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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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安野原本顾虑刘长胜才是阿金的师父,自已去当阿金的教练于他脸上须不好看,这时听他这么说,对师兄的胸怀武德大是佩服,说:“好吧,那我就专门给阿金当教练好了,要是能进总决赛,我们都去。”

    阿金听得许安野同意给自己当教练,陪他去打总决赛,笑得嘴都合不拢来,直说这才一定要在决赛中拿上名次,晚上要先行摆酒席请客庆功,一醉方休。刘长胜见他有些得意忘形,狠狠地批了几句,阿金那股兴头这才作罢。

    傅平却没有这个实力,虽然许安野和刘长胜也帮他指点,可是倒底他的功夫不到,只又再撑了四场比赛,遇上那个瑶家拳的元庆和,被他打败,无缘决赛,阿金却一路闯关夺帅,直打到分赛区前三名时,遇上福建莆田少林寺的一个俗家弟子,这才输了一场,其他竟是再也没有败过阵来,得了分赛区亚军,进入总决赛去。

    那南少林俗家弟子名叫温洪,参加比赛竟是从未输过,风头极劲,至始至终都是使的一套罗汉拳,再没有用过别的拳法。许安野看他和阿金比赛时打的拳法中规中矩,并无神奇之处,只是他出拳极是稳重,破绽很少,又仔细打量他,只见他两边太阳穴微微突起,和阿金交手时腾挪进退身法虽不快捷,却是轻便灵活,出拳也是极为稳重沉着,心知这个人一定也是练过内家功夫的,心下暗暗留意。

    等阿金下来,许安野问他:“你和这个人打,觉得怎样?”

    阿金有些气馁道:“这个家伙好像不怕我打到他,我的重拳打到他身上有些反弹的力量,可是他打到我身上却痛得要死,真不知道他练的是什么功夫。”

    许安野说:“是了,他练过内功,你和他硬碰,一定吃亏的。”说罢低头想了起来,心知中国这般大,能人异士极多,在总决赛时一定还会遇上内家高手,心中想要找个方法帮阿金对付这种身怀内家气功的对手。

    许安野回到家中,仍在思想破解内家功夫的方法。可是阿金没有练过内功,单以拳术和这种高手相斗,胜算实在不高。虽说这样的比赛不比真正的武林高手相争,有时可以取巧,以点数得分。可是如果捱不得人家的重拳,先自倒了,又拿什么点数来胜?想得烦了,又翻出世宗送他的《楞严经》来看。

    这本经书他也不知翻过几遍,后面的金刚千叶手早就能背了,《楞严经》原文也是从小听母亲诵读得耳熟能详,当下又将世宗活佛在行间写的注解细细看来。那些文字先前也读过一遍,写的都是对佛经的研究心得,许安野不是佛教徒,对这些并不太感兴趣,看了就算,这时无聊,又仔细再看过一遍。

    许安野细细地对着经文和注解,读到“或有善根,闻即信受;或有障重,久化方归”这一句时,见经文下面的注解却与禅道无关,写的是:“其义可引如春山,得外力不必拒抗而受之纳为己用,外力重而烈,引入丹田又以秋水化之,两相为用,可以外魔之力以伏魔。”不由心中一震,脑中将春山秋水神功的精义又过了一遍,一下子恍然大悟,这春山和秋水若是分开学习,只是比一般内家功力稍强而已,可两相结合却是威力无穷,原来是可以这般运用,又能将别人击在自己身上的外力引入体内,分别化开,散于无形之中以反震对手。一时欣喜若狂,手舞足蹈起来。

    许安野又细细对将经文和注解相互对照,往下读去。发现注解中把经文要义引入武功的地方共有九处,只是字体写得小,又大多与经文相应,如果不是仔细对照,自己又学过春山秋水,只怕看到也是无用。

    他在床上打坐下来,将两套神功分开练习,在体内运行一遍,再将两套功夫揉在一起同时运行,遇到不通之处就依着注解的指引另行运气冲脉,脸上忽红忽青,身上的汗气都蒸发出来,化成水汽飘到窗外。

    许安野又运气行功在周身穴位走了一遍,睁开眼睛,觉得光线特别刺眼,用手挡在眼前向窗外看去,却仍是多云天气,阳光并未特别强烈。原来他这次运功,才是真正把春山秋水完全熔掉,神光内敛,对外界的反应却提高了数倍。

    他自习过内功之后,相貌和眼神与平常人稍有不同,太阳穴不凹反凸,眼光刺人,内行人是能看得出来的。那次在大布寺中就被那个措钦翁则大喇嘛看了出来,可现在却是与普通人再无分别,只是眼眸中成年人本有的淡淡血丝,尽化成了婴儿眼睛一般的深蓝之色,澄净异常。体内真气平静如千年古井,再也不会蠢蠢欲动,每次都要特意使劲才能收敛。

