹背受敵烏托邦不想躺域聯分一杯羹卻因為多年前被域聯使詐私吞了的秘密武器而投鼠忌器傳聞那是可以造成毀滅破壞的兵器。

  至今情況最樂觀的反而是有四大財閥支持的域聯。當然要與一個大帝國和一個共和國硬拚是勉強但源源不絕的財政支持和那件不屬於人間的武器要自成一個王國似乎不太困難。

  因此烏托邦和桃源兩方的攻勢都變得急進因為若此兩虎打耗時戰的話最後隻會域聯漁人得利兩軍所想的都是盡快擊潰對方然後占用對方的軍備捏死那隻礙事癢身的螞蟻。

  桃人!烏托邦禦駕視征的少年君主介目·回特狠狠喝了禾學序一聲。

  什麼事?禾學序用生硬的烏托邦語回話。

  你完全沒有在聽我說話嗎?介目的眼神發射出危險氣息。

  對不起。

  很有誠意的對不起嘛!介目冷笑別再在我麵前擺架子了難道你以為把桃源各大大樓的保安資科奉上就可以騎在我頭上嗎?

  回特陛下我沒記錯的話我跟你的是合作關係不分尊卑。

  介目的眼睛深深看著禾學序須臾即轉過身去。

  禾學序突然籲一口氣。其實如此被對方看著他非常受不了。由首次碰麵起他就對這位少年君主有微妙的感覺因為對方擁有跟澄六牙同樣的銀發銀眼每當被介目看著時就會有被那雙老是噙著淡淡笑謔、輕狂又帶點少年的眼睛盯著的錯覺。就算明知這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那在離別之前絕對低估了的思念還是被這張混淆視聽地相似的臉勾起著。

  待羅。介目近如吆喝的呼喚近身的冷俊謀士準備大劑量的液化毒氣給那個桃人給他明天假扮軍員潛入桃軍指揮總部用。

  比冷俊謀士還快地駁了口的是禾學序:

  要液化毒氣幹什麼?

  把指揮總部的人部毒死然後方便我方攻占。我要的隻是桃源的軍火資源隻會忠於桃源的士兵一個也不值得留下。

  荒謬!我不會做那樣的事。

  被猛吼一聲介目穩如泰山地站直甚卒更形冷漠地盯著麵前憤怒的黑發米迦勒。

  別忘了本來由你被桃源揭發身份那刻起你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把你收留在軍中服從我就是代價。

  你也別忘了當初合作的條件是你會把對桃源公民的傷害減到最低用最少的血去換取和平結果。我留在這裏也隻是為了協助你實踐這個承諾可是你現在的手段縱使對方是桃軍但如此悉數毒殺又跟屠殺有什麼分別?禾學序忿然質問。

  是沒有分別你不忍心的話可以別去。介目回應極快更勾起冷冷的微笑不過我的皇軍早在附近幾個平民小鎮等候隨時想讓自己的軍刀去飲你們桃人的血。那你想犧牲的是無辜的桃源平民百姓還是早就應視死如歸的桃軍?

  禾學序腦海一震的臉泛青。

  看著那張幾乎單手就可包裹起的纖細俊顏逐漸變得脆弱介目就殘酷地笑得更深了。他是被先皇親身教育之下對蹂躪弱者有著不能自拔的心癮。

  麵前這個冷血的銀發惡魔絕對不是澄六牙。但越看得出分別隻是越讓禾學序想見他想見得仿佛生命中未曾有過如此需要他的一刻。他後侮當天把應該生死與共的人迷暈在麗新世界並將之撇下否則現在對方一定會教他應當如何。

  波動的情緒慢慢為勢所迫地被撫平。

  我知道該怎麼辦刻意習烏托邦語一年的禾學序到此時還是說得很生硬。

  他稍垂著頭想要退出房間就在經過待羅身邊的時候多虧你為陛下提供如此充足的瘋狂條件。微弱得除了他們二人不會有第三者聽到的聲音還有侍羅輕蔑的睨視全都隻在一瞬間卻已深深剜進禾學序心房。

  楞住看著待羅從他身邊移開的禾學序反映綠芒的眼眸中充斥迷惘。

  為什麼?現在發生的這一切明明都不是他本來的構想。

  這樣就好了!

