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婉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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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颗人头,一字排列,分别用黄金盘盛放,用白色的丝绸包裹。

    张角是病死的,可能在死之后受到一定待遇,已经火化,黑漆漆的。张宝那张脸即便死掉,也带慈祥,只是双目没有合上。张梁两只渗着幽幽蓝色的虎目瞪得最大,显是死不瞑目。最后一颗我不认识,不过从张让唏嘘感叹中,不难得出是马元义。

    盛放马元义的那个黄金盘鲜血涂染,触目惊心,奇怪的是看到夺目鲜血我却变态地感到兴奋,觉得越多人的血横流脚下,更多的白骨累累交叉才能对得起我与伊人红瑾的离别。

    两人离别前的话,铛铛响彻我的心房,我忽然坚定了自己的立场:我要做一个保护伊人红瑾的男人。

    我不为天下,但为女人也要站立高峰。

    “杀……”我举起双手,吼道。

    扑腾!

    张让没有心理准备,被我一声咆哮吓趴在地,气得咬牙切齿,骂道:“三更半夜不睡觉,鬼叫什么鬼叫。滚。”

    我差点热血冲动地拧住张让的脖子拧死他。我懒得理这个死太监,脸上诚惶诚恐,一脸惧意一脸怯意,心里却在可怜张氏三兄弟,张角张宝白痴一般,满以为精通神算子的相术便可天下无敌……想到此处,我忽然疑惑起来,这两兄弟精通算命之术都不能看透唐周的心,张老三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物是如何做到的?

    虽然张老三未能准确无误判断对,但唐周此举却不正是司徒王允的希望吗?

    我暗暗梳理着张老三的性子,粗犷,野蛮,一根筋,智商应该在五十以下,有虐待手下的坏毛病,这一点与猛张飞十分相似。另一个相似的是,他们都是张老三。

    这么多特点,我逐条排查,实难得到张老三突然聪明所在,难道他是一大智若愚的高人,只不过比别人的愚多很多,所以平日看不出来?

    就在我放弃对张梁莫名觉悟的好奇时,忽然感到两道冷嗖嗖的目光。我狐疑看向黄金盘,一个相貌颇为耿直的汉子双目喷射着浓浓的火焰,如果不是绳索捆绑着他,他肯定会冲过来不顾一切地踹死我。我纳闷道:“这位仁兄,咱们可有仇恨?”

    “仇深似海。”

    “我可杀过你父亲?”

    “比弑父更恨。”

    “难道是我夺了你妻子?”我惊异道。

    “比夺妻更可恶。”

    我看他脸色阴沉,有意玩笑,道:“不会是你小妾被我……嘿咻了吧?”

    “我干你老母。”耿直汉子冲冠一怒,绷着的脸刷地崩散,破口大骂,“你这个见色忘义的畜生。”他骂了半天忽然表情古怪,停顿了一下,喃喃道:“骂错了。”自语之后,又开始大骂:“过河拆桥的家伙……你你……你的罪行罄竹难书……”

    “口才不行就不要骂人。”我过去便是两个耳光,“说,我到底怎么你了?”

    “……还有唐周那个混蛋……”

    我一下明白,有一点点惭愧之意,但转瞬即失。张角送我的斩鬼神真可谓一把魔刀,短暂相陪已扭转我善良之性,值得讽刺的是,第一个受此刀祸及的竟是这把刀的一直持有者。

    耿直汉子实话实说:“你禽兽不如呐!”

    我箭步一错,又是一个耳光,骂道:“心理话也敢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就不想活了,有本事你砍了老子。”耿直汉子瞪眼看我。我愣了半天,总感觉这句对白在什么地方听过,脑袋转了几圈,想起了“古惑仔”三字,登时又一个耳光落到他脸上,粗声道:“张角可有什么遗言?”

    耿直汉子嘴角流血,不屈不挠,昂首道:“张角与张梁两位大人死有预见,各自遗命,杀死你俩畜生。可惜在区区在下身手不济,一进宫门便被阉竖擒拿……”

    “阉了他。”张让气得发抖,指着耿直汉子的鼻子尖声道。

    “稍等片刻,我再问个问题。”我恳求道。张让两眼翻白,气若游丝,无力道:“小抗子,给公公抚抚胸部……真是气死我了……人生、理想,都忘了吗?混蛋……”

    我的手天生就是用来抚摸酥胸的,但张让的酥吗?不酥。所以打死我也不会碰他一下,始料不及的是张让变本加厉,又无力道:“另一只给公公揉揉屁股蛋子,刚才摔疼了。”

    我一阵恶寒,背着张角狠狠吐了口唾沫,还从来没有碰过男人的东东,哭丧着脸寻找理由,道:“公公,刚才去了茅房,没有手纸,我就用手……”

    “哎哟,真是恶心死了。”张让捂着鼻子,下意识地向外移动。我也下意识地向后退,心里怒骂:老子更恶心。随即极度不爽地问耿直汉子:“你跟张梁熟吗?”

