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2003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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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秋高一

    ????其实刚进高一的时候,麦子是很郁闷的,因为环境是陌生的,人也是陌生的,麦子那时候还不擅于交朋友。由于入学成绩优异,被分在了1班。1班的每个人都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每天以一种自己是好学生的姿态扮演角色、审视对方、然后自我欣赏,不与他人同流合污,尤其与冷面2班和渣滓洞的人是很有心理距离的。只是这种优越感在后来的磕磕碰碰之中逐渐淡化,并随着相互之间的深入交往而被忘却了。

    ????在这个班,第一个吸引了麦子注意力的便是阿绿。因为在优等生的世界里,阿绿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开学才一周,军训刚刚结束,阿绿就开始做起了她的小买卖。麦子记得那天中午刚吃过饭,一走进教室,就看到后面一大群叽叽喳喳的女生围在一起,麦子不禁好奇,走过去一看,只见地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手工艺品,有碎布缝的小娃娃,有各色珠子串成的吊坠,有西藏风味的耳环,还有彩带编织的吊须腕带,做工都十分精细。一个大眼睛,大嗓门儿的姑娘坐在中间笑呵呵地介绍,穿黄色的小夹克和深军绿色的肥大裤子,几分嘻哈的打扮,手上戴着一只超夸张的翡翠绿尾戒,很抢眼。她叫阿绿,军训的时候还喊过口令,麦子记得她。看见麦子,阿绿仰起脸热情地招呼:“随便看看呀,都是我自己做的哪!便宜算给你。”麦子笑了笑,心想:这女孩儿真有路边小贩的特质。同时她也惊讶于这么大大咧咧的女孩儿居然能做出如此精致的小东西,于是蹲下来,挑了一只彩色的布制小猪。

    ????麦子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性格迥异的阿绿后来和自己成了朋友,而且是此后三年都不离不弃的好朋友。

    ????新学期步入了正轨,数不清的报告和大会,念不完的条条框框。学校规定要穿校服,每个人的不满情绪溢于言表。白色的棉布T-shirt,深蓝色的裤子和裙子,其实并不那么难看,但在那个个性张扬的年纪简直就是一种对自身特征的泯灭。然而不满归不满,学校明文规定了,大家都穿你也没有理由不穿,在这些事情上当刺头并没有多大好处,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人人都套上了印有“蓝湖”标志的校服,满校园放眼望去,“刷”地一片洁白,好一派健康向上纯洁友好的生机景象!

    ????着装没有选择的自由,大家却没有就此而放弃装扮自己的点滴细节,尤其在饰品和发型上还有广阔的拓展空间。1班的学生是比较安分的,2班和3班的则不一样了,费尽心思地玩花样,好像总得有点儿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才能安心出门。但是,经历过高中的朋友应该都知道,关于高中的一切都是有规矩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同样不能过头。“学生就应该有个学生的样子”是老师们永远坚守的真理。那些把头发弄得千奇百怪,或是在身上莫名其妙挂一些铁链的行为同不穿校服一样,也是不被允许的。老师们都信奉着男生的鬓发不能超过几厘米之类的不成文规定,看到有女生佩戴乱七八糟的首饰也毫不犹豫一一查收。

    ????在这一点上渣滓洞人是严抓的重点对象,但这班学生不那么好驯服,往往是屡抓屡犯,屡教屡不改。比如今天刚责令了一批人去剪掉不符合规定的头发,过不了一星期教室里又出现了若干个火鸡头。于是,老师们有时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了。阿绿手上那只刺眼的大戒指几经波折之后,还是安安稳稳地戴在手上。

    ????似乎刚开学没多久,阿绿便注意到了隔壁2班的小杰,每天在麦子耳边唠唠叨叨。

    ????阿绿喜欢小杰,全寝室的姐妹都知道。每当阿绿的视线在群人中偷偷搜寻时,大家就心知肚明地偷着笑。那时候跟小杰还不熟,但大家都喜欢拿他俩打趣。有一次在食堂吃饭,小杰和苏然一伙人坐在离阿绿这一桌不远的地方。同寝室的胖妞阴阳怪气地端着饭在小杰身旁绕啊绕,绕得那一桌男生全莫名其妙,问她是不是要坐下来。胖妞就说:“哎呀,不是我要坐,是阿绿想坐,托我来探探情况。”在另一桌的大鬼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穿了这一幕,冲着小杰大声喊:“傻B,那丫头喜欢你!”周围的人纷纷把目光投过来。当晚回寝室后,阿绿就着实郁闷了一晚上。