  禾學序稀罕地露出靦腆的神情推開了待羅想扣上他胸前的襟鈕的手。因為軍服的穿著有一定的標準所以並不是可以隨便換上於是介目特別派一直著意研究桃源軍裝、軍備的待羅來替禾學序著裝。

  就這樣禾學序全身上下被澄六牙看過的地方都幾乎被待羅看了雖然對方的眼神一直都像是看著空氣般冷漠不過禾學序還是澆不熄心頭的火

  兩年前在你手下被發現是我國貴族的少年臥底你說他叫什麼名字?

  達半個小時沒有吭聲的待羅一開口說的竟然是這個。

  禾學序把最後一顆鈕也扣上了吃力地吐出這三個字:

  澄六牙。

  你多久沒見過他?

  很久。對烏托邦報告的應該是兩年實際是九個月。

  待羅瞄到繞著禾學序臉龐那一絲絲如霧般輕忽的情緒。

  你是不是有跟他做過愛?

  禾學序旋即怒視著待羅:你說什麼?!

  我隻是看出你的身體對男人的注視和觸碰很敏感難道你生氣是因為我猜錯對象了嗎?待羅沒說完就趕緊按住廠禾學序想扯開槍袋的手。

  動輒拔槍真是警員的惡習。侍羅的眼睛如此說著。

  在軍隊裏不是訓練而拔槍就隻為了殺人並不如你們這些警員隻用作指嚇。說罷他感到禾學序抵抗的力度和緊皺的劍眉也放鬆了你用不著氣我不是要調侃你隻是想問你有沒有在他身上看見過一個紋身。

  還不想承認那曖昧的關係的禾學序緊緊合著櫻般的兩片唇瓣。

  不想回答的便罷了。

  你問來幹什麼?

  像挽留侍羅要離開的腳步禾學序口中突然跳出了這問題。侍羅緩緩回轉冷帥的臉一派不以為然。

  這多多少少有你不應該知道的成份總之我所做的任何事也是為了陛下。

  禾學序思屢一轉可是你好像一直反對著他主張的殘暴戰略。

  那也是我為他而做的一部分。

  禾學序聽罷深深吸了口氣。

  待羅光生我其實也跟你一樣他倏地仿佛要申明什麼一樣昂著頭我也為了所愛的希望終止殘酷的事情。

  略帶憂鬱有點啞神韻的渾圓大眼睛猶如在為增加說話的可信一樣一眨不眨地看著侍羅。他好像楞了半秒才搞懂對方的話旋即臉上出現跟禾學序剛才的相仿的靦腆:

  那是你的事什麼叫做跟我一樣?不著痕跡地逃避了禾學序的視線他續說:況且讓陛下的野心不斷擴張的你現在才說這樣的話不是太沒誠意了嗎?

  我就是知道你一直這樣看我今天才跟你說這些話。禾學序充滿透明感的還有在嚴寒的空氣中變了桃紅的鼻尖組合起一個複雜卻溫柔的表情

  我承認迄今為止好像作出了不少錯誤的決定因此就算明知結局將會變得多麼差強人意我也要承受。這也算是我的報應。

  他突然靜下來待羅像等他說下去的默不作聲。

  而對於其他無辜被我連累的人我深感抱歉。

  用力地踏出一步禾學序行了一個桃源衛警的禮。他一直想對待羅這麼做。因為在烏托邦軍中他隻看得見待羅的眼中有惻隱。

  侍羅側身看著麵前這個身穿軍服、敬禮標準卻有著一張俊嫩似溫室培植出來的臉的男人頓有為他無補於事的歉意而笑的衝動。

  你現在是一副突然頓悟了些什麼的樣子難道是因為回到桃源就可以看見心愛的人而興奮嗎?

  我沒有。禾學序決然否認。

  可是我是這麼相信。

  都說——

  待羅突然轉過身去禾學序不自覺噤了聲然後聽到前者用很輕的聲音道:

  我相信你這一去我和你都會得到最想要的。

  看著對方的身影推門而出並彎進軍紀室禾學序的感覺還是很縹緲。

  側目盯著全身鏡中的自己他未感覺到有一絲頓悟的氣息。

  反之他覺得正是因為陷入前所未有的混沌才會為了看見澄六牙那機率微小的期待而腎上腺素上升因為隻有做任何事都能無悔、說一不二的澄六牙一直是他暗裏追趕的目標。

  他渴望被那雙熱血衝動的手教訓自己一次然後用那從來都是那麼頑固得令人羨慕的聲音去告訴他應該如何收拾自己一手造成的殘局。

  當初我到底是為什麼要離開你發冷的指尖點著冰凍的鏡麵而鏡中人除了兩行透明的淚之外就什麼回應也沒有。

  *

  如果成功的話這將會是對桃軍中樞致命的一擊——由烏托邦軍中唯一精通桃源語的禾學序假扮成桃軍軍員向桃源總指揮部作出暗藏殺機的求救。隻要總指揮部失陷桃源全軍都將陷入癱瘓。

