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天凉好个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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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风见书架后转出的竟是率兵驻守山海关的祖大寿、孙仲寿两位将军,心中大惊,他知道祖孙两位将军身受袁崇焕大帅的重托镇守山海关,轻易是不会离开军营,莫非边关发生的什么大变故?想到这里,遗风脑海里浮现出了若冰娇俏的模样。

    “两位将军,一别经日,你们安好?我的三位朋友还好么?”遗风拱手施礼,心中却惦念着流云兄妹和龙云天的情况。

    “多谢遗风兄弟挂念了,不过想来遗风兄弟挂念你的朋友比想念我们老哥俩个要多一些吧。”祖将军拱手答礼,口中呵呵笑着,但笑声中却隐隐地带着些许的焦虑。

    “啊,我也很挂念俩位将军,边关无事吧?我的朋友们还好吧。”遗风被祖将军识破了心思,面上不禁有些讪讪的发红。

    “呵呵,边关自然无事,你的朋友们也都很好,流云兄妹回振威镖局复命,估计已经进京多日了,龙云天小朋友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不过他似乎是心事很重,孤身一人到关外游历去了。”祖将军答道,却有些心不在焉。

    “遗风,祖、孙两位将军此次进京,是有机密大事要办,况且边关军情瞬息万变,时间紧迫,你且不要多言,听两位将军细说。”无情抬手阻住了遗风,示意他坐下来静听。

    “不错,我们二人此次未奉朝廷军令,擅离职守,已经犯了朝廷天条,不过为了袁大帅的子嗣血脉,呵呵,我们老哥俩豁出去了。”祖将军不再掩饰焦虑之情,双目凝视着遗风,突然一拱到地,向着遗风深施一礼,孙将军也紧随着拜倒在地。

    “祖将军、孙将军,你们这是怎么了?快点起来啊。”遗风吓了一跳,连忙跳起避开,俯身去扶。

    “遗风兄弟,我们老哥俩有事需要你帮忙,不过我们也知道,这件事情实在是强人所难,因此你一定要受此一拜,我们才会些许心安。”祖、孙两位将军却不起身,强行地拜倒下去。

    遗风更是急得手忙脚乱了,“扑通”一声也跪倒下来,一边回礼一边说道:“两位将军有事情尽管差遣,水里火里,遗风绝不会皱眉头的,只是如此这般可要折杀我了。”

    “好,既然遗风兄弟有此言,我们就放心了。来来来,我们坐下了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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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匆匆,天边已经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无情的书房内却依然是烛火通明。

    祖孙两位将军已经连夜赶回山海关了,无情和遗风二人却是一宿未眠。

    祖、孙两位将军此次进京,是为了搭救袁崇焕大帅的公子袁承志而来。几个月前,魏忠贤假传圣旨,密捕了袁崇焕大帅,随后又派人去袁崇焕的祖居广东,冒充山贼深夜蒙面闯进袁家,要将袁家老少数十口人一网打尽,斩草除根。幸亏袁崇焕的部将探亲回家,当夜恰恰留宿在袁家,拼死救出了袁崇焕的公子袁承志。

    袁崇焕的部将救出袁承志之后,一面派人给祖将军报信,一面将袁公子乔装改扮,昼伏夜行,星夜赶奔山海关。不想日前刚刚出关却被魏忠贤遣出的耳目发现,魏忠贤已经派出若干高手潜伏在山海关军营的周围,伺机动手擒杀。

    祖将军接到部将传来的消息,派出人马将袁公子接进了山海关,但祖将军知道这样下去绝非长久之计,因此才冒险进京寻追命等人,一来想要亲自探听一下袁大帅的消息,二来也是想要追命帮忙设法藏匿袁公子。

    祖将军进京后得知追命已经离京办案去了,无可奈何之下便将事情的原委对无情合盘讲述,希望能够得到无情的帮助。

    无情对袁崇焕久已仰慕,知道了袁公子有难,也是万般焦急,听祖将军形容袁承志的身材、年纪,觉得与遗风有些相似,情急之下想出了一招“李代桃僵”之计。

    无情的计划是让遗风易容整形,冒袁承志之名到刑部去鸣冤告状,他自会安排人员对遗风“验明证身”,并有意将消息故意透露出去,使魏忠贤误以为遗风就是袁承志公子,将已经派出去的高手调回京城。

    “遗风,此次行动危机重重,一会儿你出了这所院子之后,我就不能再出面照顾你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好自为之。”无情为遗风易过容后,拉着他的手嘱咐道。此时,一向冷静的无情话语中竟也微微的有些激动。

    “无情大人,您放心,遗风一定不辱使命,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把今夜的事情透露出去。”遗风话未说完,对无情深施了一礼,转身便去。他知道,前程吉凶难卜,生死不明,生怕再待下去回动摇自己已经坚定了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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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的清晨,薄薄的晨雾给长安街披上了一层轻纱。大街上人迹杳然。

    每日朝歌暮酒的皇上照例没有上早朝,朝廷的各位大臣和六部的官员们在朝房只等当值太监一声“无事散朝”的吆喝,便都各自打着哈欠,匆匆地奔向自己的八抬大轿,准备回府再香喷喷地睡个回笼觉。

    刑部尚书王大人更是归心似箭,心中还想着昨夜酒后带回府中的歌女,那莺啼燕泣一般的呻吟犹自在耳边回响。想到心急处,他狠跺了几下轿板,示意轿夫快点跑。

    “大人,冤啊!”随着一声撕心裂腹的喊冤声,跑得正欢的八抬官轿猛地停住了,差一点把还在温柔乡里梦游的刑部尚书从轿里晃了出来。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本大人轿前拦路喊冤。”王大人好梦被惊醒了,怒不可遏地在轿中大骂道。

    轿外一片喧哗喝骂,稍顷,一个亲随轻轻地将轿帘掀开了一条小缝,低声回道:“回大人,有个小子自称是袁崇焕将军的公子,在轿前喊冤呢。”

    “混帐,管他是谁的儿子,敢惊扰本大人的好梦,给我乱杖打跑。”王大人连话都没有听清,抬腿就给了回话的亲随一脚。

    “大、大人,他自称是袁崇焕将军的公子啊,而且、而且诸葛大人的官轿就在后面呢。”亲随早就料到王大人的反应,却又不敢躲闪,硬生生地挨了一脚,心中暗骂晦气,咽了口唾沫接着又回道。

    “什么?诸葛老匹夫的官轿在后面。妈的,怎么又遇到这个爱管闲事的老家伙呢?”王大人被诸葛大人名字吓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喝骂道,“没眼色的混帐,还不快把那个混小子带回刑部,先押起来,等老子上堂时再收拾他。”

    可还没等亲随转身,诸葛大人清亮的声音已经从轿外传来:“王大人,什么人在此拦路喊冤呢?”

    王大人知道诸葛大人已经下轿来到近前了,不敢再怠慢,连忙也掀开帘子迈步下轿,满脸堆笑地凑到诸葛大人的面前。“诸葛大人,是个臭小子,自称是袁什么的公子,我估计是饿疯了来讨衙门饭吃的。”

    诸葛大人冷冷地望了刑部尚书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到了跪在当街的遗风面前。

    遗风此时已经易过容了,而且和诸葛大人只见过一面,心里知道以诸葛大人的眼力一时间也无法辨认出自己,可是当诸葛大人在他的身前停下脚步时,依然不免心中阵阵的发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