    ????后来大概是因为苏然的关系吧,麦子和阿绿正式认识了小杰,两人的关系很快亲密起来。麦子不喜欢做电灯泡,可是阿绿每次约会都要拉上麦子,麦子想尽办法也逃不掉。于是慢慢的,这种三人约会的方式成了传统,少了一个反而就不对劲了。

    ????三个人在一起,话最多的便是阿绿。总是叽叽喳喳讲个不停,说学校说朋友说理想说趣闻,只是很少提及家人。一开始麦子不习惯这种三人组合,并不怎么说话。但阿绿从来都不会冷落哪一个人,当她发现麦子没声音了,便会更热闹地说起与麦子有关的事情,阿绿的这种情绪很容易感染旁边的人,时间久了,麦子也就十分随意了。小杰有种令人很舒服的亲近感,就算不说话的时候也是微笑聆听的样子。他总是有很多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冷笑话,让大家觉得想笑又不想笑。每次讲完笑话,他都会一脸期待的样子看着两人的反应,于是明明不好笑的事情,阿绿和麦子也只好勉强“呵呵”地苦笑几声来作为回报了。

    ????偶然有一次,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气氛,麦子却无意间发现小杰在走神,盯了他老半天都没有反应,而阿绿似乎浑然不觉,继续嘻

    嘻哈哈地说着自己的故事,麦子也就不问,只是心里有些疑惑:像小杰这样的孩子怎么也会有心事呢?后来这种神情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她渐渐有些明白了,小杰的这种表现或许并不是有什么心事,那只一种心里的感觉,一种看着这个世界会觉得忧伤的感觉,这种感觉麦子也有过。因为了解到这一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麦子后来觉得小杰与自己似乎比阿绿更熟识。

    ????阿绿和小杰的交往众所周知了,在小小一个年级内,这样的事情总是很容易被广为传唱。

    ????一次课间,小杰给阿绿送来可爱的糖果,花花绿绿一大袋,引得班上的同学阵阵鬼叫,连2班的也跑过来起哄。没办法,阿绿把糖果分给大家,有巧克力,有大白兔,有阿尔卑斯……大鬼和睡仙等人尖叫着奔走相告:“发喜糖喽!发喜糖喽!”就差敲锣打鼓了。没有人注意到,当时离上课只剩一分钟,也就是说等每个人把糖剥进嘴里不多时铃声就响了。因此当MsLiu拿着课本大步走进教室,威严地扫视全班的时候,大家都显示出一脸的“隐忍”,故作正经。上好佳的“八宝糖”很大颗,含在嘴里不容易化,其痛苦程度和扭曲表情也就可想而知了。不知是发现了还是碰巧,MsLiu突然说要叫几个人起来读课本上的英文谜语。第一个不幸点中者便是麦子,不得已,麦子把口中之物一吐,“当”那颗不争气的糖果在地上砸出一声脆响,麦子赶紧站起来,本还可以瞒天过海,同学们却都很不配合地笑着往地上看,MsLiu合上书,也笑了笑,走过来,麦子竖起一身寒毛。MsLiu走到麦子身边站住了,往地上一看:“哟!糖呢!”继而直起腰来,环顾四周,怎么个个表情怪异?正思量着,突然两眼放光,目光停在一个长相酷似黑猴儿的男生脸上不动了,然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个箭步冲过去:“你也在吃?吐出去,快点!”那黑猴男刚要吐,大鬼大喝一声:“嘿!人家的喜糖你好意思吐?”说着朝阿绿使眼色,黑猴男一惊,进退两难,全班爆出一阵笑声。结果,这位可怜的男生脖子一硬,做出了惊人的大义之举:吞了!MsLiu也忍不住摇摇头笑起来,大鬼得意忘形,暴露了目标,说时迟那时快,MsLiu马上又朝大鬼奔去:“哼哼,你也吃着呢?”真是自掘坟墓,大鬼叹了口气,也只好壮烈地把糖果往肚子里吞,深切地体会到了自食其果的滋味。MsLiu再次双手插腰环视全班:“都吃着呢?我知道。”于是全班哗然,大叫佩服。

