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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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安野见他们警惕性仍是很高,心想可不能骗他们,要不就把自己当成偷猎的给打死了。于是一五一十地将如何跟着朱旺的车去日屋,在这里遇上偷猎的人,在山洞中发生冲突,把朱旺打死的经过说了一遍。

    那汉人听完,脸色稍稍放松了些,却又不全信,问道:“他们都有枪,你怎么会没事?还把他们都打死了?”

    许安野说:“我也中了枪的,在山洞里睡了三天才好。”说着将登山包放下,脱下上衣让他看背上的枪伤。

    那汉人仔细看了看许安野背上的伤口,说:“不错,是从石头上反弹下来打到你的,不然你早就死了。你只睡了三天就好了?还把他们都打死了,你练过武功吗?”

    许安野说:“我从小练武,身体很好的。这个是我女朋友,那几个人想欺侮她,我才还手的,是自卫杀人,不用枪毙的吧?”

    那汉人微微一笑,说:“你先和我们去看看,如果真的是我们在追的偷猎的人,杀了就杀了,他们也杀了我们几个人,罪有应得。”

    那伙民兵将许安野两人带到前面一辆吉普车上,留了两人坐在后面监视,其他人坐在后面一辆车上跟来,照着许安野的指示,又从原路返回山谷中去。

    车子一进山谷,就看到那车货车了。那个司机认得朱旺的车,一下子加速开到货车前面才停下,跳下车去冲着货车大叫起来。许安野和邓瑗下来,将众人带到山洞里面,把朱旺的尸体抬了出来。因为天冷,朱旺的尸体还保存完好,那藏人司机见朱旺死得极惨,抱着他大声悲哭。

    那汉人说:“那几个偷猎的人的尸体呢?”

    许安野见周围白茫茫一片,却看不到那几个人的尸体。邓瑗走到一个小雪包面前,抬腿踢去雪包上面的石头,说:“在这里了。”原来那几具尸体上面盖着军大衣,被这一场大雪盖住,从外面看去却只是一个雪包,看不到尸体了。

    那伙民兵围过来一看,纷纷咒骂起来,一个藏人民兵把于老四的尸体踢了出来,用枪托重重砸了几下,又吐了一口口水,大声喝骂。那汉人说:“这个人叫于老四,杀过我们队里的好几个人,今天死在这里,真是报应。”说完又回头对许安野说:“你没骗我们,这几个人就是我们一直在追的偷猎者。”又指着那个原先就受伤的人的尸体说:“这个是他们的老大,上个礼拜被我打中一枪没死,却死在这里了。”

    这时几个民兵把洞里藏的自动步枪找了出来,扔到吉普车上。邓瑗把那刺死了朱旺的藏刀也从身后掏出来,交给民兵。那个说话的汉人好像是个头领,将刀子接过去看了看说:“这是把好刀,可惜在坏人手上,也杀过我们一个弟兄,我们不要,送给你吧。”邓瑗本来喜欢这把刀子,只是不好意思私自藏起来,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接了回去,藏在身上。许安野说:“你要刀子来做什么?”邓瑗吐了吐舌头,不回答他。

    那汉人说:“还没介绍呢,我叫石康,是这一支民兵的小队长,我们现在村子去,你们跟我一起回去吧。”

    许安野说:“我们要去日屋呢,你能不能送我们去。”

    石康说:“那不行,我们找到这帮人的尸体,要回去报告....”说着招手叫那个朱旺的朋友过来,说:“他是朱旺的同伴,本来在村里等他一起去日屋的,我们的司机被这伙人打死了,临时来帮我们开车的,我问问他是不是要把朱旺的车开去日屋。”

    石康用藏语和那人说了几句,对许安野说:“可以,他说他没等到朱旺就离开了,现在要帮他把货送到日屋,你们的身份证拿来给我们登记一下,就可以跟他的车走了,吉普车我自己来开。”

    邓瑗过去向那藏人说:“朱旺有什么家人没有?你能给他家里带信吗?”石康替他翻译了,那藏人又说了几句,石康说:“他说朱旺单身一人,没有亲人了,他会办理朱旺的后事。”

    邓瑗从身上拿出两千块钱来,递给那藏人,说:“这些钱用来给朱旺办后事吧。”那藏人好像明白她的意思,连连摆手,说了几句藏语,大概意思是他会办理朱旺的后事,不用她给钱。邓瑗硬是将钱塞到他手中,那藏人这才将钱收了起来,又跪在朱旺的尸体前将钱塞到朱旺手中,在他手上不住亲吻。石康说:“他在替朱旺感谢你呢。”

