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响起一声惊奇的叫声:“财娃子?!你到深圳了?”随后又是几声嘀嘀咕咕的小声说话的声音传出,还有女人的声音,以及床垫被重量压的轻微咯吱声,没等纪友财说话,那边赵启伟又噼里啪啦的嚷开了:“!老天,你坐飞机过来的吧?呵呵,你小子有钱了哈!不过很遗憾,我在东莞,今天是回不来了。你娃又不早说,我早上才过来的,你给陈斌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兄弟,明天我就回来了,明天晚上一起喝酒哈,狗日的,兄弟们两年都没见面了,明晚你先喝五瓶,格老子,你酒量大,我们喝不过你。兄弟,明晚哈!记住明晚,我挂了哈,这边还有点事。”
那赵启伟也不等纪友财说话,噼里啪啦的说完,就挂了电话,让纪友财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操你娘的,白日宣淫啊!
纪友财苦笑着摇了摇头,翻出陈斌的电话打过去,通了,很快就传来很标准的普通话:“喂!您好!佳宏地产,请问您是……”
“狗日的,陈斌,我纪友财,你跟我装啥子装!我在深圳黄田机场!”纪友财和陈斌赵启伟都是大学同班的难兄难弟,经过刚才赵启伟的白日宣淫折腾,纪友财也放下了这一年来做教师的虚伪,找回了原来学生时代的感觉。
“纪友财?啊!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看来电显示,财娃子,你怎么来深圳了?哦对了,前几天你说要过来,机场?你坐飞机来的啊?旅游?你娃有钱了哈!今晚你请客,格老子的,发了哈你!”
“陈斌,你娃哪门子学到了赵启伟那套了?格老子我才来深圳,你们两个狗日的都要老子请客了索!你在哪里?不来机场接我,我就自己过来,你娃先让我落个脚撒!”纪友财快被这两个畜生干败了,都是穷疯了一样,逮住个人就要啃两口。
“我在上班啊兄弟,哪里来接的到你啊!我在八卦岭,你坐310过来,对了,你住哪个酒店?咋个不找赵启伟?他娃有车,我们几个兄弟,就你跟他混的好点。”
“那牲口去东莞了,刚才打电话还在娘们肚子上,估计一时间下不来,这不就找你了。老子是来找工作的,还住酒店了,你以为我买彩票中了啊?!”纪友财快疯了,一个推一个,一个比一个险恶。
“我住公司宿舍啊兄弟,兄弟,那你先打个电话给王宏斌,他租房子住的,晚上聚一聚哈!都好久没见面了。”
不得已,纪友财又只好翻出王宏斌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拨打,一条短信进来了,纪友财打开一看,是恐龙小姐的:‘亲爱的青蛙王子,今天过得怎么样?我好烦哟,可以陪我聊聊吗?’“老子心里才烦呢!”纪友财见机场出口都快没人了,提了行李包往机场车站走去,边走边用按键输入给恐龙小姐回复过去:‘亲爱的恐龙小姐,我现在忙得很,空了再跟你聊。’那恐龙小姐很快就回复了过来:‘好的,就不打搅你了。’语气明显的在生气的样子,连青蛙王子这个她很喜欢用的称谓也省了。纪友财也心烦着,看了看没理睬,关了短信栏目,找到电话薄项,翻出王宏斌的电话,想了想却没有拨打。
纪友财在大学里的室友没有一个在深圳的,其他玩得好的数赵启伟陈斌,和王宏斌关系一般,还有一个同伴同学朱强也在深圳,大学三年下来,总共和朱强说的话还没有二十句,所以纪友财就不太相信王宏斌和朱强两人会帮自己了。也确实是,关系好的都不愿意帮忙,你还指望关系一般的和不怎么好的还会帮你?