    ????高一就这么热热闹闹推推嚷嚷地过着,这是最新鲜、最意气风发的一年。什么都想做,什么都想玩。高考的浓烈气味还没有侵入这里的大气层,考大学——那还是遥远的事情。

    ????校园里有一幢别具风味的小建筑,每层楼有并排的五六间房子,只有两个楼层。整个建筑呈黑白色调,屋顶的两头向上翘,黑瓦白墙,配一色的绿格子窗帘,没有过多的装饰,却十分精致,有一种复古的味道,像是苏州园林里的小院落,给人一种清新宁静的感觉。门前一棵大大的榕树,树下是一条大大的仿真狗,很逼真,很威猛。

    ????这其中一间便是校长老头在学校的住处。那时候,麦子她们和校长老头混得很熟,有事没事就往这儿跑,抱怨这抱怨那,而每次校长老头都会很热情地把她们请进门,认真地听取种种意见。老头敏锐的洞察力令人惊讶,就连阿绿和小杰那档子事儿他也不知为何就知道了,却从不挑明,也不刻意说些什么,只是在聊天时说两人都是极可爱的孩子,还是不要放弃学习之类的。老头的住处不大,但室内装修得十分讲究,冰箱电视和空调电脑一样不少,暗黄色的皮纹大沙发,酒红色的木质书柜,还有雅致的雕花小茶几。每次大家来这里,都像是接受了一次身心的双重洗礼。在这里,舒适的环境和可口的茶点让大家觉得受到了尊贵客人般的待遇,而老头和善而智慧的话语也平抚了许多浮躁易怒的心。介于种种,全校上下没有人不打心眼里尊重他,把他奉为“蓝湖”的灵魂人物,就连渣滓洞人要犯事儿了也总是得念及校长老头的面子。

    ????高一没有分科,课程很多,什么政治历史物理化学都得学。苦的自然是学生,于是大家在不堪重负之时纷纷向往着一种理想的教育方式,把西方的教育制度说得比天堂还美妙,而把我国这种“学来无用”的现状批得一无是处。

    ????英语是男生们背上的伤疤,而数学则是女生们心中永远的痛。为了想尽办法地学好弱科,有人开始宣扬一种所谓的“左手锻炼法”。左手不灵活是缘于右脑不发达,而这种左右脑的不平衡发展自然也就导致偏科了,所以加强左手的锻炼,可以加强左右脑的功能协调,也就会变得更聪明。这种理论字面上是说得过去的,可究竟有多少科学成分呢?没有人去追究。总之,有方法就试一试吧!大家都是这么想。慢慢的你就会发现身边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左撇子”。尤其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瞄到了一个用左手吃饭的。刚开始时,大伙儿还纷纷表示惊奇,像阿绿这种沉不住气的就会忍不住大喊:“看!那里有个左撇子!”但每每这时,小杰总会头也不抬,一句话就把阿绿的情绪全盘枪毙了:“是吗?练习的吧。”

    ????高一就是这样,会为学习而烦恼,但还远远不能感受到高三的那种失望,因为还早,一切都

    是有希望的。

    ????繁重的功课,做作业是为了完成任务,上课是为了应付老师,其他的,想尽办法,能免则免。许多第一次离开家来学校寄宿的同学很不适应这样的群居生活,男生女生都一样。于是介于学习和生活两方面的压力,掰着指头过日子成了习惯,整日盼着回家。

    ????麦子寝室的胖妞就是一个典型的娇娇女,稍有不顺就叨唠着要回家,有一次和大鬼吵架,一赌气又嚷着要回家,而且干脆利落地拿起书包就往外走。麦子和阿绿一看,这次是来真的,阿绿冲麦子挤挤眼,麦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拉住胖妞说:“你一定要回去,那我们帮你吧!”