    耿直汉子被张让那个发指的“阉”字吓怕了,抖动肌肉道:“太熟了。”

    “好。”我拍上耿直汉子的肩,一字字道:“他是如何知道唐周是叛徒的?”

    耿直汉子连犹豫都没有,说出一句非常直白的话:“猜的。”

    猜的?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这“猜的”也太巧了吧?但稍加分析便觉得唯有这个答案比较适合张老三的性格,如果他不猜就不会处处看唐周不顺眼,更不会殴打唐周,唐周也自然不会心生怨恨。虽想通其中关键,但还是不满意耿直汉子的回答,便提醒张让:“公公不是要割他吗?”

    耿直汉子嘶声道:“真的是猜的,真的是猜的……”

    张让不屑地看了一眼耿直汉子,轻蔑道:“我才不会选这等野蛮之人,割他端得是辱没了我十常侍婉约派的作风……杀了他。”

    ?

    我登时哭了,哭得肝肠俱断……婉约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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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逍遥谷,我的心情高低好不起来。与张氏兄弟人头落地无关,只是由他们想起与伊人红瑾戏耍的短暂时光。

    不同时间看那轮圆月,心情也就不同。浪漫还是凄惨?

    我靠着朱红色的柱子,怔怔出神,庭院里不知名的树叶飘飘落落,被风带来,吹皱了湖面也吹皱了我的心。

    很多事我都乐观看待,唯独相思伊人不能。

    忧伤若月精,每个月总是要来一次的,不来就意味着不正常,而这个月,我特别多。我咬着一根掉落的枯枝,听耳江音,颇有几分“远望落叶去意决,月又无聊人又别”惨淡,也带几分“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的黯然。唐诗宋词……好像东汉末年还没有,但这并不妨碍我吟。

    “杨大大,不要想不开心的事。”唐周拖着伤残后的身体,拄着拐杖站立风中。

    我别过头擦掉眼角的泪水,道:“我没有不开心。”唐周的音色虽然不大中听,但说出的话多少让我好受了些,我盯着湖面道:“你不好好养伤,出来干吗?”

    唐周道:“张公公早已休息,而你却迟迟不回咱们的闺房,小周子等急了……”

    “你是不是欠揍?什么闺房,是厢房。”

    唐周低低哦了一声,道:“还说没有不开心,对人家那么冷漠。全无平日嘻笑之态。”

    我盯着唐周看了片刻,决定原谅他,他已经失去了左右自己言语的能力,难免会情难自禁,这也算是另类人的言不由衷。

    “给。”唐周忽然自怀里掏出一件物事,昏暗光线下是一方折叠整齐的布团。

    我愣了一下,道:“什么?”

    “打开你就知道了。”唐周的脸莫名奇妙地发红,诡异地含着羞意。我好脾气地接过,小心儿怦怦乱跳,里面不会包裹着某些情书之类的死东西吧?

    ——血!

    我疑惑半晌,猛地想起入古墓前张角埋至土里的雪白丝绸,也如手里这般柔软,当时张角好像说什么“将纯洁埋在土里,希望播种在杨抗挺心房,不受斩鬼神困扰”之类。我的手不自禁地抖了起来,“这是……”

    “伊人姑娘……后面小周子不好意思说。”

    “不好意思就不要说了。”我挥手赶走唐周,有些无力,盯着雪白的丝绸,良久低头一吻,伊人不在,唯它可解相思,朦朦胧胧也在想另一个问题,“纯洁”就在我手上,不知有没有播种在我心房?从离开黄巾军的种种迹象不难看出,唐周这一好心的“珍藏”已令斩鬼神所扰不可逆转。

    顺其自然吧!我无恐惧无失落,或许成为他人闻风丧胆之人正是我此时的最大希望。我面无表情地拍着屁股,准备回“闺房”睡觉。

    向所在厢房跨出几步,高高的灯笼下忽然一道贱影一闪而失,紧接着两道贱影,三道贱影……妈的,都是贱影。我看到了某个特别恨的人,冷笑着跟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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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有点累,一条野狗差点咬死我家的狗,妈的,追了半晚上也没找到狗日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