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越来越崎岖了,虬髯汉子携着龙云天却是越行越急,龙云天的脚步已经跟不上了,索性腿脚不再用力,全凭着虬髯汉子的提携。只感觉犹如在御风而行,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山路边的草木飞一般的倒退向身后。
田归农等人也各展轻功,只是不多时,各人的修为高下已经立判高下。
寇方皋几次试图追上虬髯汉子,他身高腿长。每一步迈出去都要跨出很远,行的犹如疾风骤雨一般,只是无论如何却也追不上虬髯汉子。田归农和宝树和尚紧随在寇方皋的侧后,他们的轻功看来较寇方皋要高明一些,只是要给寇大人的面子才没有超过他。田归农仍是一副雍容富贵的样子,步履从容,如果只看他的上半身,真感觉他是在闲庭中散步;宝树和尚的身法却十分的怪异,东一拐西一绕的不走直线,但速度也着实的不慢。
再往后是那个鹑衣百结的叫花子,别看他气喘如牛,汗如雨下,却一直如影随形地紧跟在田归农的身后,田归农似乎是嫌弃他身上脏臭,几次加速前冲,却始终摆脱不开。
剩余的几个人却越落越远,刘元鹤、殷仲翔二人还在竭力追赶,西门牧野却索性慢下了身形,一边拭着汗水一边大声咒骂着,连氏兄弟无奈只好停下了脚步等候着他。
“喂,大胡子那厮,你跑的太快了,等等我……”一行人全力施为,都是默不作声,各自运气调节着内息,只有那个叫花子一边跌跌撞撞地追着一边大呼小号地怪叫着,龙云天心中一凛,人不可貌相,别看这个叫花子表面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其实他才是这几个人里最棘手的人物。想到这里,龙云天不禁为虬髯汉子暗捏了一把汗。
不多时,一行人已经上到了山顶,下山的路更难走了,坡陡土松,怪石嶙峋,稍不小心就会滑落到山峡里。
“哈哈,好过瘾,你们既然不等我,那我们索性赛一赛好了,看看到底谁快……”叫花子一声怪笑,猛地一个筋斗翻到了虬髯汉子的身前,回首望着他说道。
“好,我们就比一比,看看谁快。”虬髯汉子也看出了叫花子非等闲之辈,被他一激不由得豪气大发。
“等等,你带着一个人跑了这么远,我们这么比不公平,你把那个懒小子交给我吧……”叫花子歪着脑袋,伸手就要抢过龙云天。
“呵呵,要比就比,那里这么多的废话。我先走了。”虬髯汉子身形一闪,错过叫花子,纵身向山下跃去。
“好身法,我却不会占你的便宜……”叫花子没想到虬髯汉子轻松地躲过了自己的一抓,略略有些吃惊,随即抡起手中的拐杖猛地击向崖边的巨石,只击得乱石横飞,四处飞溅。
叫花子一声怪叫,横掠而起,肩上已经负着一块足有二三百斤的石块,身形急坠而下。
下山的路本就陡滑,叫花子又击碎了崖边的巨石,碎石骨碌碌地沿着山路滚了下来,一块斗大的怪石飞溅起来,径直砸向了虬髯汉子的脊背。
“大哥,小心……”龙云天被虬髯汉子夹在肘弯里,眼睛的余光看见了直撞过来的怪石,不由得惊叫起来,眼睛也闭上了。
虬髯汉子背后像长了眼睛一般,龙云天话音未落,他已经腾身跃起,脚尖在翻滚而过的怪石上一点,借势而上,身子如鹰隼般直掠而下,等龙云天睁开眼睛,他们已经稳稳站在了山脚下。
叫花子下山的身法更绝,他身负重石,却是横掠而出,横掠的势头消尽,身子便如星陨石坠,笔直地落了下去,等到马上就要触到山坡上尖石时,才凌空一个筋斗,四平八稳地落在了虬髯汉子身边。
“哈哈,兄台好身手……”虬髯汉子被叫花子的身法惊住了,口中啧啧赞叹。叫花子也是连称佩服,二人相视哈哈大笑不已,颇有猩猩相惜之意。
山顶上的寇方皋等人看了二人的身法更是惊异万分,宝树和尚更是寒战连连,心中更添了几分对虬髯汉子的惧意。
“田掌门,那个虬髯汉子究竟是什么人?”寇方皋忍不住问道。
“我也搞不清楚,只是觉得他身份可疑,不过他既然识得笔架山的道路,倒省得我们漫山遍野地四处寻找了。我们人多势重,还怕他不成。何况寇大人身边还有如此高手。”田归农稳了稳心神,指着叫花子答道。
“那个叫花子的底细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孟老怪的人应该还算可靠吧。”寇方皋心里没了底数,只好把克制虬髯汉子的希望寄托在叫花子的身上了。
“***,这个破山真他娘的难爬……”几个人正在犹疑,西门牧野在连氏兄弟的左右扶持下终于爬上了山顶,口中尚自不停地咒骂着。
“西门先生,山路难行,您千万小心,一会儿还要仰仗您呢?”寇方皋见了西门牧野,胆气又壮了些许,毕竟西门牧野的毒功无形无色,伤人于无形,有他相助,再强的敌手也不怕的。
……
不知道虬髯汉子心里有何打算,他并不急于摆脱寇方皋等人,一直等到他们快要下到山脚下时,才不急不徐地带着龙云天前行。
转过山脚,龙云天眼前豁地一亮,一座陡峻无比的山峰耸立在不远处。
山极陡,几乎是直上直下,无处可以立足;山极高,峰顶处隐隐可见白雪皑皑尚未消融。山顶处犹如斧凿刀劈一般一分为二,遥遥望去恰似书案上的笔架。
“兄弟,这就是笔架山,蜗居就在山脚。我们先去歇息歇息,明日我带你爬山。”虬髯汉子见龙云天看的有些发呆了,指着不远处的一丛篱笆说道。
篱笆已旧,破漏之处修缮的却极为规整,园子也不很大,种满了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远远地就可以闻到香味扑鼻。
“程大哥,想不到你还有如此闲情逸致,懂得侍弄花草。”龙云天有些惊异,想不到这个面容粗犷的汉子居然如此精细。
“呵呵,哥哥哪里懂得这些。这都是我二妹种养的,我是借光了。”虬髯汉子呵呵笑着,脸上笑意重重,京师竟是无比的温柔。
“二妹,有贵客人到,快出来见客人。”虬髯汉子直着嗓子喊了一声,喊罢却笑嘻嘻地躲在了篱笆的后面。
“大哥,你回来了。”回答的声音娇脆柔嫩,话音未落,一个销瘦的身影从茅屋内窜了出来,直扑藏在篱笆墙外的虬髯汉子。二人嬉闹着打做了一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