    ????一个月才一次假,平日里,谁都想出去,更何况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三个人走在环校路上,你拎一包,我提一袋,谈笑风生。别以为这样正大光明就能出去,具体的阴谋大家都已经商量好了。没撞上老师就顺顺当当地溜之大吉,要是撞上了,那就装病。走着走着,麦子正说:“我们运气太好了!”话未落音,眼前远远飘来了一个红色的身影,三人顿时傻了眼,那不就是……MsLiu吗?没错,就是MsLiu。完了!真是高兴得太早,原来好戏还在后头。在这种情况下,不管MsLiu有没有看见自己,逃——那绝对是最愚蠢的办法,只能按原计划进行——装病。抢过胖妞手中的包,手忙脚乱,各就各位,胖妞倒是反应灵敏,马上就扮出一副病人的样子,摁着肚子,眉头绞成了八字,其痛苦的表情已经胜过了一切言语,好家伙!胖妞简直就是个演技派的!麦子心想。MsLiu走近了,阿绿抢先迎上去,一脸的焦急模样:“MsLiu,胖妞生病了,肚子疼得厉害,我们得扶她去医务室。”MsLiu看看胖妞,又看看阿绿和麦子,严厉的目光来回扫视,胖妞越演越入戏,干脆呻吟起来,看上去仿佛真的越来越疼了!连麦子都差点以为这是真的。阿绿却撑不住,拼命想笑,还好没被MsLiu发现。终于,MsLiu点点头,似乎相信了,三人心里欣喜若狂,差点就跑了起来,刚一转身,“等等!”MsLiu的声音从背后凉嗖嗖地传来,三人战战兢兢地回头。“去一个就行了,麦子你回教室上课。”晴天霹雳!麦子真是有苦说不出,为什么偏偏是我?依依不舍地看着两人走远,一步一回头地跟着MsLiu回了教室。

    ????后来,阿绿和胖妞也很讲义气地在校园里逗留了一阵子又回来了,麦子被扣留,两人也没有爬墙出去玩。

    ????新来的外教Brent人气很高,Brent是美国人,身材高大,长得也很美国,大大的蓝色眼睛,高高的鼻梁,喜欢学青蛙鼓眼睛和咧嘴巴。他上课很好玩,因此每周一节的外教口语课便成了同学们在枯燥无味的学海漫游时最期待的课程。

    ????Brent是个花样百出的人,谁也猜不透他的脑子里究竟有多少个点子,也从来没有人能预测下一次的课程将又会是什么样新鲜的内容。他的课堂永远是最活跃的,只有在他的课堂上才会出现每个人都兴致盎然的景象。Brent不怎么懂中文,为了解释一个单词总是要手舞足蹈费尽周折,弄得满头大汗。他的肢体语言和模仿能力决定了他是个天生的搞笑演说家,夸张而形象,常常逗得大家哄堂大笑。活泼可爱的个性使他和每个人都成了朋友,似乎班上的每个学生他都记得,在路上遇见了,无论是谁,即使叫不出名字,他也会停下来跟你说话,而在食堂排队领餐时,他会突然冒出来扮鬼脸,吓你一大跳。

    ????总是穿着各色鲜艳的T-shirt和Nike的篮球鞋,一手拿果汁,一手颠着一个小皮球进教室,这是Brent永不颠覆的形象。

    ????Brent的口语课严格来说简直就不是课堂,偶尔也会正儿八经地在教室给你讲讲单词或是读读对话。但过不了多久他就开始不安分地想花招了,而每当这时候,同学们也都心有灵犀地把情绪调整到了最佳状态,等待着Brent宣布他的新游戏。

    ????大鬼也是个点子多的人,每当Brent与大家商量怎么玩的时候,他总会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建议,引得Brent看着他坏笑,好像在说:嘿嘿,你小子,有前途。然后两个趣味相投的人便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兴奋个没停,形成了一幅师生平等对话的完美画卷。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大鬼的口语水平实在令人汗颜,两人的沟通时常需要伴随着各种手势甚至情景表演才能完成。睡仙也不例外,能从早读睡到放学的他,唯独口语课可以不睡,并且精神状态极佳地投入到大家的讨论当中。