大学同学就这样,不像初高中,不管怎么样,大家相处都还愉快,或许吵过架甚至打过架,但谁也不会记仇什么的。但大学就不同,玩不在一起的,三年大学下来,有可能话都没有说过。大学比较自由松散,上不上课也没人管,自然这帮已经成年的家伙们,都会拉帮结派自成圈子,一个圈子一个性格,不是冤家不聚头,吵吵闹闹打打玩玩,三年后关系倒很铁。
纪友财将电话收起来,准备随便上一辆进市区的公交车,这时候一个早就留意到他的中年妇女上来了。
“老板,你去哪里?要不要车?很便宜的。”这个中年妇女是蓝牌车司机的老婆,现在抓蓝牌车抓得紧,一般他们的车子都不会进入机场,而是先派一个人进来揽生意,找到客人后,一个电话就过来了。
纪友财在计划来深圳之前,用镇中学那老掉牙慢的要死的电脑查过有关深圳的一些资料,当然,他主要是看地图和一些新闻,主要公司概况,以及一些行业信息,甚至还上过深圳一些人力市场网站看过相关招聘信息,为自己即将要去深圳做准备,却偏偏没有看见过有关蓝牌车的消息。
“我进市区,也每个特别目标,随便找个地方就行,要多少钱?”纪友财在网上见过有关深圳公交车投枪严重的信息,虽然自持功夫好,但要是这妇女要的钱合适,就不打算冒险坐公车,毕竟自己身上就那么点钱,真被偷了就惨了。
“市区很大,那我送你到蛇口,两百元钱,很便宜了,那里是市区中心了,你要去哪里都方便。”这大姐也真敢吹,却不知道纪友财早就将深圳地图记在了心里。
“小姐,蛇口在哪里?你给我说是在市中心?呵呵!一百元你去不去?”纪友财自认为很聪明的直接将价钱砍了一半下来。
“老板,现在生意难做,一百五,要就去不去就算了。”那妇女也干脆,做出很吃亏的样子说道。
“一百,多了就不去。”纪友财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被大姐的表情麻痹,坚持只给一百。
“这样吧,老板,一般我们少了一百五是不走的,你再加二十块的油钱,现在油涨价厉害,加二十块,我们再装一个人就去。”那女人见纪友财态度坚决,便改口说道。
二十块不多不少,正好卡在人的心理接受范围内,纪友财想了想,也就几包烟钱买个平安,算了,就答应了下来。那妇女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下,很快就来了一辆吉利小车,里面已经坐了一个大约二十三四的女子,手里搂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
纪友财也没多想,拉开副驾驶位门就钻进去,很不巧的是,那吉利车竟然连续打了好几次火都没打着,这是纪友财才打量车子内。
这辆吉利看来有了些年纪了,驾驶室仪表台很破旧,不少地方磨损严重,甚至还有一两处用透明胶纸粘着,再看座椅,脏兮兮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
“算了,你这车子我不敢坐了。”纪友财拉开车门就要下去。
“你等下,马上就好,妈的,前几天才换了高压泵,这又不好打火了。”那司机也心急,一边劝纪友财一边拼命打火,猛扭车钥匙狠点油门,唔呲呲呜呲呲的总算打着了。
但这车子纪友财是真不敢坐了,就这样的车况,纪友财再外行,也知道是报废车改装的了。也不说话,纪友财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那大嫂见纪友财下来,赶紧拦住:“怎么啦?这不马上就走吗?谈好了的,我车都叫来了你才不坐,开车是要烧油的,做人要厚道。”
“你这车太破旧了,我怕坐了命都没有。”纪友财有些不耐烦了,本来还想给这不容易的大嫂留点脸面,见她纠缠起来,当下声音提高了几度。
果然,听纪友财这样一说,那坐在后排紧紧搂着她的行李的年轻女孩也下来了:“这车有问题我也不坐了。”
这下子那大嫂就更不干了,那女孩子刚才和她侃价的时候,被她连糊弄带挤兑,已经在车上等了好一阵了,这下子都走了,她算是白忙活了。只听那大嫂叫道:“不坐也行,这车子都开过来了,一人五十块的放空费。”
纪友财最怕的是人家跟他说软化,这要来硬的,盘龙山脉里头号猛人的儿子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一口家乡话就嘣了出来:“放空费?还五十块!你抢人吧你?抢人还撇着把刀在腰杆上,你就一句话就把人抢了?还没个王法了呢!老子就不信你这就把我给抢了!”
“现在油价这么高,你们总不能让我放空是不是?要是个个都像你们这样子,那这机场一代我们也就不混了!老娘也在机场呆了几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五十块一分不少!小姑娘,我看你就坐了吧,不坐五十块拿来!”纪友财的川南口音在深圳也算普遍,那大嫂听了个半懂不懂,也算明白遇到硬茬子了,就打算说两句狠话吓唬人家小姑娘,那女孩子家家的胆小,只要那女孩子给了,也算不亏。
这些势利小人也就这样,夜半吃柿子,专拣软的捏,纪友财吼起来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那小姑娘怯怯懦懦的,中年妇女就想先搞定她再说。
那大嫂的话还没说完,刚才打不着火的司机也下来了,手里提着车子方向盘锁,站在一边没说话,但那架势就像不给钱就要干人似的。
小女孩子心里有些怕了,一脸委屈的样子,慢吞吞的就想掏钱。
纪友财要在平时,绝对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今天纪大爷先是打不通周雪的电话,再被几个大学死党推诿晾了在机场,心里老早就不爽了,当即吼道:“别给他们,老子今天就还要看看他们怎么抢人的!保安过来!这里有人敲诈我们!”
机场保安还算负责任,听到纪友财呼喊,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也过来了几个:“咋回事儿?”
“没事没事,我们是受朋友的委托来接他的朋友的,以为他们是我们要接的朋友的朋友,我们也不认识朋友的朋友就以为他们是朋友的朋友,误会误会!”那司机兼架势不对,边说着边上车,那女人也跟着钻进车子。那刚才打不着火的车子也怪,这下子见主人有难,也没敢怠慢,呜吱吱一声就打着了,破烂的蓝牌车呼啦一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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