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眼呢？是不是也是被鬼子炸瞎的。”一个自卫队员指着队列中的刘一根。张擎和没有想到有人会突然问一根，为了不露馅，张擎和走到刘一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刘一根明白了，立刻反驳道：“我这眼才不是呢？我小时候捉迷藏被人家用玉米羹戳瞎的。”张擎和拍了一下刘一根的肩膀说：“从今天开始，自卫队正式成立。这几天，如果被我发现谁不积极训练的，取笑自卫队员的资格以后永不录用。”
“那表现好的呢？”
“表现好的，有枪。发给你们枪。”
“有吃的吗？”
张擎和犹豫了一会说：“吃的会有的，面包会有的，枪也会有的。你们手里的那些武器，明天不许再让我看到，乱七八糟的简直就是一群土匪装扮。好了，开始训练吧！先围这个平地跑五圈，步子跑齐了。”
“左右左，左右左。跟上，跟上，跟紧一点。”张擎和喊着：新组织的自卫队开始训练了，此刻他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主力部队，同三班战士一起训练打仗的时候。“左右左，左右左。跑整齐一点，挺直腰杆，提臀收腹。跟着我唱咱们的对歌，我唱一句你们唱一句，不需跑调。提着枪、扛着炮，打得鬼子满街跑。手连手、肩并肩，跨过大江袭鬼窝。左、右、左，左、右、左，血流成河也要保家卫国。”战场上炮声隆隆，炸弹碎皮不时掉在三十八军团的防线里，飞起来的沙子生生砸在战士们的脸上。一声撕人的巨响，一个炮弹落在了防线前不到十米处。三班一个战士从战壕里跳出去，抱着炸弹冲向鬼子的坦克，“快回来，回来阿牛。”张擎和撕破了嗓音的喊着。“轰隆”一声，鬼子的坦克炸成了碎片，浓烟中阿牛那被熏得像黑炭一样的脸正朝三班战士们笑着。“左右左，左右左。我们的炮火、我们的炮火……”张擎和的声音小了，他晕倒跪在了地上。“班长，班长。”杨茂才、刘一根跑了过来，铁头兵老李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班长，怎么了？”
“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
“炮火，炮火。鬼子的坦克碎了，没了。”张擎和自言自语道。“班长他在说什么呢？什么炮火、坦克。”二顺在杨茂才身后问道。
“班长，一定是想起了阿牛炸鬼子坦克的那场仗。”铁头兵老李叹了口气说，“让人心疼啊！才十八岁。”
张擎和抬起头望着天，“你看那天上，阿牛见到了大柱了。他们在嘲笑我们，他们说我们啥。主力部队都吓跑了，我们还在这……还在这。”
自卫队员里没有人能听的懂张擎和在说什么，也许他们在看一出恶搞剧，也许他们干脆就把他看成了一个疯子。自卫队员们慢慢散去了，铁头兵老李拦也拦不住，杨茂才和刘一根没有上去拦他们，二顺靠在一棵树上发着呆。只有铁头兵老李不停的抓住一个，松开一个。“还打过仗呢！简直就是个疯子。”一个人嘴里骂着离开了。自卫队没有组成，张擎和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本来召集起来的二十个人零零散散的走了，剩下的依然是三班惨伤的余员。每个人都不说话，每个人都互相瞪着眼，每个人心中想的都是战火与硝烟。张擎和清醒了过来，看见所有的人都盯着他，他站起身向四周看了看，问道：“茂才，那些人呢？，训练的队伍呢？”
“班长，他们都走了。”
“走了，去哪了？他们是自卫队员怎么这么没有纪律性，快，快把他们叫回来。”
“班长，那些人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
“您刚才精神恍惚，把他们都吓跑了。”刘一根小声说道。“擎和，你刚才确实有些失常，那些村民看见了，把你当成了疯子，都走了。”铁头兵老李说。
张擎和笑了，他说：“不正常，我看你们才不正常呢！不过这样也好，那些人也靠不住。赶走洛桥镇的鬼子，只能靠我们了。走吧！都愣着干嘛，回去。”58xs8.com