    ????说起Brent的经典游戏,那还真是数不胜数。小小的教室束缚了大家的玩乐空间,于是干脆就来到室外。大草坪、空中球场、甚至教学楼后面一条小小的过道,都能成为游乐场。“寻宝”是最常玩的游戏,全班分为几个小组,每两个小组相对抗,而这两个对阵小组分别藏一个宝贝在不易被发现的地方,然后画一张藏宝图给对方去按图索骥,只是说明文字都要用英语,因此看不看得懂藏宝图就要靠你的英语水平了。谁先找到对方的宝物就算赢家,而宝物自然就成了全组的战利品,正是这样一种好奇和征服的心理成了大家坚持寻找的信念。有的组小心谨慎,只贡献出小小的一包糖果,而有的组则有不服输的气势,压上了自己队里真正的宝物做赌注,决心要一决高低。

    ????麦子和阿绿这组是常胜将军,因为有麦子高超的英语破译水平和阿绿的火眼金睛,两人是队里的黄金搭档,也因此而获取了不少宝物,但偶尔也会遇到例外。如果不幸抽到与大鬼他们那组相对抗,那么就预示着这将是一场历经坎坷和磨难的寻宝旅程。大鬼那组喜欢使诈,画的藏宝图总是复杂而难懂,更令人头疼的是,他们总是会玩小花样拖延对方的时间,如:故意指引对方绕远路,或是专找崎岖难走的角落。令麦子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历经了钻洞、爬树等一系列体力活动,然后故弄玄虚地被指示着数到图书馆的第七扇窗户,又折回来,最后还要被考验身高,爬到一个手够不到的地方去摸索,结果,累趴下了才拿到的宝物竟只是一枚小小的别针。真是心机重重、害人不浅啊!但是为了赢得比赛,除了照着指示去做之外毫无他法,也不甘心放弃,因为宝藏也许就隐藏在附近的某个角落。

    ????Brent也常常跟大家一起玩,而他的宝物总是诱人的美元,或是随身佩戴的小饰品,这些都足够引起大家的强烈兴趣。

    ????除了寻宝,踩气球和泼水节等等都是值得回忆的。而赢家的奖品永远是Brent提供的大罐的薯片和可乐。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幼稚的游戏,越是单纯的目的,越是觉得好玩,因为可以不顾一切,投入其中,什么都忘掉。

    ????如果要说Brent的游戏库里最令人喷血的自然要属永生难忘的“贴人”了。一天下午,Brent拿着两套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废弃衣服和几卷大型透明胶带,大步流星地走进教室,同学们都不知所以然。Brent露出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眨眨眼说:“Comeon!Followme!”

    ????原来Brent发明的最新游戏竟是要把人贴在墙上!“What’sme”同学们不明白了,Brent也不明白为何要有me,于是耸耸肩说:“estdoit!”接下来,大家便一脸茫然地玩起了这个摸不着头脑的游戏。这次是男生和女生的比赛,身材娇小的鸡蛋妹和耗子便成了双方的牺牲品。等两人穿上Brent带来的上下身相连的特质衣服,哨声一吹,比赛就开始了,两人站在凳子上贴墙摆出一个固定的pose,其他的队员就七手八脚扯胶带粘人。一开始还进行得比较顺利,可越到后面越是力不从心,胶带连着衣服在墙面上根本就很难固定,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想策略,Brent也在一旁支招。时间有限,每个人都很紧张,有人负责撕胶带,有人负责规划哪个位置最稳定,还有人则专门负责粘,忙得不亦乐乎。这可苦了墙上的两模特儿,贴在墙上哇哇大叫,却也一动不能动,因为稍微动一下,甚至忍不住笑一声,都会把辛辛苦苦粘上去的胶带给扯开。男女两队为了把人粘得更牢更稳,加起来整整用掉了好几卷胶带,实行五花大绑的战略,墙上模特儿的衣服也被扯得歪七扭八,整个人像动画片里的猴子似的贴在那儿,过路的老师们见了都傻了眼,议论纷纷。Brent却还在兴奋地给大家加油,数最后的倒计时。时间到了,站在模特儿脚下的凳子将被抽掉,这可到了一分上下的关键时刻!哪方的人能在墙上坚持得更久就算胜利。同学们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再看看对方的成果。男生似乎更有方法,胶带贴得恰到好处,牢固且有序,而女生这方的却层层叠叠乱粘一通,一看就没有技术含量。男生们指着鸡蛋妹的扭曲姿势哈哈大笑,说女生输定了。Brent一声令下,凳子被抽掉了,大家的手松开了,可怜的模特儿在墙上哭爹喊娘了。“一、二、……”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数着,果然不出所料,鸡蛋妹憋红了脸也没有挽回一路下滑的局面,不出三秒,胶带松了一大半,整个人就全掉了下来。Brent也乐得蹲在地上大笑不止。