  身上隻剩下唯一的求生武器而且渾身是遭嚴刑銬問灼傷——任誰看見此刻的禾學序都一定會這麼想。

  從傷口中淌出來的血沒有半滴是假的幾乎全部是介目親手所賜。他是凝望著那惡魔般的眼神然後完全不反抗地承受的。因為他想回到桃源無論如何都想這麼做。

  事到如今結局已經越來越明顯。介目真的會遵守當日的承諾帶給桃源的原居民和平及幸福嗎?誰會再相信那雙變得瘋狂嗜血的眼睛。但想向桃源通風報訊嗎?他又要以什麼身份?棄暗投明的叛徒?再說那種腐敗的部隊能敵凶悍近滅絕人的烏托邦軍嗎?

  親手把自己迫上如此絕路的禾學序分析力早就見底。他隻是盲目地想回來想見那個人遵守當日許下的承諾——一定回來找他。但願對方還在這兒但願能遇得上。

  你是誰?

  愛刺骨的寒風下拖著幾近失血過多的身體在疲憊的精神和堅韌的意誌之間支持著的禾學序終於聽到久違的桃源語。

  第三營第四連的弘繭有關於烏托邦的重要情報

  禾學序的敬禮沒做好就感覺到被攙扶住了。

  終於潛入了桃源的指揮總部。比想像中容易卻沒有為禾學序帶來興奮。他要怎麼做?真的要殺害這裏所有的同胞嗎?他不這麼做的話在烏托邦控製之下的那個平靜的小鎮裏一樣會有同胞被殺無異於那場大屠殺的被殺。

  你在這裏休息著我現在去請大佐來。替禾學序簡單包紮了的士兵跟他互相敬一個禮就離開這個狹小的房間了。

  空間靜謐到令禾學序出現耳鳴。

  濃縮了的液化毒氣在袋中蠢蠢動要出賣這些保衛家國的同胞嗎?其實在他首次跟烏托邦私通開始就已經出賣了。如果要謝罪的話唯有跟他們一起死在這些毒氣之下吧?

  可是他還想見那人一麵。

  倏地門被推開的吱啞聲傳來禾學序隨即從跳起來準備做好敬禮的動作——然而他抬起的手卻迅速軟了下來

  進來的是誰?!

  肩變寬了、胸膛也好像更厚了眉宇間甚至整體上變得強悍多了的男人卻依然被禾學序一眼認了出來不會錯的絕對是把頭發染黑了並戴上了綠隱形眼鏡的澄六牙。

  為什麼

  澄六牙鎖上了門不含表情也不吭一聲地步向震驚到極點的禾學序。

  身穿跟自己一樣的桃源軍服還有那刻意喬裝的黑發綠眼

  不!他心裏混亂著的真的是這些嗎?絕對不是他的腦袋一片空白隻是在為意外地出現在眼前的這一張臉興奮地戰栗著。

  然後連對方的名字也叫不出禾學序立即就恨不得把對方的血跟自己融合的緊抱著他。明明得不到對方一絲回應卻仍然是那麼忘我地擁抱著。長久的分離快要把他逼瘋如果不立即慰解思念他知道自己的腦袋已經可以壞掉。

  從前吝嗇表達感情的表現這刻都被反省成罪過。現在的他甚至不介意用自己的血來訴說衷曲

  然而對於被曾經瘋狂渴慕的身體擁抱著此刻的澄六牙反而冷淡了完全冷眼旁觀。

  隻有在什麼事都失算了沒有人認同你甚至連你自己也再無法認同自己的時候你才會想起我嗎?

  冷酷如絞刑台上的繩澄六牙磁深厚的聲線突然狠狠勒住了禾學序的頸密封的小房間不知哪來了一陣外麵來的寒風。

  烏托邦因為『域聯』的突然介入而暴躁釋放了控製不住的殘暴。你預想中一眨眼就完結的平靜戰爭始終沒有出現很不安吧?

  澄六牙不留餘地的衝擊著禾學序以未曾對他用過的冷漠語氣凍僵著他的思維。

  當日完全不把我納為考慮因素決定了就去做的你把我丟棄得多麼瀟灑到失敗了的今天沒辦法獨個麵對承受才記起了我這麼一號人物嗎?我早就警告過烏托邦並不是可以信賴的對象當時為什麼不聽?

