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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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临危不乱

    “啊!不要拦我!让我死,让我死!”李涵不顾死命拉住自己的毕程成,杀猪一般嚎叫着就要往墙上撞,“呜呜呜呜!我这无趣悲哀痛苦难受的人生啊!”

    “涵哥,你别这样,冷静一点,墙撞坏了我们赔不起的......”

    “你妹的有完没完!要死就死快点!别再打扰老娘睡觉了!”

    “呜呜呜呜......飞羽妹妹,在我死前,让我念一首《再别康桥》给你听好吗?希望你以后听到这首诗就能想起我——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哎呀!”

    李涵还没念完就被从白飞羽卧室飞出来的一只皮鞋砸翻在地,正准备挣扎着爬起来的他,抬头却看见白飞羽红着眼睛提着一根折凳慢慢朝自己走了过来,浑身冒着杀气。毕程成见状,连忙躲到一边......

    随后,房间里传出李涵一阵阵痛苦的惨叫声......可,在不远处的电话旁边,储铭均却黑着脸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与这出闹剧完全不同的气息,那是一种愤怒,绝望,迷茫相互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气息......有些时候,一句话,一个信息,足以摧毁掉一个人。尤其是当这个人通过重重困难,顶住巨大压力好容易自以为快要接近成功和终点的时候,一句“你被耍了。”足以让他的世界在瞬间崩溃。无论多坚强,多自信,多执着,多坚持,最后剩下的都只有空白。

    储铭均黑着脸,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白飞羽正举着折凳的手被他一把抓住,被捏得生疼的痛感让白飞羽急忙甩掉他的手,可当她转过身准备发飙的时候,却被出现在眼前的那张脸给吓得顿时不敢说话——这是白飞羽第一次见储铭均发怒,而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也成了她今晚挥之不散的恶梦。

    地上,正抱着头挨打的李涵的一下感到没了动静,好奇的抬起头准备一看究竟的时候,猛的伸来两只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硬生生的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那天下午你是怎么到那机场的(本案第二章节处)?”

    “啊?大,大侠你,你怎么了?”李涵一看储铭均脸上那表情,顿时打了个机灵,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眼看气氛不对的他立刻没有多说什么,此时此刻,好歹身为侦探的李涵,瞬间在脑海里浮现出了上百种可能。

    “那天我们在机场的‘偶遇’怎么想也太巧合了!而自从遇到你之后,一切的进展都太顺利了,几乎完全就是按照我的推理思路走的——不,仔细想想,那些推理思路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我的!”

    “扑腾”,陈维维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从通话器原原本本的听到储铭均的那番话后,陈维维现在脑子里只反复回响着一个声音:

    “这下真的完了......”

    旁边,唐鹏猛的皱了皱眉头,表情凝重的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做声响。陈维维用绝望的眼神看向他,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唐鹏用手势止住,示意让他安静:

    “嘘(储铭均现在离李涵太近,说话很可能被他听到)!”

    现在已经这样了,被听到了又如何......陈维维无助的叹了口气,心里有了放弃的想法。可当他看到唐鹏脸上那一如既往的沉着和冷静时,忽然又毫无理由的的浮现出了一丝希望,打心底莫名的有一种只要唐鹏在,就一切都有办法的感觉......不自觉的,一番许久以前的对话突然浮现在脑海:

    “你说要找我借钱开侦探社?”

    “靠,谁说借了!老子说的是投资!投资懂不?就好比你把一张十块钱的钞票埋在土地里,然后浇点水,撒泡尿,等到隔年春暖花开......”

    “直接说要多少,别说其他废话,听你那样糟蹋钱我就难受。”

    “爽快!四百万!”

    “噗(吐茶)!多,多少?”

    “太多了是不?那少一点,四万好了。”

    “......我虽然跟你是老交情,但亲兄弟,阴算账,四万给你可以,不过既然你说是投资,那我们得签一份正式合同,以后你们侦探社的所有收益我有权定期抽取一定百分比的提成,分红另算。而且鉴于你这家伙那几乎为零的经商头脑,我还得另外跟你签一份最低保障协议,以防万一你那侦探社破产了,我能起码收回最低限额的投资本钱。”

    “......你的祖先是不是从外国流窜来的,是不是他原本姓‘德拉库拉’?”

    “少说废话,愿意就签合同,不愿意就另找其他人!”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有过伤,有过错,还记得坚持什么......”

    “......”

    “真爱过,才会懂,会寂寞,会回首,终有你,终有梦,在心中......”

    “唱得这么难听就别唱了,亲兄弟,阴算账,不愿意的话就......”

    “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

    “......你有完没完?”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唉!让我做你侦探社的搭档吧!钱我可以无条件给你。”

    “嘿呀嘿哟!嘿呀——啊?你说什么?”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这家伙的头脑确实不错,我的经商经验加上你的侦探能力——我们如果搭档的话,绝对是很有前途的一对,而且,我自认自己的头脑还不错,也对刑侦类的事件很感兴趣,一般的案子绝对难不住我。如何?同意的话我这就把钱给你。”

    “你吃错药了?”

    “我没心情也没时间和你开玩笑,马上回答我!”