    许安野走到窗前,伸出手指从窗台上的水仙花盆中沾了一滴水珠,学着世宗的手法,运劲裹住水滴表面保持水珠不破,将那水珠像个玻璃球似的在指间团来团去,然后曲指一弹,那滴水珠“嗤”地一声如子弹一样飞了出去,打在马路对面的树干上这才散开,所带出的劲力却击下一片厚厚的树皮。

    他反身靠着墙壁,激动难言,心知经过这一番顿悟,这时的武功比起从前真是天上地下,就是再遇上那个打伤的人,也是能毫不费力的将他拿下。他望着墙上程秉德所书的《兰亭集序》,心中暗暗发誓,要是找到那几人,非得打得他们死去活来,为师父报仇。

    这场武林大会的比赛打得热闹非凡,因为参赛的选手大都学的是正宗中国武术,双方交手都是有板有眼,招式分明,比起散打之类的比赛动不动就扭头抱颈的情况,不知好看了几倍,就连平时不看武术比赛的母亲也说:“这个不错,像演电影一样。”所以收视率一路飚升,竟成了最热门的节目。那女记者陈洁专门找上门来,说阿金去上海比赛时,也要一起同去,全程报导。

    阿金不知怎地,平时对女孩子大大咧咧,从不当回事,可一面对陈洁就腼腆起来,起初林超几人以为他晕镜头,可是摄影师不在时,阿金仍是维维诺诺,林超这才明白,原来阿金对这瘦瘦小小的女记者竟有情意,不禁啧啧称奇。

    阿金长得像头黑熊,那陈洁却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以前都见阿金和小太妹在一起,大家都以为他喜欢那一类的女孩,却没想到他以前是个混混,不和小太妹一起,又有哪个良家少女愿意和他交往,他心中真实喜欢的,却是文静纤弱的邻家少女型。这两人要是站在一起,却是如美女与野兽一般的组合。

    林超和林申私下拉着阿金仔细盘问,知道了他的心思,拍着胸脯说道:“没事,包在小弟身上,一个月拿不下,我找个更好的赔给你。”

    阿金摇头说:“不用,这个就很好….我要从一而终。咦?阿超,你怎么跌倒了?….我说的不对么?….”

    “很对,很对,从一而终….嘿嘿….”林超挣扎着爬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似笑非笑,不住地打量阿金,仿佛是第一天认得他。

    此时离赴上海比赛的时间还有一个月,许安野算了算日子,正好是十一月,打完比赛回来还能参加期末考试,于是就向班主任请假。班主任也是个武术迷,也是阿金的粉丝,一听他是陪着阿金去参加这次风头最劲的武林大会上海总决赛,按辈份来说阿金还是自己学生的师侄,心下大喜,点头如捣葱一般地说:“可以,可以,你一定要好好帮助阿金,要是得了名次,我给你的语文加分,包你通过。”

    许安野得了父母和学校同意,便可放心而去。林超父亲也是支持儿子同去,只是林申的父亲却不同意他去,他父亲一听儿子想去上海,马上放下脸来,说是学业为重,不能学林超一般,他将来是可以做生意的,不用上学都行,自己家的人可是要走正途,千万不能贪玩而荒废学业,舍本逐末。林申不得父亲允许,大失所望,却又不敢违逆,心中闷闷不乐。

    陈洁自和他们相识,便常常到武馆来,起初还是带着摄像师一同来,渐渐熟了,有时也会单独前来,和阿金他们闲聊,她在各个武馆中看得多了,多少对武术也是有点了解,都道是外练筋骨肉,内修一股气,只是以她的经验,怎么看许安野也是个普通少年,实在难以想像他会是这里的第一高手,所以央求他表演一下,让她开开眼界。

    许安野对这种表演行为兴趣缺缺,可是阿金却是见陈洁十分渴望的样子,就说:“陈记者,我的武功,四分这一是我自己在外边学的,四分之一是我师父教的,另外一半,都是靠师叔指导得来的,要不我和他过过招,让你看看?”

    陈洁却不信他:“你们是一个武馆的,他又是你师叔,这种配合好的过招表演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看电影呢。”

    阿金一听,只好又来央求:“师叔,你就露一手给陈记者看看,也好让她相信我们没有骗她。”

    许安野不愿暴露武功,一是性格如此,二来却是不喜抛头露面,只想在暗地里察访那几个杀害师父的凶手,再说学武本是兴趣,又非作秀,怎肯在一个记者面前施展手段,看了看陈洁,说:“骗没骗她有什么关系?她不信就不信吧,我也没说自己是什么武林高手,是你说的,你去想办法表演给她看吧。”说罢起身就走。

    阿金见他不理,心中懊恼,他一心巴结陈洁,这时却没能达成心上人的意愿,一低头看到地上正放着一把练习用的单刀,伸手捡了起来,甩手向许安野背后扔了过去,口中却叫道:“师叔,小心。”

    阿金臂力极大,单刀脱手飞出带起尖锐的破空之声,转眼己到许安野背心,口中呼叫却是这时才发出来,陈洁眼见那单刀去势极猛,眼看着就要插入许安野背上,心知这可不是说好的表演了,只怕当场要出人命,伸手捂着嘴巴,两眼圆睁,吓得呆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