  終於徹底的無地自容迫使禾學序放開了、本以為可以就這樣一輩子擁抱著的澄六牙。因為天真自負而預算錯誤然後更逃避失敗的想以對方為避風港——他完全被澄六牙說中了。然後他狠狠指謫著自己為什麼從來都沒有想到?隻是拚命的在意著自己的感情卻忘了對方可以不原諒幹出那麼過份的事的自己。

  他再次失算現在才意識到愛與被愛的資格已經同時被剝奪連最後一個堅持著的信念——澄六牙會愛他也都錯了。渾身都脫力明明已經快站不住但他不敢靠向澄六牙他怕被推開的話會由身到心的粉碎

  嗚!

  靈魂快要被扯進地底的前一刻他的臉頰突然被摩擦上軍絨服的表麵後腦和腰部都被狠狠按住按在澄六牙的懷抱裏。

  誰準你放手?!摟著我!像剛才一樣摟著我!

  這甜的桎梏來得多麼突如其來上一秒才滑手要掉落懸崖的東西原來還緊緊勾在衣袖上禾學序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心理衝擊忘了呼吸連眼也眨不了一下。

  而無可奈何地歎息著的澄六牙恨自己連多一分鍾也忍耐不下本來還想好好給禾學序一點教訓讓他以後學乖一點怎料一切憤怒都被那主動又熱情的擁抱收買了。他怎可以容許對方再放開他?他就是為了要把對方永遠鎖住自己身邊而來的。

  !

  倏地從緊摟中又被推開了一步的禾學序正大驚失地想還是要被推開了?時卻已經被極速脫下軍袍的澄六牙按在並跨坐上。

  澄六牙一句話也沒說就直接把手伸到禾學序的褲頭整整五個月沒有碰這個身體對方仿佛為他量身訂造的會對他陌生了多少?他連前戲也做不了就直接燒上頭頂

  而軍褲被扯到的一刻禾學序始被入侵的冷空氣喚醒馬上抵住了想把臉埋在他股間的澄六牙:

  不要!外麵還有人!如果外麵的士兵被情到濃時的亢奮高叫吸引了進來那就

  不會有人我已經吩咐他們都離開這裏了。

  你吩咐?

  澄六牙不再回話卻也轉移了目標把間不容緩的親吻風暴吹襲上禾學序尚未完全被熱起來的臉。一大堆的疑問藏禾學序腦袋中但久違了的甚毛好像比從前更渴求的吻襲來他舍不得反抗。

  隔著厚厚的保暖軍服他伸手擁著澄六牙的背提示著他——還不夠還想要更多的吻

  然而澄六牙卻反在這個時刻突然停止因為他無意間舔到了禾學序苦澀的淚。

  我太粗暴了?是不是傷口痛了?澄六牙緊張得比對方還痛一樣。

  可是禾學序卻猛地搖著頭。上的傷他早就感覺不到痛他隻是為著無論被他出賣、欺騙、利用多少次還是沒有退減對他的熱情的澄六牙而心痛。而且相反地他忠於這個世界一直為著要阻止悲劇的發生而窮盡精力可是世上還是隻有醜惡來回應他一切都徒勞無功

  事到如今你還想不通嗎?澄六牙仿佛從禾學序淚濕的眼瞳中看出了什麼隨即憐愛地撥著他的瀏海。

  說罷他小心地把禾學序抱坐好後者一直用眩惑的圓眼睛看著他、期待著他。

  你要端坐好否則你聽了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恐怕會掉下去。澄六牙說著已經扶穩了禾學序接著深呼吸一門氣:我是現任烏托邦皇帝的親兄是原本的皇儲人選隻因出走而被胞弟替了帝位還有我現在算是『域聯』軍的統帥。

  禾學序的臉無聲地轉著每個細胞都說著他不理解你說什麼?

  澄六牙搔搔頭有如歎息的換另一種方法再說一遍:

  我本名是六牙·回特不是貴族是皇族。琉亨直看過我還在烏托邦時的舊照覺得與我相似就偶然發現這秘密得以證實後因為四大財閥其實是烏托邦的前朝舊臣堅持要有我才會以財力支持他故就迫我當了有名無實的『域聯』軍統帥。

  那之前烏托邦軍方那麼著急要我把你交出來——禾學序像突然記起的。

  是要把我滅口因為我的存在對現任君主來說是個危機。

  那種沒有血的惡魔的確是幹得出弑親兄的事來。對於曾經覺得介目與六牙相似禾學序覺得恍然大悟之餘亦猶有餘悸。

  那麼你現在這裏出現是?

