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畅忍不住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像个白痴一样。”这一拍似乎是极自然本就该存在的,柳轻云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一拍,居然美滋滋的,只是装腔作势地横了他一眼。
他们不知说了多久,站得脚都累了,柳轻云朝公园的方向一指:“去那边找地方坐吧。”
公园小径上亮着地灯,光线朦胧柔和,越发显得暗影迷离,他们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只觉得开心,专拣没路的地方互相为难。在攀上一处小山丘时杨文畅向努力了几次都上不来的柳轻云伸出了手,柳轻云将自己的手放到他手心里,被握住的那一刻,忽然安心了,浑身涌满暖洋洋的倦怠,她抬头,看到杨文畅俯视的眼亮得出奇。她安静了,他也安静了,他背转身反握住她的手默默朝前走,她小心地跟着,两个人心里都涨满了某种浓烈的情绪却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
公园临湖,修了些延伸到湖里的台阶,湖水漫上台阶,他牵着她走过那些台阶,湖水打湿了他们的脚,他停下来慢慢朝她转过身,她吓一跳,紧张地吹开额前刘海。他笑了,抚摸她面颊的手指有些颤抖,耳边是渐渐紧张的呼吸,他深切地凝视了她一会儿,然后吻了她,长久而热烈,暖洋洋的倦怠感越来越醇厚,她抱紧了他的腰。
这之后,柳轻云爱上了写日记,她在崭新的日记本上写下有关他们之间的第一篇感受:有人说,当你能感觉到爱情时其实它早已存在,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跟他的感情已经走了这么远,说不清谁追谁,好像谁也没追谁,就这么自然地在一起了,这就是缘分吗?我们说了一整晚的废话直到天亮,然后悄悄回去,大家都没醒,而我兴奋地睡不着,眼皮很沉重、脑袋很清楚,又痛苦又幸福,我一点也想不清楚我们是怎么互相吸引的,可我不后悔,我就想跟他在一起。这样的我们,会下地狱吗?好像会的……
还有两天等房间里新刷的墙壁干透了就可以搬回去住了,在充满期盼的喜悦中有两颗惴惴不安的心呼应着跳动,人前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有机会独处时总会挡不住热情地纠缠在一起,哪怕就一两分钟的时间。杨文畅敢肯定自己是疯了,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向沉静内敛的他竟然烧得如火如荼,什么理智什么思考能力都失去作用,不能想,越想越渴望,只能盲目地守得一天是一天,好在柳家人非要等搬过去办了订婚酒后才肯放他。他严重偏离了既定的轨道,他不知道这失控会持续多久,但从没怀疑过这份感情的真实,他吻她时会有排山倒海的欲望,看不见她时会有惊惶失措的思念,甚至在不甘愿地想到他很快会失去她或者疑惑着她付出的感情不如他完整时会感到痛苦,这一切都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他陷进去了,痛和快乐一样强烈。他放弃挣扎,听凭感情主宰。
就在这份感情暗潮汹涌的时候,施静不期而至。她在身边人的期盼中考上一家不好不坏的大学,虽然不舍得掌上明珠离家,一家人还是欢天喜地,她提什么要求都答应,她借口要去老师那儿表示感谢去了杨文畅的家,才知道杨文畅来了柳轻云这里而且一直没回去,于是跟家里说要出来旅游,家里人知道她是去杨文畅那儿,又说动了杨振武陪着所以很放心地送她上了火车。杨文畅在他们下了火车之后才接到电话,他正帮柳轻云一家搬家,不得不中途折去火车站,本来都打算要把钥匙还给洛子麒的,这会儿又得继续借用他的房子了。
“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杨文畅帮他们提行礼。
“施静考上县大学了,她家里一高兴让她出来玩玩,我看你到现在都没回去就让她就便来找你了。”杨振武想着能陪施静出来一趟很高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