    ????Brent就是这样,在看似没有意义的玩耍和日常对话中贯穿着他的英语教学。可是其他老师似乎并不怎么赞同,看到教室里常常空无一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是无奈于同学们和Brent的确玩得很令人开心,也就不忍说什么,省得自讨没趣。

    ????教学成果自然不用说,Brent的课堂在那三年里奉献给了大家最放肆最不计形象的快乐时光,这是每个人都难以忘怀的。

    ????然而,地理老师则与Brent完全相反,是个不知变通的人。整日愁眉苦脸,对着大家发牢骚,说这个不上进,那个不用功。更要命的是,不管有没有作业,在她值班的晚自习就只允许看她的地理课本!麦子十分痛恨这样的做法,自习课本来就是同学们可以自由安排的时间,好不容易有空闲可以完成堆积如山的课后作业,或是利用它来补补自己的弱科,却还要被死死控制。班上的同学也都是这种想法,地理老师却还是不依不让。为了这事儿,许多同学都挨过她不少数落,麦子也不例外。那次麦子眼看着地理老师走出教室了,就赶紧拿出数学作业来做,没想到,刚写了两道题,前方的地上出现了一个矮胖的黑影,麦子立刻感觉到身后有人,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往后看,偷偷瞄旁边的同学,没想旁边的同学也冲自己一个劲地眨眼,于是麦子预感不妙的事情很快就要发生了,但还是坚持做垂死地挣扎,吸一口凉气,不往后看,硬着头皮不慌

    不忙地把数学作业收起来,拿出了地理课本。就在这时,火山终于爆发了,地理老师肥胖的黑影在地上移动起来,然后麦子的余光就瞟到了她的大肚子。“麦子。”一个深沉的女中音响起,不得已,麦子只好抬起头,“我看你的地理成绩也不是很好啊,怎么能用我的晚自习做别科的作业呢?数学作业?那么多数学课还不够你学吗?而我的地理课,一周才两节啊,平时自己不下点功夫怎么行呢?我不管你以后学文还是学理,现在是高一,开了这门课,你就得给我好好学。这样下去,就算你要学理科,我看你以后高三的毕业会考都过不了!”麦子一听这句就憋了一肚子气,会考都过不了?竟然这么贬低我?麦子不理她,埋头继续干自己的事儿。周围有人“吃吃”地笑起来,听到这笑声,麦子心里的冤屈被平抚了一些,地理老师却怒了:“你们笑什么!”邻座的大鬼见这情景,一脸讨好地说:“老师,麦子她会考还是能过的啦!”“管好你自己的事!”地理老师厉声喝道,大鬼被吓了一跳,乖乖地缩回脖子,不做声了。肥胖的身躯终于一摇一晃地挪开了,麦子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忒看不起人了?我的地理成绩有这么差劲吗?大鬼嬉皮笑脸地凑过来:“麦子,你别气,她就是这样,脑子有病,一生气就乱讲话,你别放在心上啊!上次她还把我们班长大人说成了全班倒数第一呢?记得不?你这还不算严重的!别跟她计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