  跟你一樣扮成桃軍軍員潛入本來的桃軍部隊已經被俘虜了你剛才見到的所有人都是『域聯』一直秘密訓練的部隊全部精通桃源語。

  然後呢?禾學序的眼眸中發出光芒『城聯』軍是不是就可把烏托邦皇軍轟出桃源?你會統治桃源嗎?雖然換了一個形式不過這個結果不是一樣嗎?

  禾學序的心情雀躍起來但聞言的澄六牙卻沉下了臉。

  你還不死心嗎?你還相信戰爭可以換來和平嗎?他拉起了有點茫然的禾學序的手直接把他拉進懷裏用鐵臂溫柔地把他鎖住你也是殘酷的屠殺中的受害者難道你已經忘了是為什麼能從那血腥的陰影中重新得到平安的心境嗎?

  澄六牙無由的臉紅倒映在綠的眼眸中到底他想說什麼?

  平安的心境這句話像咒語一樣在禾學序腦海盤旋直至某隨機的一點他突然靈光一閃——!

  因為跟對方一樣羞紅了的臉無法把因為愛上你說出口。

  澄六牙心領神會的輕輕親了那張可愛地語還休的嘴然後融化般的感動溢出口邊。

  你總算記起了。那就應該明白用血腥來寫的和平很快就會被衝走戰爭始終是仇恨和的產物它不會給你平安。衷心的勸勉像瓣般輕柔的說。

  比自己小六年的戀人居然意外地如此成熟禾學序緊顰著眉狠狠咬著唇。

  這些道理不是應該早就明白嗎?為什麼自己還是要如此愚蠢執著連年輕的小夥子也比不上?還是人越長大本來就越是迷糊?人類壓根兒就是愚蠢、執著的生物自詡萬物之靈卻如般隻為著而狡猾地生活著。企圖以製壓最後隻會讓醜惡無窮擴大。

  連這點也看不通透的禾學序忽視傾心向自己的愛護毅然決然地踏上對方早就預科到的不歸路。

  對不對不起、對不

  聲淚俱下的道歉無窮地抽乾著禾學序的力量他脫力滑倒澄六牙的臂彎之中斷續的抽泣像要逼他哭出血淚來一樣哀慟。

  到底要怎樣才能表達自己的抱歉?禾學序的理由和冷靜完全失陷反正那種讓他變得如此可恨地自負的東西早就該丟棄他隻想道歉就算是下跪、叩頭、切腹他也絕對要謝罪那是為著把戀人徹底辜負了的罪行。

  澄六牙看不下去重新抱起了禾學序的肩下巴抵著他的頭頂然後手一直掃著他的頭發。

  我在這裹——連澄六牙的心跳也像如此安慰著。

  別哭你已經找到了我。頎長的手指點著白瓷一樣的我從來沒有變過我仍然是你的臥底。

  什麼?

  澄六牙毫不猶豫地重覆:

  我仍然是你的臥底無論我身在何處假裝成什麼身份我的心依然是向著你、盡管我現在是『域聯』的統帥我所做的也隻為了你一個。他把唇湊到對方的嘴角蠢蠢動地說:所以你可以繼續命令我你想我怎樣做都可以。不過我要的報酬不再是勳章

  他突然托起了禾學序的下巴四片嘴唇差點碰在一起後者的臉唰地通紅了。

  隻要你願意從今以後都留在我身邊我隨時可以為你結束一切噩夢。

  之前哭得有點筋疲力竭的禾學序慢慢覺得澄六牙的話像夢囈一樣聽不清楚了。

  你抉擇吧從今以後隻可以愛我一個了願意嗎?

  禾學序完全聽不到澄六牙朦朧的話完全沒意思要回答他深情的問題卻在看見那張眩目的俊臉之後突發地想傾吐出如此合時的表白:

  我喜歡你。我愛你請你永遠隻擁抱我一個、隻親吻我一個、隻看著我一個我保證我也會如是對你

  澄六牙驚喜地瞪大了眼。過去多麼內斂的禾學序倏然的傾情夫白讓澄六牙的腦袋有一陣空白。本來隻期待一個含羞的頷首卻得到了這麼額外的獎賞

  下一秒無法再遏止的情感已經排山倒晦、風起雲湧地覆上了禾學序。

  無論假裝著什麼樣的身份真正的心隻有一顆這就是臥底。而由臥底關係第一天的建立效忠的心就從不打算止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