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不到,我就到了火车站,举着牌子,在人堆里挤着,那个难受呀,每个人都是一身烂臭汗,一股酸味儿,像是掉进了垃圾桶。
我抬头看了看提示灯板,靠,T162又要误点,还没说啥时候到,我气得连声问候铁道部长老娘他妈:靠你奶奶的,每次都是这样!
烈日下的火车站广场,所有能遮荫的地方都挤满了人,没办法,我只有在日光下做桑拿。还好,半小时后,提示板显示T162到站。虽仅是半小时,但我的衣裤都湿透了,幸好穿了条深色的内裤,要不那天可出洋相了。
举着那块“G市欢迎你!梁蕴仪小姐!”的牌子,我在人堆里挤着,可总挤不上前,实在不行,人堆太臭了,我只有退出来,高举牌子――能不能看到靠你了,我已尽了力。
过了好一会,就看到一个小美女拖着大包细包向我走来,我俩互相打量着。她那个子,果然是一米六三左右,相貌和四姐有七分像,鼻子更高,也是一个美人胚子,一条贴身牛仔裤,白色V领shirt衫,很前卫的打扮,就是V领是个小V,换个大写就好了,我可以看到我想看的那条沟……
梁蕴仪也从头到脚把我看个透:“你就是胜哥?我的未来姐夫?满帅的嘛。”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前一半猜错,后一半猜对。”
“你不是胜哥?我姐这么快就换人了?她还真没跟我说过。”
“小妹子,我说你前面错了,只有‘满帅的嘛’是说对了。”
“啾,你这人还真逗,怎么称呼呀?”
“叫我哥行了?”
“哥?我爸还没来过南方,我哪来你这哥?你可别占我便宜呀。”
“梁健慈是我姐,你是她妹,你不叫我哥叫啥?”
“……”梁蕴仪给我说蒙了。
“呵呵,好啦,不逗啦,我叫叶德虎,你姐的好兄弟,你叫我虎哥好了。”我伸出手。
梁蕴仪也伸手和我握着,“好呀,虎哥,我叫梁蕴仪,你叫我小仪好了。”
“小姨?”我坏笑着。
“对呀,小仪,怎么了,好笑么?”小仪惊奇地看着我。
“没有没有,咱们走吧。”我帮小仪提起行李。
HN师范大学是华南地区最有名气的师范类大学,但那年头想当老师的不多,尽管就读师范类的学生,###都会有一定的补贴,但报读的还是不太踊跃。
学校坐落在天河石牌,就在暨大对面,与火车站在G市一东一西,坐车去是总站到总站,远着呢。那天要到学校上学的人还真不少,公交车上挤满人,车里就像一个蒸笼,大家是大汗滴小汗,全身都湿漉漉的。拥挤的人群,逼近了我和梁蕴仪的距离,若不是由她身上散发出一阵清香,我真要给车里那混浊的气味闷晕。
我努力挤开人群,尽量为梁蕴仪腾出一点空间,为了四姐,我可要讨好她这个妹妹。
“虎哥,真是太麻烦你了,G市的天气真热啊,早知道就破费点,打个车算了。”小仪看到我挤得那么辛苦,很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是我想得不周到。老实说,火车站离你学校远着呢,打车很贵呢,你姐又是的,又没说车费找她报销……”我打着趣。
“虎哥,你为人挺幽默的,和我姐挺衬的。”小仪笑着说。
“是哇,我也这样认为,就不知道你姐怎么想的,呵呵”我笑着胡说八道,“小仪,你那行李多,太挤,不介意我的汗臭味就向我这边靠点。”
小仪向我靠过来,鼻子故意嗅到我脖子上:“虎哥,不臭呀,就是一股男人味,特浓!”
小仪说完“嘿嘿”地笑着,旁边的人都向我看过来,偷偷地笑着,笑得我满脸通红。
到了师大报到处,那里人山人海,不少学子都是一家大小全来了,每个人都是大包小包,很多师兄师姐踩着脚踏车过来帮忙,充满热情。
坐在脚踏车上,我像乡下土包子进城,四处不停地看呀望呀,这就是大学,像公园一样的大学,有大楼,有球场,有草地,还有湖泊。太美了,实在太美了,可惜自己不争气,多想有机会在这里读几天书,打几天球,感受一个读书人的气氛。
小仪就读外语系,宿舍在西区,我和她的几个师兄,把大包小包托上小仪三楼的宿舍。我还打了桶水,帮小仪把床呀,桌呀,抽屉呀擦得干干净净,而后又拖地擦窗的,一天干了一年的工作量。平时收了市场的清洁费,从没干过一天清洁活,今天一分钱没收,却干足两个小时。
小仪在一旁连声称谢,她的室友都小声地议论着,说小仪竟有这么个优秀的男朋友,我不好解释,红着脸低下头。但小仪却不介意,还帮我擦汗,弄得我尴尬万分:“小仪呀,自己来就行,自己来就行。”
“虎哥,今天太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不客气,不客气,你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俩谁跟谁。”我故意强调说,还不忘补上一句“见到你姐帮我说几句好话,嗬?”
小仪微笑着,定着眼看我,那种眼神,很特别。我还想说句,“小仪,你真美!”,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今天累了,小仪,早点休息,再见。”
小仪很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虎哥,再见,有空来学校找我……”
美丽、清纯、活泼、可爱,这就是梁蕴仪给我的第一印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