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再多问,长毛拉过大胜到一边细聊,这时,老六、老七他们赶了回来,很显然,让杨明耀几个给跑了。
经过商量,长毛作出如下安排:菜头一帮人和长毛大部分手下留下处理俘虏,大胜的工人则返回工地休整,而我们兄弟几个跟长毛的车到杨明耀的一个桌球馆扫场,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
于是大胜安排宋安、斑马带工人们先回工地,其他的都上了长毛的一辆面包车。由于桌球馆在市区,动作不宜太大,所以包括我们在内,只去了两台面包车。
桌球馆在荔湾区的内街,用了个很文雅的名字:星晨娱乐文化中心。桌球馆的面积还真不小,起码放有十来张美式球桌和几张英式球桌,来打球的大多是社会的混混,那年头,好人好姐到桌球室娱乐的很少。
我们一大帮人一进桌球室,看场的就注意上我们,几个马仔围过来,他们好像认识长毛:“健哥,带这么多人来干啥?这里是耀哥的地盘,你看,今天客满了,改天……”
还没等他说完,长毛手下的一个马仔一巴掌就扇过去,打得他眼冒金星,这下子,他们一帮人马都冲了上来,双方立即动起手来。
桌球室内顿时乱哄哄,打球的有不少是他们的人,连忙冲过来帮手,其他来打球的,则闪到一边乐呵呵地当看客。
桌球室内看场的再加上刚才还在打球而冲过来助战的,算起来也就二三十人的样子,虽然人数上比我们多点,但战斗力却不在同一档次。我们兄弟就不用说了,长毛带来的七八个手下也不是泛泛之辈,很显然,长毛把能打的都挑来扫场,一时间,打得桌球室那帮人落花流水。
其实双方都没带什么武器,顶多有的拿着桌球杆或定位架在瞎弄,大海、老六和我很久也没试过这种赤手空拳的肉搏战了,打起来就是爽,拳头对拳头,拼的就是谁的骨头硬,在部队里不知练过多少沙包,和这伙人打,感觉就像打沙包,来一个打一个,打得双拳发红发肿,非常兴奋。
大海这趟又展示了他那凌厉的脚法,左踹右踢,好看得不得了。大海其实最忌讳人家把他当作跛子,有这种机会让他证明自己腿上功夫比正常人还要利害,他哪会放过?桌球室的人成了他的陪练,被踢得东倒西歪。闪在一边的看客忍不住连声叫好,喝彩声一片。
几个桌球室的打手一看不对路,竟不知从哪里摸出几把匕首,幸好老六眼疾手快,和我一道,几个重拳打在那几个人的手腕上,把匕首打飞。
没一会功夫,桌球室的人就全被打趴在地上,刚才抵抗最凶的几个被怪兽狠揍一顿,打得一个个抱团缩着,喊爹叫娘。
“你们大哥是谁呀?”长毛的马仔问。
“耀哥……”其中一个答道。
“妈的。”长毛的马仔上前就是几脚,踢得对方蜷在一角,“连大哥也搞错?我再问你,你们大哥是谁?”
这下,没人敢答,这马仔于是见一个踢一脚,直到趴在地上的人呻吟道,“是长毛哥……长毛哥是我们大哥。”
这下子,长毛的马仔才满意地收手。
中午,长毛请我们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席间菜头也赶了过来。
“菜头,你那边的事办得怎样?”长毛问。
“还行,废了几个,现在兄弟们还留在那,不把他们驯服得像小绵羊就不放走。”菜头夹着菜,边吃边说。
“嗯,不错,一定要把他们的气势打掉……对了,菜头,吃过饭你带几个手足,把长寿西那家恒丰米行砸了,那是杨明耀舅舅的店面。”
“没问题,小事一桩,来来来,喝一杯!”
酒足饭饱,菜头带队离去,长毛又拉我们一起去按摩。八十年代初,按摩院不多,正规得不得了,来按摩的都是男人,而按摩师也是清一色男人,想找个阿婶都没有,但老实说,那时的按摩就是到位,几天来连连征战,打得骨头都散了,肌肉酸痛,但哥们几个被那些按摩师傅鼓捣几下,马上就松了下来,正如当时大笨象所说的 “整个儿脱胎换骨了” 。
你看,能让大笨象也吐出成语,可想而知那是多么的舒服。
但话又说回来,今天的桑拿按摩也不错,环境服务一流,小姐漂亮,功夫到家,只是以前的按摩院是疲惫着进去,精神着出来,现在的呢,刚好相反,进去时精神抖擞,出来时却是昏昏欲睡……
按摩做到高潮,我正沉浸在朱明瑛的《大海啊故乡》里,这时,长毛的一个小弟敲门进来,在长毛身边耳语几句,而后退了出去。
“同志们呀,革命尚未成功,今晚还要继续呀。”长毛合着眼说。
“还有得打呀?行呀,今晚到哪里?”大海一听到要革命就来精神。
“长堤歌舞厅。我刚收到风,杨明耀躲到那里去了,今晚我们要把他赶尽杀绝!”长毛狠狠地说。
“好,今晚就把这毛给拔了。”大海挠着背上的一根黑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