    “......哈哈哈哈!想不到一向高傲的你会提出这种要求,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那个以‘不想跟一群低能儿共事’为理由拒绝了特别精英刑侦组组长职位邀请的算盘刑事通.......哈哈哈哈!”

    “我再说一遍,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

    “好了,好了,老子知道了,虽然我也多多少少认可你的能力,而且也知道你提这个要求是大大放低了自己的地位——可是,原谅我,兄弟,我不得不拒绝你的好意。”

    “......呵呵!理由?”

    “因为老子已经有了一位勉强还过得去的搭档人选了。”

    “......他比我强?”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强多少?”

    “十倍。”

    “......呵呵,是怎样的一个人?”

    “怎么说呢?那家伙虽然又白痴又死板又爱装深沉——但论头脑和侦探能力的话,或许连老子都不如他,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能在任何时候给人一种绝对靠得住的感觉,无论情况多么恶劣,处境多么绝望,总会让人莫名其妙的觉得只要有他在,就绝对会有办法。”

    “哦?能让自大到你这地步的家伙说出这种话的人,我更好奇了,他叫什么名字?”

    “姓白名痴,字唐鹏。”

    ......

    三十四不能动摇

    回到现实,看着依旧冷静得看不出有一丝动摇的唐鹏,陈维维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浮出些许笑意......还真让那家伙说对了,光是临危不乱的气度,我就已经输给他十倍了......可是现目前的处境该如何应对?储铭均他又是怎么开始有疑心的?之后的局势又会如何发展?整个案件最终到底又会有怎样的结局......唉!最后那个问题,以作者目前这仿佛残疾蜗牛爬在八级逆风处的上坡路一般的更新速度,估计我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

    (而这时候,在陶然处)

    对象棋了解不深的胡玲正歪着头努力研究着桌上的棋局,尽量跟上陶然的思维将棋盘中的棋子布局与现实的李涵,炎,储铭均等目前所出的处境结合起来,可仍然有很多疑惑和不解的地方。

    “知道象棋里有个‘两王不得相见’的规矩不?”突然,陶然开口问道。

    “啊?”胡玲仿佛被叫醒一般,有些吞吐的答道,“好像......听说过。”

    “呵呵,指的是棋局里的‘帅’和‘将’之间必须要有棋子挡着,不能相见。一旦下棋的某一方不小心让‘帅’和‘将’相见,那么那一方就输了。”

    “我知道,可是不懂您具体指的是什么意思?”

    陶然笑了笑,忽然伸手将‘車’直冲到对方‘帅’的正头面,迫使对方的‘帅’往下移了一步:

    “这样,整盘棋局就开始变得更加有意思起来了,而我的那两个老朋友又会如何应对呢?”

    胡玲眯着媚眼探头看向棋盘,只见目前的棋局是‘帅’和‘将’之间只有一个过河‘兵’挡着,一旦那个兵左右移动一步,那么整盘棋就结束了......

    (储铭均这边)

    一听到储铭均说出那样的话语,不仅是李涵,就连旁边的白飞羽都不禁大吃一惊,在茫然不解的同时又惊慌失措,因为情报欠缺而不知道一旁正暗自冷笑的毕程成真实身份的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根本无从思考对策(知道李涵通话器的事是因为本案十八章节处救李涵时无意间发现的)。此时此刻,连受过专业心理训练的白飞羽都已经阴显动摇,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大侠,你的意思是什么?”李涵露出一幅疑惑不解的样子,微微偏这头看着气愤不已的储铭均。

    “别装了!那天在机场你是刻意来找我的对不对!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对不对!我目前对案子所有的调查成果都是假的对不对!”

    “啊!”旁边,白飞羽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立场特殊的她立刻在脑海里搜索一切可行的解决方法,可始终找不到,目前的处境,只有“绝望”两个字。

    ......

    陈维维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闭上眼睛思考许久,忽然表情严肃的走过来伸手想要拿起通话器,他准备通过通话器向储铭均坦白一切,同时主动承担一切责任和后果......

    唐鹏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并悄悄关掉通讯器,显然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

    “从我们安排吴静波先生联系储铭均那边到储铭均突然反常,这中间的时间间隔是多少?”

    “大概一分钟左右吧......不过现在谈论这些已经没必要了,现在已经......”

    “这一分钟内唯一接触过他并有可能对其造成影响的人是谁?”

    “......炎。”

    “我们花了多少时间来诱导储铭均的思维走向?”

    “......大概两天多,现在纠结这个有必要吗?”

    “一个优秀侦探的思维和信念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诱导和改变的,我们花两天时间已经是快得不可思议的了,而你觉得炎有可能在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做到这一点吗?”

    “这个......仔细想想的确不太可能,就是炎直接表阴身份并且全盘托出一切,也很难让储铭均完全接受,何况一分钟的时间根本做不到这一点,而且从刚才炎的反应和谈话来看,他没有要揭牌的意思......可是,那现在发生的事情又如何解释?”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只是试探?”

    “啊?试探?”

    “的确从李涵接触他的那一刻起,案件的调查进展就太过顺利,而且的确李涵和他的相遇也太过巧合,换做是我也会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安排好的,尤其是在掌握某个可疑信息点之后。”

    “什么信息点?”。

    “虽然还不太确定,但我大致可以猜出是什么......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李涵他能不能做到不动摇......唉!一切都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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