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长是扶康县的县长,扶康县是地区五县中经济最好的县,所以县长的头也最大。如果我们不去,他是最高兴也绝对不会抱怨的一个。因为有人私下对我说,他的一位堂弟是我们同行,他不但肩负着确保扶康县的项目万无一失地由他的这位弟弟的公司拥有投资建设权,而且肩负着说服其他的县参考和遵守他的思维逻辑……”我看了一眼身边的老王,他像个老教授在授课一样,完全不顾及是否有人愿意听,依然乐此不疲地讲,讲到自认为动情或者精彩处还眉飞色舞地动手指指点点起来。
“看来,这个大项目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操作!”我对老王说。
杜聪追问:“那其他的县现在什么反应?”
“当然是听市政府以及建设局的意见啦!一旦这个项目出现了大的漏子,他们也有推卸责任的机会,如果遵守了王县长的建议,这种保险就没有人给他们买啦。这帮人哪,机灵得很。”老王倚老卖老,用指头关节在我们头上各个“”地敲了一下,“投资经理们就是要脑袋好使才行哦。你们看,我们清华大学毕业的学生脑袋多好使啊,从我这儿取经,可是要支付费用的!”老王20世纪80年代毕业于清华大学,高考是全省的理工科状元,闲暇的时光里总会拐弯抹角地提起点儿高中时代的英雄故事或者清华的青葱记忆。
“总裁肯定打过招呼了吧?与这里的市政府部门。”杜聪傻傻地继续问。
老王翻了翻眼睛,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说:“你瞧你,怎么老说实话呢?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嘛,非要光天化日之下来说,瞧瞧这还有一大车的人呢!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干吗不知道?”
我和杜聪看着他那老道但又不屑一顾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
“这种行业单一的投资集团很难真正把投资经理们掌握的经济学、投资学、金融学的知识发挥出来并且应用上!”我说,“这种整天拍马屁拉皮条的事儿往往让毕业于高等院校研究生院的经济学硕士、博士们,外加一些镀着‘洋光’的‘外籍人士’们晕头转向。我看我们单位的那些老外们,整天神神道道的,满嘴西方的八卦逻辑。”
我话音刚落,杜聪便接上了:“是啊,尤其是我们这个行业,这种情况最明显,我刚来才几个月体会就非常明显了。”
“这也是这类企业承受市场风险及政策风险的能力最差的原因。最让人感觉不太对劲儿的是下属有几家上市公司,集团管理总部居然没有战略研究中心,而且人事经理对前来咨询战略中心招聘的事宜一窍不通,这无形之中增加了公司运作的管理风险和管理成本。”我接着说。每一个员工,无论位置高下、年龄大小,都喜欢在闲暇时刻自然而然地讨论公司的长短。
“你们这帮经济学家整天风险啊、成本啊、收益啊,故弄玄虚,累不累啊?平时还忙里偷闲呢,现在干吗讨论工作啊?”老王歪着脑袋冲我们说,“请安静,请安静,我要休息啦!”老王真有点像金庸先生笔下的老顽童,话还没说完,便全身横搁在一个长条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有点儿蛮横、有点儿娇态、有点儿天真。
“不过这车怎么还不走啊!好像都等很久了,再不走,恐怕中午都到达不了圩家口。”我看了看手表抱怨道,“现在都快9点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