    石康等人记下了许安野和邓瑗的身份证,将朱旺的尸体抬到吉普车厢后面,用毯子包了起来,又把那几个偷猎者的尸体也搬了上去,开着吉普车就走了。

    许安野心中感慨这个地方的人命不值钱,自己虽说是自卫,那也是算打死了人,要是在法制地区,也不知要有多少麻烦。可是这里却像没事一样,登记一下就可以走了。心里猜想大概打死的是偷猎的人,他们也杀过民兵,石康恨这些偷猎者,当然是不把他们的性命当一回事了。

    朱旺的那个朋友只会说几句简单的汉语,说他叫宗巴,再问他话,他却听不懂了。守巴向吉普车开走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打开货车车头盖来,将里面冻住的油放掉,试了试车,发动起来。

    许安野和邓瑗坐在货车上,宗巴一路上也不说话,只是埋头开车。货车又开了一天,第二天傍晚才到得日屋。守巴将车里的货物分别送到几家商店,又带着许安野和邓瑗找了一家旅馆住下,自己却跑到城外的庙里去了。许安野猜他是要请人帮朱旺做法事,对邓瑗说:“这里有庙,明天我们也去庙里看看,试一下能不能问到活佛的事,顺便也给朱旺烧香。”

    这里虽说也是个小城镇,可是太阳一下山就家家关门了,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两人吃过晚饭回到房间休息,邓瑗嫌店里的被褥太脏,把它们都踢到门后的角落里,拿出自己的毯子来铺盖。到得后半夜,气温下降,突然冷得厉害,床前的火炉发出的热气一点作用也没有。邓瑗蜷成一团,紧紧缩在许安野怀里。许安野运气练功,毫无睡意,只将真气一点点地渡到邓瑗体内,助她御寒。

    第二天一早,邓瑗醒了过来,见两条毛毯都裹在自己身上,许安野却只穿着登山服,紧紧地抱着她,心下感动,抬头轻轻吻他。许安野被她惊醒,微微笑了一下。邓瑗说:“你真傻,那里不是还有被子吗?怎么不拿来盖?”许安野说:“你不喜欢它们,说很臭嘛,我怕盖在身上把你臭醒了。”邓瑗吃吃地笑了起来,在他脖子上闻了闻,伏在他身上说:“你一点都不臭。”

    两人起床到楼下吃了早饭,许安野就向老板打听世宗活佛的事情,那老板听了这个名字,歪着头想了老半天,说:“没听过,这个活佛是哪一宗的?佛号叫什么?”

    若问这个,许安野却一点也不知道,就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是黄教里的大活佛,其他就不清楚了。”那老板说:“黄教的大活佛?那应该在拉萨啊?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找?连佛号也不知道,又怎么去问?年轻人,我看你啊是什么都不懂得,就来乱走,还是回去问清楚了再来吧。”

    许安野见问不到什么情况,就打听了一下宗巴昨天去的庙宇,和邓瑗向城外走去。路过一家商店时看到有公用电话,让邓瑗打个电话回家。邓瑗起初不愿意,被他逼了几下,这才拿起电话来打给父亲。邓培宝一听女儿失踪了十多天,原来去了西藏,心中又气又急,要马上派人来接,邓瑗登时大发脾气,说和许安野在一起,安全得很。邓培宝又叫许安野来听电话。

    许安野本来坦坦荡荡地,可现在和邓瑗有了关系,反倒是心中有愧,和邓培宝讲话就结结巴巴起来。好在邓培宝知道许安野身怀绝技,女儿和他一起不会吃亏,只拜托他注意安全,一定要保护好邓瑗。许安野连声答应,说回到拉萨就打电话来,到时请他派人来接。邓培宝这才放心下来,却不想自己女儿跟他这武林高手在一起,别的亏是不会吃的,可便宜老丈人却是结结实实地当上了。

    邓瑗放下电话,笑着说:“我爸爸是不是叫你保护我?快点送我回家?”许安野点头说是,邓瑗说:“那你当然会保护我啦,不过不用快点送我回家的,你也不想,是不是?”许安野心中实在是想早点把这个万金宝贝送回家去,可这时哪里敢说?只好低头讪笑。邓瑗见他不回答,抱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撒娇不依。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宝马汽车停在对面佛品商店门口,从车子后排下来两人,走在前面的那人满身珠光宝气,头戴藏式毡帽,胸前挂着两对珊瑚天珠宝符,手里握着一串波罗地海蜜蜡佛珠,身着笔挺的西服,却又在西服外面斜斜地披了一件藏衣,抬头挺胸地走进店里去。后面跟着的那人像是保镖模样,但也是衣着光鲜,身后还背着一把半自动步枪,站在店门口却不进去,像是为他站岗一般。

    许安野看他这派头,简直比独霸一方的邓培宝还要嚣张,回头问公用电话亭的老板说:“这是你们城里的大老板吗?”

    那老板向对面的汽车张望了一下,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号,说:“可不要乱说话,那是我们大布寺的措钦吉瓦….”抬头看见许安野和邓瑗一脸疑惑,又解释道:“就是寺里的大管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